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曦雨》丹眼皮

26、谁的浮生之生日

　　我跟着明美来到她房间，明美告诉我她爸爸前几天出国带了一些礼物，她准备送给我一些。

　　地上床上大包小包的摆满了，有手表、项链、丝巾、衣服、香水、包包合并夹杂着一大堆包装袋，还有一些很可爱的小饰品，都是让女孩子喜欢到爆的。她的爸爸还真是贴心，知道这般年龄的女孩子的喜好。

　　明美比我小两岁，但我们却是同一在一个班级同一届毕业的，原因是在我9岁那年因为一次车祸被迫休学2年。“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这句话起初是明美对我说的，后来我又把这句话用在冉冉身上“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这话说的多霸气多潇洒。

　　我选了一个挂在包包上的配饰，在明美的坚持下最终又收下一条丝巾。为什么在夏天还能买到丝巾呢？我一直不理解。对于明美这种信手拈来的幸福，我想我这辈子是不会有的。但此时我也是幸福的，明美把她的幸福毫无保留的传染给了我，通过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嘴角。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屋子里妈妈跟冉冉还有一帮小年轻的说笑声，冉冉比我小6岁，是爸爸妈妈的亲生骨肉，平日里总喜欢跟我小打小闹，我总是让着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我是非亲生，她是亲生。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一推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有人在喝酒，是爸爸回来了么，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爸爸的身影。除了明美，爸爸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对我好的人。

　　“小曦回来了，一起吃饭吧，今天是冉冉18岁生日，她非要说过什么成人礼，就请了一些同学过来热闹热闹”。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

　　今天是冉冉的生日，还是18岁生日，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我一脸的歉意，说“冉冉，我给你买了一条丝巾，你看看喜不喜欢。”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丝巾给冉冉看。

　　“哇塞”，冉冉惊叫着从凳子上跳起来“是on&on，姐，你这个是怎么买到的啊，我一直都想要这个牌子的，可惜价格贵”。

　　“on&on”是什么牌子我不知道，看着妹妹这么高兴我也心安了，虽然没能早一点赶上跟她一起庆祝18岁生日，但总算说得过去了。

　　“on&on是韩国的品牌，我喜欢的一个明星就只带这种丝巾，姐，你太厉害了，谢谢你哈”。

　　妹妹欢喜的碰碰跳跳，拿到同学面前一一展示给她们看。我平日没怎么关注过外国明星，当然不知道这是韩国的什么什么知名品牌。只不过白费了明美的一番好心让我在初秋时节一定戴上给她看看。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我除了留下一个背包挂饰，其它什么也没留下。

　　在明美家吃的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吃得都想吐，我坐在旁边看着她们嬉笑打闹、喝酒吃菜，偶尔也附和着笑笑，再也没有更多的话题可聊。同她们在一起，明显感觉到代沟，岁月的杀手锏，曾几何时这样的年纪已经悄悄远离我了。

　　不知不觉上眼皮已经跟下眼皮亲密接触了，我怔了一下，起身到了一杯茶水，别说这茶水还真有提神的作用。这帮小青年一直玩儿到凌晨才散去，冉冉今天看来是太高兴了都喝醉了。

　　妈妈因为经不住熬早已经去睡了，我留下来收拾屋子包括冉冉。我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冉冉扶进房里，帮她洗漱一番让她睡下。等我收拾完客厅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混混沌沌的摸到自己房间连撞到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和着衣服睡着了。

　　出差的这段时间，基本每天睡到自然醒。现在突然又要回到正常的时间轨道里，总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

　　闹钟响了三次我才死拖硬拽地从床上爬起来，捂着晕乎乎的脑袋摸索着去洗漱。

　　每到周一就特别赛车，今天也不例外啊。好容易挤上车，车门却关不上。司机发话了“上不了啦，坐下一趟吧”。我才不理，一趟车要等20分钟，错过这趟准会迟到，我还没过试用期呢，迟到了还要扣奖金。这样想着我死死地握住车门把手死活不下去。众人一通不满，我闭上双眼，双耳关闭，自当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车门关了好几次总算关好，出发了。

　　“等一下”，就在电梯门即将要关上的前半秒钟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其实我人还在大门口，但是我眼神好哇。

　　原以为电梯就这么上去了，随着叮咚一声响，门开了。我一头冲进电梯“谢谢”我说。低头一看才知道裙摆哪里有很大一条挂纱，好好的裙子就这样破相了，用手拨弄几下，好生心疼。应该是在公交车上挤的吧。

　　从旁边飘过来的如茉莉花般的香水味吸引了我，味道真好闻。抬头一看，妈呀，这不是董事长的女儿萧妍吗？我连忙朝她礼貌地笑笑，看样子她应该比我要小，和明美的年纪更相仿一些。但就因为她是董事长的女儿，我才要对她有些敬畏，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她回应着我，也笑笑。她的笑容远不如她的气质跟年纪，带点伤感。

　　我们几乎是并排站着，这样看过去。我能看到她头顶的纹理，估摸着她应该和我差不多高，也可能矮我两公分。她的衣着简洁而时尚，就连背包都那么有气势，那么有范儿。当然，我们是不同阶层的人。

　　“小曦，回来了”。小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办公室里也就我和小妹平日打交道最多。她性格开朗，活泼可爱。嘴里聊的最多的就是办公室哪个男同事帅，哪个男同事有钱。要不就是哪个明星最有型，哪个明星又买了什么车，或者哪个明星的同款衣服在哪里可以买到。听她聊多了，我也渐渐有了些见识，也开始注意明星们的穿着打扮。

　　“小曦，回来了，听说汪经理去找你了，你还好吧？你们俩没那个啥吧？汪经理真是为了工作去找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呀？”。一听就知道是有着“热心大妈”称号的骆姐。按照她一贯的做法，没把我这个新人连祖宗扒出来已经是额外开恩了。我有时都有点害怕和她在一起了。她那股子热情劲儿让人有种想逃跑的想法。没去当个资深娱乐记者或者当个狗仔队头目真是埋没了她这份才华。

　　“骆姐好”。我笑笑拿着杯子接水去了。

　　接了水放下杯子，打开电脑，刚一坐定便听到陶岚叫我“尹小曦”。她每次差人办事都站在楼道的正中间，手扶着栏杆，耷拉着脸，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运营部门的成员最多，所以我们的办公室就在最外面。我几步跨上楼揣着粗气，说“陶经理，您叫我”。

　　她的身子随着椅子一起转过来面向我说“回来了”。依旧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

　　“是的，周日中午回来的”。

　　“今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人事部汇报你出差的情况不是吗？包括这一周的差旅费以及出差的工作情况”陶岚摆出一副总管的样子在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教训我了。

　　她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派往外地出差。汪雨泽找到我时曾问过我是谁派我出差的，难道这些都是陶岚一个人的主意，就连我的直接上司汪雨泽也不知道。看我不作声她又问“你跟汪雨泽是什么关系？”

　　我还是不作声，我觉得没有必要跟她说明，这跟工作毫无关系。

　　她继续说“你知道你是怎么进公司的吗？你是汪雨泽点名要求我把你招进来的，本来我们看中的是另外一个女孩，人家可比你学历高，比你有经验多了。我不依，他竟然跟我大吵一架，我来公司都十几年了从没人敢跟我这样，他汪雨泽也才来了不过3个星期就跟我大吵一架。要不是他是董事长的侄子，要不是他。。。。。。。”我张大耳朵仔细听着，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插曲。汪雨泽竟为了我跟她吵架，他是董事长的侄子。我想我又迷糊了。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呢？

　　陶岚说到一半不说了，抬头盯着我看，她在等我的答复。

　　“他是我同学”。听她说的我心里乱的很，嘴一张就冒出个同学关系。

　　“你们是同学，怎么可能？”她本来是斜靠在椅子上的，听我这么一说立了立身子坐得直了。

　　“是我同学的同学”。我始终没把我们的关系说清楚，也不愿多说，也说不清楚。

　　“真的没有别的关系？”她再一次问我。

　　公司有规定同事之间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我说的这层关系基本也能站住脚。我摇摇头说“没有别的关系”。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些了“没事了，你出去吧”。她说。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原来是因为汪雨泽跟她吵架，还是为了我跟她吵架，她那么高傲的人，在汪雨泽面前毫无颜面，这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咽下去。她应该是恨透了我才会派我去那种鬼地方出差。当然，多亏她派我去，如不是因为这次出差，我怎么能有机会和习墨涵在一起呢？

　　我突然开始想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有想我吗？他还在生气吗？我一边想着习墨涵一边想着刚才陶岚说的话。下楼时跟正往楼上冲的汪雨泽撞个满怀。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楼梯上，脚没站稳顺势倒在汪雨泽的怀里。

　　汪雨泽连忙揽住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他的脸有些泛红，我的脸也热了，不好意思看他。他用及其温柔的声音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挣开他的手臂问他“你这么急着干嘛去呀？”

　　他冲我笑笑“回头再跟你说”。

　　今天我从陶岚口中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汪雨泽因为我跟她大吵过一架，所以她才会那么对我，她恨我是有原因的；第二，汪雨泽是董事长的侄子，为什么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让我想起了那天在会议室里为什么董事长的女儿萧妍跟汪雨泽聊得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