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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的浮生之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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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手机的日子总是清闲的很。
现在好了,不用天天啃书本想论文,还不用考试,就连脑袋也处于半待业状态,每天都闲得发慌.如果你看到中环路的公园里经常有一女子坐在那里看着天空发呆的话,那个女子就是我,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周五的咖啡馆,周六的习建辉家是我这段时间出没的重要场所,其余的时间要么待在家里看着地板发呆,要么蹲在公园里发呆。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现在很怕见到习墨涵,我不愿意再见到他,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这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他。说来也怪,这段时间他并未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人间蒸发了似的。这倒正随了我的心思。
下午没事,我在公园的草坪上坐着。前面的一只卷毛狗好可爱,它只有头跟尾巴两处各有一圈毛,其它地方的毛都被剪光了,它的造型无不体现着主人的前卫和超高的智慧,简直是太有创意了。我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是你的吧”。我抬头一看是习墨涵,他手上拿的正是我的手机。
“是”。我接过手机。这世道是怎么啦,我应该算是做了好事吧,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大气都不敢出。我真怂。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捡到的,应该没有摔坏吧。我翻开手机看看,联系人跟简讯都在。我只顾看手机了,竟没发现他在我身边坐下。本能的我吓一跳,他像幽灵一样的存在着。若不是心脏足够强大,估计早就被他吓成内伤了。
我往前挪了挪,尽量和他保持些距离。我们就这样坐着,他没看我,我偶尔偷看他一下。
迎面走来一女子穿得“薄露透”,一个吊带衫,胳膊全露,外罩一件薄纱披肩,一字裙,十厘米高跟鞋。她妖娆、炫目,顿时惊艳整条街。就这样的女子也没能入他的眼,他正看向这座城市的新地标,尽管遥远的如手掌那么大。
我斜着眼偷瞄他。他面部线条精致,让我这样的女子也嫉妒三分。神态刚毅且冷漠,黑眸太锐利,让人不敢和他相视太久,让人畏惧。
即便这样,我还是被这双犀利的眼神所电到,他是那样的沉静与高傲;即便这样,我还是经常偷偷地凝视着这样一张冷酷的面孔,他是那样认真与威严;即便这样,我还是被他的一番话语所杀伤,他的确是一个冷酷的人。
即便这样,他,还是悄悄地溜进了我心里。
过了一阵子他对我说“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顿时,我心中一顿狂喜,低头不语。
就这样,我们并肩走着。只听后面传来一声“让开一下”。我回头一看,一个脚蹬三轮车的商贩从后面冲上来,车上装着两箩筐西瓜,眼看就要撞到我了,习墨涵身子一倾,挡在了我前面。三轮车一歪,砰的一声西瓜掉地上摔成两半。商贩两眼一瞪看着我们,双手插入腰间,正准备破口大骂,习墨涵从钱包掏出50块钱“这些够了么?”商贩拿着钱对着天空照照,笑嘻嘻地对我们说“够了够了,用不着这么多的”。
我正盯着摔成两半的西瓜发呆。
“走吧”。习墨涵说。
我走过去,把西瓜捡起来,又向商贩要了袋子包着。
习墨涵更是瞪着一双黑乎乎的眼睛问我“你这是干什么?”
“等下口渴了吃”。我冲他笑笑,提着西瓜往前走。
“给我吧”。他从我手中接过西瓜,我们并肩继续往前走。除了西瓜,他身上还有一个背包。
我们穿过了林荫道,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在一片树林旁边,我看到了一大片紫色风信子。
“哇,好美”。我张开双臂,冲向大自然的怀抱。
我从来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风信子,我也从来没看过这么多风信子。我俯下身子把鼻子凑上去,闻一闻,一阵淡淡的清香飘来。好闻极了!略似春天的银莲花,但是气味更加柔和,而且还带有灵气。虽然没有牡丹的国色,没有玫瑰的娇艳,没有水仙的高雅,但它带给我了心旷神怡的快乐!
习墨涵走过来对我微微一笑,我从没看过他这般的笑容,那一刻阳光是美丽的,我想我不行了,我的心跳的厉害。
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笑。
有一天,当你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他向你投射着灿烂的笑,从此以后,其他人不过就是匆匆浮云。
“我到前面看看”。他说。
远远地看见他在拍照,竖着照、横着照、斜着照、躺着照、趴在地上照,我所知道的不知道的姿势他都用上了。眼前的他是那么的悠闲和从容。尽管他曾经是那么的冷漠,尽管他曾经那样的对我,我害怕他,甚至恨他,发誓再也不愿见到他。
然而今天,从他脸上我看到了轻松和快乐,他是那么真实,又似梦境一般让我晕眩,我想我大概又被他弄糊涂了。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真的他。不过,这真的很重要吗?至少现在看到的他是从容的,快乐的。我知道,那些正真的快乐必须来源于自己。而现在的我也是快乐的,这快乐里面包含他。
我蹲下来看个究竟,风信子花丛一簌簌的,很小很小的花瓣,组成芦苇状的花序,一串串一蓬蓬的,极少数的像雪,更多的像丁香……有些枝条很沉重,垂向地面,叶子长长的,似桃叶。
我拾起一枚掉在地上的叶子,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说“你知道吗?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我喜欢她们的安静,在这里我可以暂时忘记一切”。说完他低下头用手拨弄花瓣儿。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真美,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一片风信子的,就连我那神通广大,无处不知,无人不晓的死党明美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片美景。”聊得投机了明美竟然躺着中枪。我知道我说得太多了,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风笑了,水笑了,风信子笑了,世界笑了。我们都笑了。
我往后挪了挪,碰到硬的东西,这才想到西瓜。他接过我手里的西瓜,再掰成两截,我们像孩子一样尽情的享受西瓜甜甜的味道。我的心也跟这西瓜汁一样甜甜的。
不知道今天的他,心情是否如我一样?
我们在夕阳的见证下挥手告别。
我给明美打了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你的电话怎么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看着明美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只是低头笑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其中的来龙去脉说碰巧也好,说荒唐也罢,我就是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明美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告诉她的。我又一次对明美隐瞒了。这全都拜习墨涵所赐。要说我跟明美好的都快成一个人了。
“吃错药了吗?一直傻笑什么呢?”明美一脸疑惑地盯着我说。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一个人如果内心快乐。那么这种快乐也会蔓延到脸上。所谓相由心生说的对极了。
借着酒劲儿我俩在大街上一路唱着往前走,听到后面有人吹口哨,回头一看,好几个小青年。他们一边对着我们吹口哨一边说着什么,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狂笑。明美捡起一块石头朝他们扔过去“敢调戏你老姐,小命不想要了,看不我打死你们几个小流氓”。一见这架势几个小青年撒腿就跑,其中一个还摔了个狗啃泥。我和明美也笑弯了腰。
“给你”。汪雨泽把一个蓝色的盒子塞进我手里。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汪雨泽一脸俏皮的看着我说。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一部粉蓝色的手机,新的,好漂亮。好像还是今年的新款。
“这个是干嘛的?”我呆眼看他。
“给你的”。
“这是给我的?”我半信半疑。
汪雨泽重重的点点头。
“我不需要的,我的手机已经找到了”。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更何况汪雨泽送我这么贵的手机,就我俩的关系来讲我是无法接受的。
“你的手机已经旧了,就用我这个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的手机还好好的我不想换”。我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除了爸爸送给我的包以外,我是第一次正真收到男人送的东西,看这手机怎么着也值好几千块吧。
“那就先存在你这里,改天我再来取。到时候我可不接受保管费啥的啊”。汪雨泽这么说我也不好推辞,勉强就这么着吧。
“好,那就先放在我这里”。我也装着很仗义的架势。
汪雨泽看我收下了,开心的似微风中舞蹈的小草。
背着装有新手机的包,我推门进屋。
“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冉冉推开门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
“你这是什么啊?”我揉揉困的发涩的眼睛。
“姐,我给你做做美容吧,看看我的手艺如何。放心吧,不收钱,免费的”。一会儿功夫书桌被她摆满了。
“姐,你躺下,快点”。
我半信半疑的躺在床上,冉冉的手到也麻利,看样子还真学了些东西。脸跟揉面似的被她揉来揉去,觉得都快被她整变形了,接着涂了点热热的,还有点辣辣的的东西,我心里一阵嘀咕,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毁容了吧。
“姐,别动”。
这一次换成了水绿色的软瓶在我脸上来回走了一趟,随即一阵凉意从脸上直达心底。第一次知道了美容原来是这样的,我受不起,太折腾了。
“姐,姐,好了”。我是太困了都睡着了。“好的,你也快去睡吧”。我迷迷糊糊的说完又睡着了。
也许是我今天太开心了,也许是太累了。我竟做了个梦。在青色的海边,波涛翻滚,浪声滔滔。我和习墨涵在海边嬉戏,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我们被吹倒在地无法睁眼,狂风过后,海边只有我,却不见习墨涵的踪影。我哭着、喊着,一艘渔船从远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