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姑》闲逛的七喜

3、比分手更囧的事情（二）

　　“快起来吧，你今天不上班啦？你的电话一直响吵死人啦。”李三妹的声音，何仙蓉吓得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妈，千万别接。”还没等她说完，只听见李三妹的凶狠地“喂！”一声。

　　“什么？你放屁！”李三妹恶狠狠地挂掉电话。

　　“小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她解释，李三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那个王八蛋竟然说你借高利贷了？”

　　“不是高利贷，是晓天他……”

　　“那个混蛋怎么了？快说！你要急死我啊？”

　　“他是借了点钱……”

　　“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我知道那个贱人在哪里还呆在这干嘛？”何仙蓉满脸的无奈。

　　李三妹听到此话才察觉到失态的严重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我会处理啦。不用担心。”

　　“这个混蛋王八蛋万晓天，这个混蛋……你，你个没用的，我不想活了。”李三妹气得浑身发抖。

　　“省省吧妈。我这就去找那个贱人去。”何仙蓉洗了把脸出了门。她知道靠她自己的能力找万晓天就像是大海里捞针，公司里还有那么多姐妹眼巴巴地等着她来撑起半边天呢，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她来到公司决定先报警。
　　……
　　“除了公司的资金，外债之外还有……月初万晓天说资金紧张，跟我借了二十万先给员工开工资，这是公司财务给我开的借条……”何仙蓉对警察一五一十地叙述。

　　警察做完笔录离开了公司。

　　其实这些日子员工们都已经听到风言风语，可大家还心存侥幸，这回这个不幸的消息变成了铁定的事实。不过最令人没想到的是万晓天竟然会把自己女朋友的私房钱也骗走了，这下每个人无暇自怜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望着何仙蓉。

　　“大家放心好了，这个月的工资就当我拖欠你们半个月，月底前我一定会发到各位账户里。”说到此她停顿了片刻：“突然让大家下岗真是抱歉。”何仙蓉深深地给十几个人鞠了个躬。

　　“蓉蓉。我们不是担心这个啦。”几个小姐妹都要哭出来了。

　　她一个个抱了抱，看到最后一个“姐妹儿”大伟做着最痛苦的表情张开双臂，她狠狠地敲了敲他的头，“你就免了吧！”何仙蓉说完刚转身砰—的一声整个脸贴在了玻璃门上。“蓉姐！”大伟一声惨叫，弄得一帮人哭笑不得。

　　出了公司，她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李三妹的店子里。

　　“胖丫来啦？”是邻居的朱伯，何仙蓉小时候一直都是胖乎乎的，左邻右舍都习惯叫她胖丫。朱伯是看着何仙蓉长大的，从小特别喜欢她。朱伯伯是店子里唯一的裁缝，一直对她们母女很是照顾。

　　“快尝尝我做的油盐酥饼。”何仙蓉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像小时候一样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真好吃，朱伯。”

　　“吃没吃像。就知道吃。”李三妹看不惯翻了个白眼。

　　“吃吧，我就喜欢胖丫这样的，看着多有福气，谁娶了我们胖丫啊那才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喽。”朱伯露出满脸慈祥的笑容。何仙蓉硬挤出微笑，不仅是朱伯伯，这方圆十里的老人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何仙蓉，不喜欢她的。她在心中感慨，这世道变得也忒快了，无奈自己出生晚了，这照着上一辈儿男人的审美观啊，她何仙蓉不早成了抢手货了。

　　李三妹开着一个小小的旗袍店。年轻的时候她在服装厂当过工人，当时是工厂一带有名的厂花，后来慢慢自己做起了作坊一直做到现在。李三妹身材娇小，年轻时眉清目秀，盈盈一握的腰肢，凹凸有致的身材特别能衬托出旗袍的古典美，就算如今年过半百，却依然风韵犹存。朱伯从年轻时一直就在店里做伙计，店子里的每一件旗袍都是由李三妹与朱伯亲力亲为一针一线纯手工打造的。

　　但从何仙蓉懂事以来三妹旗袍生意就一直没好过。八十年代北京城流行太阳镜、喇叭裤、蝙蝠衫、时髦叫洋气，到了九十年代健美裤，像裹着粽子似的包着屁股，年轻人几乎都不会穿旗袍。母女俩靠着政府的救济生活也是很窘迫，何仙蓉还小的时候邻里街坊没少帮助过她们。没想到这几年突然刮起了旗袍风，现在三妹旗袍也算是老字号了，这个破旧的小屋里经常有很多新人慕名而来订制旗袍当婚礼礼服。李三妹看着一件件华丽高贵的旗袍穿在新娘子身上，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欣慰，此时此刻她最想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何仙蓉穿上自己亲手做的嫁衣，别无其他了。

　　店子一天忙忙碌碌，不到八十平米的屋子里人群络绎不绝，何仙蓉只忙活了半天就有了一丝疲倦，她望着李三妹眼里满是心疼想让她休息一会，却又看到她满脸的幸福，忙得乐此不疲，摇了摇头。

　　何仙蓉帮老妈收拾好店铺，母女俩一同下班。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陪过她了，顿时鼻子有些酸酸的。

　　“妈，对不起。”她挎着她的胳膊。

　　“少来了！说吧，啥事儿。”李三妹一把推开她。

　　“我能有啥事儿啊，好像我就是一事儿妈似的。”何仙蓉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三妹，笑嘻嘻地又贴了过去。

　　晚上，何仙蓉梦见万晓天与那个小贱人卿卿我我，在她面前无节操地大秀恩爱，她跪在地上抓住万晓天的裤腿苦苦哀求，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她：“黄脸婆，走开！”“我呸！老女人！”小贱人跟在后面仗势欺人。何仙蓉蓬头垢面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哭着哭着竟然把自己给哭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残留着几滴眼泪。“真可怜！”她自顾自怜地撇撇嘴，感觉梦中的那个女人完全与自己无关。

　　“什么？老女人？！”她赶紧照了照镜子。“还好吗，胸部也没有下垂，屁股也很有弹性。”她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难道三十岁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世界上还有那么那么多三十岁未婚的优秀男人，实在不行四十岁带一孩儿的也大把大把的，再不行五十岁的鳏夫大有人在吧？我还是有市场的。”何仙蓉自我安慰舒了口气，愣愣地坐了几秒，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她用被子蒙住头肆意地大哭大叫起来。

　　其实早前何仙蓉并不是没有发现万晓天出轨的迹象，早在有一丝蛛丝马迹的时候她若能凄凄艾艾地挽留他，或许俩人也不会走在今天的田地。她感觉自己的身躯里并不是真正地缺乏柔情，只不过像一个闷葫芦倒不出来罢了，亦或者可以说她女人的潜质没有一个能够牵引的东西，至少万晓天的身上不存在。

　　这三年她一直忙于万晓天的服装店，起早贪黑不计回报，期初她以为这一切都是爱情的力量，可看着公司一天天地走入正轨她的内心里有一股莫大的成就感，致使她从来未想过停住脚步回头看看，看看身边人的人是否依然紧随着自己的脚步。面对今天的结局何仙蓉心痛之余却也无比地清醒，她的痛并不是因为叫万晓天的男人，更不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心痛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对爱情的愚钝，这三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天好好地享受过爱情。

　　何仙蓉突然坐了起来看着镜子，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