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女汉子》菊花烙

6、第六章 神仙？

　　可程英一个闪身躲开，他扑了个空，一头撞在了床柱上，只听他‘哎呀’一声，再没了下文，人就这么趴着，一动不动。

　　程英见状跑过去拉他，但酒力上来，她顿感手脚酸软，拉人变成了扑人。

　　“喂，你快起来啊……”这酒后劲可大着呢，被这么一晃悠，程英连眼都睁不开了，话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最终，她敌不过酒劲，趴在他背上梦呓：“快起来……地上凉……”

　　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隔日，程英在婆子的尖叫声中醒来的，尖锐的叫声，就像是战鼓轰鸣，吵得她的耳膜生生的疼，她随即掏了掏耳朵，嘟嚷一声，“吵死了。”

　　她本想翻身，因为是坐着，身子一侧，便倒在了地上。

　　手肘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她‘哎哟’一声，整个人彻底清醒了，看清周遭，她也抑制不住地发出了尖叫，“啊——”

　　她在哪儿，她怎么了，段少言怎么在她身旁……

　　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至，程英混沌的大脑也随之开始运转，很快，她终于想起，她已经是段少言的妻子了。

　　丈夫睡在妻子身边，是十分正常的事。

　　但，谁来告诉她，他们为什么会睡在床底下啊！

　　而一旁的婆子也十分好奇，她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有人洞房，是趴在床边……

　　不过很显然，他们衣衫整齐，并未行房。

　　婆子顿时后悔极了，当初就该守着他们洞房再走的，这下可好，该如何向大夫人交代，两老可是想孙子想疯了的人。

　　而这厢，被程英的尖叫声吵醒的段少言，突然觉得手和腿无比的麻，也是‘啊呀’一声，重重倒地。

　　程英想起昨晚自己是趴在他身上睡的，不免有些愧疚，连忙来到他身边，关心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瞧瞧？”

　　段少言见她如此着急，转了转眼珠子，抱着腿，痛苦叫唤：“完了完了，爷的腿没知觉了！爷这腿是不是废了啊……”说着，他在地上滚了滚，哭号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程英急得满头大汗，忙伸手去摸他的腿。

　　段少言不让摸，破口大骂：“你蠢啊，不会先把爷扶起来。”

　　程英‘哦’了一声，连忙将他扶上床。

　　婆子见势不对，跑出去欲通知大夫人。

　　程英就顾着关心段少言的伤势，也没注意，倒是段少言朝着门口大声喊：“段青快给我拦住她！快！”

　　要等这婆子去通风报信，那他可没机会整这死丫头了。

　　根本不知道段少言想什么的程英则蹲下给他看脚，还不时用粉拳敲他的腿，一边敲一边问：“有没有知觉？”

　　段少言一律回答，“没有。”但心飞到了外边，一双眼就死死地盯着门扉，就生怕段青抓不住那婆子。

　　好在，不出片刻，段青就带着人回来了。

　　正当段少言想要说婆子时，程英正好敲到他的膝盖处，膝盖反射，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脚踢了出去。

　　幸好程英躲得快，否则就要吃上他这一脚。

　　段少言看着气喘吁吁的程英，脑海中灵光一闪，强忍着兴奋向程英道：“你再敲敲爷的膝盖试试。”

　　这招好，既可以踢到她，又不会被她以为是故意。

　　程英凝眉，问：“你的腿有知觉了？”地上这么凉，他跪一晚上，可大可小，所以，她还是偏于关心他。

　　段少言笑得格外开心：“是啊是啊，刚你敲爷膝盖的时候，爷就有知觉了，你再敲敲！”

　　无奈之下，程英又敲了敲，而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段少言猛的踢了出去，但当他想要自己发力的时候，才知道这动作根本身不由己。

　　又是一猛踢，程英抬手一挡，再次传来段少言痛苦的尖叫，“嗷——痛痛痛痛！”

　　程英迅速把手背在后面，像做错事的小孩，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条件反射。”

　　段少言抱着腿，疼得眼泪就快逼出来了，又咬牙切齿道：“你是想谋杀亲夫吧？”

　　他的心在滴血，暗忖，他恐怕也只有等她睡着了，才能整得了她吧。

　　程英满含歉意，“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段少言沙哑着嗓音道：“没事，你去给娘请安吧。”

　　程英道：“你不去吗？”

　　段少言又暴躁起来，骂道：“爷这样怎么去！”说罢，他翻身倒在床上，背对着程英，像是真的生气。

　　程英看了看婆子，再看向段少言，细声道：“你好好歇着，待会我给你端饭来。”

　　段少言从鼻子里出气，同时不忘威胁婆子，“老太婆，你如果敢在我娘跟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爷可要你好看。”

　　婆子连连应承，走前，悄悄瞪了一眼床的方向，心道，活该！同时又感谢观世音，这程英一定是她派来收拾他这孽障的。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去往段府花厅，路上程英被段府的规模给吓到了，这哪是平民的府邸啊，分明是皇宫里的御花园，虽然她也只去过皇宫一次，但就那么一次，皇宫的奢华就深深刻在了她脑海里。

　　现在情景再现，她难免有种进了皇宫的错觉。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段家。

　　而很快，程英的视线就回归了，因为她抵达目的地了。

　　望着花厅顶上的金字匾额，程英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虽然她不少见过他们，但以儿媳妇的身份见还是第一次，她难免有些紧张。

　　而两老倒对于这新媳妇欢喜得很，远远的就朝她招手，让她进门。

　　婆子因为忌惮段少言，很快上前与大夫人耳语，却说的是骗人的话，“少爷洞房了。”

　　大夫人甚是欣喜朝她伸出手，她怔了怔，又摇头。

　　大夫人是问她要喜帕，可两人根本没洞房，哪来的喜帕。

　　大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捂着胸口说胸闷，连媳妇茶也没喝就走了。

　　在迎娶这新媳妇之前，外边就疯言疯语的了，说是这程英并非什么好女子，还同镖局里的男人私奔过。

　　当时她还抱有一丝侥幸，这会儿，幻想破灭，她自是不肯再与这不洁女子相处下去。

　　她离去，留得段老爷一人在，略显尴尬。

　　程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是手足无措，好半晌才跪下向段老爷磕了个头，说：“程英来晚了，实在是对不住。”

　　段老爷讪笑，随即又向她挥了挥袖，道：“起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程英的错觉，她听到了段老爷的叹息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她作为媳妇，根本不可能问出口，就只好按部就班，给他敬了茶。

　　期间两人根本没有半点交流，就散场了。

　　程英虽不知婆子跟大夫人说了什么，但隐隐感到她是不高兴的，于是想，会不会是婆子跟大夫人说了段少言受伤的事？

　　这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反正早晚两老都会发现，她不如自去招供？

　　想着，程英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堵肉墙，连连退出去好几步，末了，踩到裙裾，直坠了下去。

　　程英欲来个燕子翻身，突感身子一轻，下一秒双脚就悬空了，她慌忙去看，只见自己在一男人怀里。

　　心，猛的跳了几下。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甚至比大师兄还好看，只不过他稍冷了些，神情也格外严肃，很快将她放回地面，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实乃君子所为。

　　和段少言相比，他就是正直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