《炼金王座》五土

45、chapter45

　　“前面是修女怨灵娜塔莎的领地。”巫妖先生指着平原边缘那座破旧阴森的修女院说道，说话时它不忘拉了拉背上的大包袱。有多大？哦，我们“聪明机智”的巫妖先生把弩炮重新全部都拆成了零件背在背上，你说该有多大？
　　“据说她拥有无数的食尸鬼侍者，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女士。”说到食尸鬼侍者时，布鲁诺两眼放光。
　　别说阿瑞，这时就连明恩都几乎忍不住的想翻白眼。
　　食尸鬼，在亡灵族中等级也就比骷髅战士高阶一点。这只巫妖是有多穷，才能连说起食尸鬼时都两眼冒光。

　　不过怨灵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存在，尤其当布鲁诺提到娜塔莎擅长精神魔法。
　　“据说娜塔莎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圣巴斯顿唱诗班的一位优秀歌唱家，在亡灵之声音乐会上得到过巴斯顿的亲口夸奖，并获得了那一届的‘梦境’。”
　　“梦境？”
　　“哦，那是一件非常神奇的炼金作品。它能让人在感受到动人的歌声的同时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非常美妙的体验。”

　　明恩很快明白过来所谓的“梦境”的实质，歌声里附带的精神系魔法会麻痹感知，致使人陷入恍惚的状态，类似于神经毒药。
　　如布鲁诺所说，巴斯顿非常喜爱音乐，常常会在亡灵堡垒举办歌唱会，连低等骷髅都被允许能够入场，当然这不是巴斯顿慷慨，而是他在通过“音乐”实现对亡灵世界的灵魂控制和精神奴役。
　　显然，阿瑞也看出来了。
　　但不得不说，对明恩几人来说，“梦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好处。魔能战舰如果建造成功，以它的体型，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亡灵堡垒附近，而一旦被巴斯顿的爪牙发现，自己几人面临的将是整个亡灵世界的围剿。但“梦境”的存在，无疑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原本并不打算招惹修女怨灵的众人也因此不得不去拜访一下这位曾经的歌唱家。
　　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兵分两路。巫妖先生和阿瑞昆廷去当面拜访，相信有阿加斯的在，娜塔莎不会闭门拒客。而明恩和莱茵则通过修女院地下的密道进入，一旦阿瑞他们失败，他们将采取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借用“梦境”一段时间。
　　因为有阴影斗篷的存在，阿瑞和昆廷的人族身份并不用担心会泄露。而我们的巫妖先生，在敲响修道院的大门时，还依旧以为这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拜访而已。

　　“尊敬的娜塔莎女士，我是您的老邻居巫妖布鲁诺，特地前来拜访您。”
　　修道院里除了有隐隐的歌声传来，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啊——啊——”腐烂乌鸦站在破旧的围墙上，一双绿色的眼珠看着众人，嘲笑着眼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阿瑞使了个眼色，阿加斯的一脚踩了过去，腐烂乌鸦变成了腐烂肉泥。

　　修道院深处，娜塔莎眼前散发着惨绿光芒的水晶球上画面一闪，随即变得一片漆黑。
　　那个蠢货！
　　她站起身，走向门外，宽松的黑色修女服就像是被风吹起的旧窗帘，尖细苍老的嗓音穿透过一扇扇的房门，传递到修道院的大门前，“伟大的噩梦之主，欢迎您的到来。”
　　随即，门由外到内一扇一扇地全部敞开。

　　与此同时，密道中。
　　“吱吱——”
　　骸骨老鼠从脚背上迅速地爬过，墙角上结满了蛛网，一点点的声音，四周似乎就有无数的尘屑开始刷刷的往下掉。
　　明恩忍住打喷嚏的欲望，打量着密道两边墙面上斑驳褪色的壁画。
　　那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信奉图门维娅的怨灵，在亡灵堡垒的舞台上，年复一年的歌唱，巴斯顿因为她的声音赞美她，也因为她年老色衰声音不再而驱逐她。失去了动人歌声的她来到了寂静平原边缘的废弃修道院，从此不甘、怨恨占据了她的全部。
　　直到有一天……

　　明恩看着接下来一块块斑驳脱落的壁画，面上全是震惊。
　　怨灵背弃了图门维娅，她开始只信奉自己，她在修道院密道的深处修建了一座血池，将食尸鬼捕捉回来的亡灵少女一个个的放血，浇筑她的血池。
　　然后，她每日喝着少女的鲜血，将少女的皮穿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时间久了，这些皮囊就会腐烂。怨灵开始不满足于此，她试图改造自己的身体，让它重新变得年轻有活力。而让明恩震惊的是，怨灵改造身体的方式，竟然是……人体炼金！

　　古代炼金之所以臭名昭著，人体炼金就是最大的原因。将人的身体当做炼金的容器，改造出各种恶心的怪物，比如全身长满了绿色脓包遇到攻击时溅射脓液的毒人，没有固定形态像水洼一样移动的肉团，全身组织器官随时能爆炸的自爆人……
　　但无一例外，这都不是真正的成功。人体炼金的最终目的，是通过炼金的手段，将实验体改造成自己想要达到的理想形态。
　　怨灵不断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
　　后面的壁画一片空白，是失败了，还是？

　　简单的寒暄后，阿瑞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阿加斯的大人听闻您曾经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歌唱家，还获得过‘梦境’，我想，娜塔莎女士应该不会吝啬用梦境向我们歌唱一曲。”
　　“尊敬的噩梦君主，娜塔莎并不想推辞。但您听得出来，我老了，我的歌声也不再动听。”苍老的声音从修女服里传来，尖锐刺耳。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阿瑞一脸遗憾，“不过据说梦境能够将歌者最优美动听的声音保存下来，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
　　“这……请众位稍等片刻。”修女服下，怨灵的嘴角勾勒出阴森残忍的笑意，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娜塔莎召唤出一只食尸鬼侍者，“去将梦境取来。”

　　食尸鬼一瘸一拐的离开，推开无数枯朽的木门。
　　“咯吱——”
　　当密道的大门被推开时，莱茵手中的裁决者法杖杖尖上火元素飞快地流转，鼠魔被火球击飞，撞在墙上爆裂成腥臭污黑的一滩。
　　他转回身，他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只死状还算完整的鼠魔，小脸一脸严肃。
　　显然，精灵混血大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伸手揽过他的男孩，固执地用手指抵着男孩的眉心，试图把他皱得紧紧的眉头给抚平。
　　“哦，莱茵，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

　　从进入密道到现在，那些四处流窜的老鼠们仿佛是经过了一次完全的蜕变。普通的骸骨老鼠，秃皮的腐烂老鼠，凶恶的黑毛瘟疫鼠，到现在足有膝盖高的鼠魔战士，这似乎是……
　　密道两边的墙壁依旧一片空白，但这些老鼠，就像是活着的壁画，它们的存在，似乎都在传递着同一个讯息。
　　明恩伸手推开最后一间密室的大门，浑浊散发着腐烂气味的血池，四处都是厚重的灰尘，还有那些东倒西歪的废弃炼金桌和工作台。

　　脚下传来沙沙的声响，明恩低下身，将掩埋在灰尘里的一张草稿纸捡了起来。那是一张鼠魔的解剖图，旁边记录了几个数据，看起来像是是鼠魔的器官活度、生命值一类的观察结果。
　　明恩在炼金桌上同样发现了几张相似的图纸，但却是人体图。
　　上面的数据简单而凌乱，但是只要稍微推演计算一下，就会发现，它们每一条脉络之间，都能构建起一座平衡桥。而从这些平衡桥的数量和复杂程度来看，即使是神恩药剂，都难以和它相比较。
　　明恩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莱茵看着拿着图纸正沉浸其中的男孩，并没有上前打扰。
　　他四处打量起眼前的这座密室，奥诺德世界关于龙族喜欢亮晶晶金闪闪的宝物的传言并不假，倒不是因为贪恋财富，只是因为龙族特殊的生理构造对于这些亮晶晶的物品特别能产生深刻的记忆。当年毁灭之龙墨罗厄斯抢了神王的未婚妻上位精灵女王，跟女王出身月光精灵一族何尝没有关系。哦，奥萨罗在上，我的话好像太多了。
　　莱茵很快将目光盯在旁边一个架子的水晶海螺上，厚重的灰尘依旧不能掩盖它的美丽。梦幻的水晶石表面有七彩的光芒流过，美轮美奂。

　　莱茵刚要伸手去拿，门外拐角处传来深一下浅一下的脚步声，一个人形的影子被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照在对面墙壁上。
　　明恩和莱茵发现后，想到阿瑞他们此时可能已经进入了修道院，立刻放弃了击杀食尸鬼的打算，用一个“阴影迷雾”法术将幻化出一团不起眼的灰色气体遮掩住两人身形，融入阴影之中。
　　食尸鬼进来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径自走到书架前，拿起水晶海螺后又一瘸一拐地离开。
　　不用多想，那个水晶海螺应该就是“梦境”。

　　这时候，明恩和莱茵最简单明了的选择其实是直接出手击杀食尸鬼，抢了水晶海螺就跑。
　　但桌上的那些人体炼金图纸让明恩心理产生了极大的不安，或许，阿瑞他们现在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怨灵，而是一个更加强大和可怕的存在。
　　阿加斯的作为一只家养的骸骨泰坦，论实力差了真正的噩梦君主一大截，唬唬人还可以，一旦被识破，呵呵。
　　走在密道里的食尸鬼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团灰雾，在朦胧的火把下，并不真切。

　　修道院中，娜塔莎从食尸鬼手中接过水晶海螺，苍老的声音无力而疲惫，像是行将就木的老妪，“几位大人，这就是‘梦境’。”
　　“哦？”
　　娜塔莎双手捧起水晶海螺，冗沉拗口的咒语从她口中流出，却有着一种尖细到喘不上气的吃力语调。
　　修女服下的笑容冰冷像冬夜的暴风雪，阿瑞的面色一变，“不好，跑！”
　　昆廷没多犹豫，阿瑞开口的瞬间，他便已经迅速完成了瞬移术的吟唱，连带着没搞清楚情况的巫妖先生，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阿加斯的巨大的身体扫向怨灵，为众人争取时间。

　　修道院的大门无声闭合，空灵动人的歌声在修道院中回荡开来，明明美妙非凡，却又处处透着诡异森冷。
　　大门不到的地方，三人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目光空茫，神色迟钝。而离娜塔莎最近的阿加斯的，灵魂之火明灭了两下后竟有了熄灭的趋势。
　　即使是隐身在密道口的明恩，都捂着耳朵，脸上露出挣扎痛苦的神情。唯独莱茵，没有受到影响。哈内斯巨龙天生对精神系魔法具有极高的免疫力，精灵又是天生的歌者，莱茵见明恩情况不对，使了任何方法都不见效后，他将矛头对准了大厅中的修女怨灵。

　　“轰——”
　　火球朝自己冲来的时候，娜塔莎愣了一下，尽管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密道里还藏了两只“小老鼠”，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免疫“死亡洗礼”。那是她最巅峰时期的作品，就连巴斯顿，都曾经赞美过那是亡灵世界最动人的歌声，而那场音乐会，除了巴斯顿以外，整个会场的亡灵们都或多或少被她的歌声所影响和操纵。为此，巴斯顿曾经许诺她亡灵堡垒女主人的冠冕，但他最后却娶了佩琳娜那个婊`子，还生了一个女儿。
　　沉浸在回忆里的修女表情狰狞而扭曲，她要复仇，无论是巴斯顿、佩琳娜，还是图门维娅……而所有挡在她前路上的障碍，都必须死。

　　一连串的火球轰在修女服上，娜塔莎冰冷疯狂的笑声越来越剧烈，苍老的声音变得年轻，尖细的嗓音充满了诱惑。
　　修女服爆裂成碎片，露出下面一头火红色卷发，身穿艳红色紧身皮衣的妖娆女人。
　　血腥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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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西风向右#小天使的地雷，╭(╯3╰)╮~
请假条：昨天被同事MM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十月初就要考试了，5君的两大本砖头书到现在还碰啊没碰过，鉴于写文实在是一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渣手速的5不得不去把下期申榜的帖子都又给删了，接下来要消失一段时间专心备考，考试结束回归。请小天使们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