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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心爱者寥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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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收集版本的癖好,书或碟片,在我的橱柜内多半是“孤本”,但有例外――有时候整理东西,几盘《追鱼》的碟片从书堆里无声滑下,好像寂寞游来的小鱼。看着封面上那些印刷拙劣的剧照,我想起某个陈旧的郊外小镇、一次往年的春日远足,或者一条平日很少游逛的小马路、一家歪歪斜科的小铺子,我在那些地方看到《追鱼》,便买下,又买下……还有《傅雷家书》,我也重复买过。
我习惯在深夜翻检自己的书和碟片。春日迟迟的夜里、秋意漠漠的夜里、炎热难眠的夜里,我一次次翻到《追鱼》和《傅雷家书》,一次次拿起来翻看抚摸。我若有若无地想着初次遇见它们,继而爱上它们的年少时光,就如拉着儿时好友的手。
旧友已隔天涯远,而它们,仍在身边。我是有多么喜爱《追鱼》和《傅雷家书》!――它们是我自己找到的朋友、真心爱上的情人,这喜爱,是我最真的心。
晴好的夜晚,我和女儿坐进华丽的商城剧院,听世界顶级的爵士乐演奏。票是朋友送的,价钱近千元。可是听了没几分钟,女儿就小声哀求,能不能离开?我便带着她离开了。出了剧院,长吁一声,竟像被释放的囚徒一样轻松――我也不喜欢听啊!我不喜欢,顶级呀,贵呀,有什么用呢?
《华盛顿邮报》曾请格莱美奖得主、小提琴家约夏·贝尔用价值350万美元的意大利名琴在地铁口装作街头艺人连续演奏45分钟,其间往来者上千,却只有七人驻足。约夏共得“酬谢”32美元,而他在波士顿歌剧院的演出门票每张高达300美元都一票难求。有人因此感叹世人对美的无知。其实,不要苛求那些路人吧,那些漠视才是真实的。我们一生中有多少次奔赴盛会,不过是附庸风雅,而真正的心爱又有几多?并且那些心爱,很可能只是一只小小的丑娃娃、数行稚嫩的诗、一段质朴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