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庶女难缠 ...
-
琉璃华丽的横澜将一方院落围拢其间,密密的开得有一些交错繁盛的花枝布满在院落里,碉楼画栋间间以着长廊相接。正大门牌匾上题曰‘晋国公府’的字样,府砥是以当今圣上龙煜下赐于战功彪炳的晋国公,晋墨戟所居。
传闻晋墨戟早年间娶了肃北汉朝最柔美的莫长清为正妻,而后因着战功之故,圣上亲赐傅总帅之女为娥皇。然而,天公不作美,晋墨戟的两房妻室所诞育的皆为女婴。为得其子继承其爵位,晋墨戟先后又娶了好几任侧房填得其位。
约摸过得十年,晋墨戟长女晋婉秋能文善舞,又一手好字名满整个肃北汉朝,然,其庶女晋婉澜恶如蛇蝎,心小如针,皆以‘恶’传于街头巷尾......
袅袅焚烧而起的清烟在暖阁之中,荡开了一抹青白的淡香,晋婉澜闻听得大夫人房里的丫头素元将在街头听来的言语,皆数一字不差的说予出口。而跪在堂下头的大总管郑以君背心皆皆发凉,尤其在听到最后一句,以恶传于街头巷尾的字眼,忍不住的想要晕厥。
“好了。”晋婉澜脸上的表情一丝也无,周身上下尽数被一股暗沉罩住,善文殿里头一片的死寂,只能够听得那荡开了的盈盈回声。
素元识实务的闭上了唇线,只敢拿余光去看坐在高位上头的晋婉澜。“大总管可还有何话说?”
郑以君吞了吞口水,他还有何话敢说么?街头巷尾所传之言并非不是实情,晋婉澜尤其以记仇,气焰更甚于大小姐晋婉秋。眼下他家侄子将他在府内的言语,全数与人相谈而去,继而又被晋婉澜知晓,也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总管在晋府也有一些光景了吧。约摸婉澜小时候就常常见得大总管的身形,那时候倒是觉得总管如同青松那般,卓然挺拔。”言语十分的轻和,但那一张素白容颜上,一片的血色也无。
晋婉澜的手指搭在了一旁的实心樱木扶手上,身后的素发静静地垂顺着,如同笔间勾勒的仙女之姿,眼瞳圆润,但那其间的光线溢动,显得有一些深不可测。此刻她瞧着跪在下首的郑以君,唇线越发的深遂了一些。
“此事婉澜原不甚在意,市井小民之言皆皆不可采信,但婉澜却听闻,此方言传却是从总管的府上泄露出去的。怕只怕,总管府上多有鸡鸣狗盗之辈,婉澜倒是替得总管担忧了。”晋婉澜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然当初能够说得出口,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必得要承受得起。
晋婉秋算是什么东西,若非是她一手将晋婉秋捧上去,凭她那点浅显墨宝,又岂是能够名满整个肃北汉王朝。能文善舞?晋婉澜想着这里,眼神便就越发的森冷。那一日便就是那莫长清暗中使的招术,做了同样的两套服饰。
那一日正巧得父亲征战归来,家里头是一片的喜气,莫长清便告之于父亲,让她以舞助兴。舞姿卓绝,倒是叫得在座的人皆为鼓掌叫好。但是,过得两日,莫长清便是领了晋婉秋去得佛寺上香。
她正好奇为何晋婉秋何以着了她的装束,待回得了房内瞧得那同样的衣衫,一连串的事情,便就了然于心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晋婉秋罢,捧得越高,才会名满整个肃北汉朝。那样,待得时机成熟之日,才会跌得越重,她耐心极好,她等得起看。至于晋婉秋习舞一事,没人比她更清楚,已经被捧上了高处,倘若有一日晋婉秋习舞被人发现,那么......
“二小姐,此言小人万死不敢妄说。小人的性子正直,这是小姐也知晓的啊,大夫人也能够给小人做主。”大夫人。这时候想要抬了大夫人出来说事么?晋婉澜的情绪有一瞬间被挑开,手指一抬,搁在木桌子上头的茶盏啪啦一声跌到地界之上。
当下,善文殿内的丫头仕女便是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茶香弥漫,能够清楚的闻出来是雨后龙井的味道,茶汁泼洒在了殿下里头,还微微的散着纯白色的暖热气息。青花婉转的茶盏碎片在郑以君的腿前荡开了弧度,那微微的疼意还清晰的反应在了他的身上。
“做主?此事我看她如何做主,婉澜一再给总管递明前路,但总管仍是一意孤行。素元,大夫人当初如何将这府内之事交给本小姐的,眼下说予总管听听。”晋婉澜的语气不善,仿佛如同一柄柄尖刀狠狠的落向了郑以君。
“当日,大夫人白纸黑笔写得极明,国公府内一切事宜,全凭二小姐晋婉澜做主。倘若谁敢阳奉阴违,乱棍杖毙。”死亡的气息一瞬间全数拢了下来,使得郑以君再不敢吭上一句,若非是他自己唇线不紧,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被动的田地。
晋婉澜冷着哼了一声,当初若不是她逮住莫长清与情人书信往来的证据,也不能逼得莫长清将主母的位份让出来。尽管当时莫长清恨得她咬牙切齿,但也是无可奈何。再加之白纸黑字证据皆在,想要抵赖,也要做好随时毙命的下场。
“既然总管不肯说,那婉澜便就替总管说下去。晋婉澜貌美如花,毒如蛇蝎,戕害奴仆,也不知道几时会落到我的头上,焚香祈求上天,让她早日归西,以告慰死去奴仆的在天之灵。”每一个字如同是重压那般,密密实实的砸了下来。
在场的侍女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在这国公府内,何人敢如此言说二小姐。偏生这私下来的言语又被她知晓了。看来,今日得要见血,二小姐才肯罢手了。
郑以君一听到此类言语,身形不稳,皆皆歪在了地上。面带着沧桑的面容,还有撇不下去的惊惧。“你真的敢?我同老爷上得战场之时,便为左副参将,你怎么能够?”
“总管倒是忘了,那一日我外祖父是如何在沙场上殒命,我母亲又是如何同一日因生产血崩。郑以君,你都忘记了吗?”
声声铿锵有力,那每一个字都是沁满了鲜血。使得晋婉澜一张美颜扭曲了颜色,森冷的言语落在人的心口处,使得人忍不住的提起了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