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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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北还在急救室里抢救。
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告诉林可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日后，若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我一定帮忙！定不推辞！”
Zero笑着道“你们是林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做朋友的哪里需要礼尚往来的！”
阿西微笑“多谢！”
当他到了急救室的时候，看见那个灯一直亮着，而季斯宇眼睛盯着不动。
其实，他很怕，怕那个灯灭了，医生出来一脸惋惜，告诉他已经尽力了。怕那个灯不灭，小北就一直在抢救，那样小北就会受很大很大的苦。灯不灭还有希望，灯灭了，却有两种可能。
这种凌迟一样的担心害怕，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的心。
季爷爷闻讯赶了过来，老爷子走路急急忙忙，身上甚至还穿着真丝睡衣，一脸焦急担忧。刚下了车，老爷子就用他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他盯着阿西，眼神询问。
阿西摇了摇头。
老爷子脸色有点惨白，微微的粗喘着气。
气沉丹田轻吼了一声“季斯宇，你过来，跪下！”
季斯宇呆了呆，走了过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他眼神涣散，看到爷爷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跪下，哽咽的说“爷爷，我最混，我最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小北，爷爷，你打我吧！”他抓着爷爷的手，一下一下的朝自己的脸上招呼“你打我吧，打我吧……”
哭的泪成线，句不是句，话不是话。
反反复复的重复“我最混，我没用！爷爷，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打我啊……”
季爷爷看到他满脸眼泪一脸内疚的样子，心不禁就软了软，他叹了口气，把季斯宇拉起来“好孩子，你是老子养大的娃儿，老子能不知道你德行吗？别哭了，小北啊，会没事的，昂？”
季斯宇含糊的点点头，呜咽的嗯嗯嗯。
“乖，跟爷爷说是怎么回事儿？”老爷子故意装作淡定的询问，可是那眼中的担忧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
可是季斯宇那个样子完全是没法解释出来，于是，季爷爷对着阿西问道“阿西，你来说！”
阿西瞥了一眼季斯宇，点了点头。
于是。
阿西认真的在那里说，季爷爷认真的听着，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就是那么平静的将事实娓娓道来。
老爷子听完，果真暴怒“好一个邓家，好好好，你们可真是好！”
他本就护短，护犊子护的紧。
阿西赶紧上前给老爷子顺顺气“爷爷，你先被生气，先看小北的情况再说！”
老爷子点头，但是心气终究不顺畅。打小我就宠着呵护着的娃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季家还没败呢，只要季家在一日，你邓家就休想在S城立足。
“爷爷，小北打小就跟我们玩的好，这事，郁家不会不管的！”阿西沉声说道。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兄弟，何况将来还是阿蓝的小叔子，就冲这一点，也得替他讨个公道，更何况，是从小到大的友情呢。
“好孩子，这是季家的家务事，没得给郁家添麻烦！”
“爷爷，若当您疼我，就准许我替小北讨公道，不为别的，为我兄弟！”阿西很认真很认真。
“爷爷，还有我，我不代表什么戴家，代表的是戴□□！”
老爷子眼睛里有些潮湿，叱咤商场大半生的老人，第一次在小辈面前失了脸。
“好好好，小北能交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好！”老爷子有点语不成句。
这时候。
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虽然还没张口，但脸上的意思很是明显。
医生道“命是保住了，只不过……”声音顿了顿。
“不过什么？”阿西问道。
不怪阿西问的快，这里面数他最大，也最冷静自制。
“不过，哎……”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以后怕是没法走路了！”多么好看的孩子，就这么毁了……
一个晴天霹雳，众人呆了呆。
老爷子沉声问道“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声音严肃富有威严，带着点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也不是，如果好的话，嗯，还是有希望站起来的，不过，暂时国内还没有这么个水平！”医生被老爷子吓得有些颤，这也怪不得医生胆小，尽管老爷子已经退休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可老爷子还是威严犹存啊。
“这样也还好……”
“爷爷……”季斯宇委屈的叫了一声“小北怎么接受的了？”
“没事的昂，小北会站起来的，等到小北修养一阵子，就送到美国去治疗，一定会好的！”
季斯宇点头应了。
医生把小北送到监护室去，说“还需要观察观察24小时，看看情况再转到病房里去！”
季爷爷点头。
“斯宇啊，你得学着更长大，不然你永远都保护不了别人。季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要做的就是要努力，为了季家，为了小北，更是为了阿蓝！”季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爷爷，我知道了”他抿了抿唇，干燥的唇上已经起了唇皮，抿嘴巴的时候会有些扎。他舔了舔“爷爷，我会做到的！”
季爷爷笑了“我的孙子从来都不是泛泛之辈！”
阿西过来微微鞠躬“爷爷，我们先走了，若有什么事情，再叫我们！”
“好，好孩子，快回家吧！这一天也累着你们了！”季爷爷笑眯眯的说道，看到小北脱离危险，他心底着实松了一口气。
“嗯！”
于是，三人回去了。
“斯宇，你也眯一会儿吧！”
“不了，爷爷，您回去休息，这有我呢！”季斯宇眼底充满着坚毅。
季爷爷看到之后，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那爷爷先回去，有事就打电话，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回头直接把小北送过去就行！”
“嗯，知道了，爷爷！”
季斯宇目送着爷爷走了之后，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声不吭。
季爷爷上了车之后，冷了脸，吩咐道“去，查一下邓家是否有什么财务漏洞，以及有没有走私等活动！”
“是！”简短而干练的回答。
“邓家是以瓷器发家的，而最为著名的瓷器，有中国的景德镇，这个不存在走私等问题。重点查从欧洲地区进口的，例如德国MEISSEN，还有GIEN，皇家道尔顿，ROSENTHAL，哥本哈根等，总有一些漏洞可以抓住，快去吧，碰我孙子，不付出点代价，会让人认为我季家好欺负，查！给我仔细查！”季爷爷命令道。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钦佩，虽说各个家族所经营的产业不同，但季老爷子这么了解，岂非平常之人，恭敬而谨慎的回道“是！”
季老爷子微微颔首，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季少爷坐在门前长椅上，疲倦一阵阵的涌来，他不敢睡，他怕一旦睡着，小北醒来看到的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冷冰冰的，有着众多仪器的监护室。
那样该多么让人恐惧。
小北，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来得晚了，怪我没有提前进去，非要在门口听一下情况。
是我不好，没有让你看到希望，所以你才选择了这么激烈的方式。
都怪我都怪我。
季斯宇揪着头发，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眼睛睁得很大。
我该早一点就进去的，小北，对不起。
我不该下课不去你那边看你的，明知道这几天也让你提心吊胆了，小北，对不起。
我该再多跟你说话，让你知道如何躲避危险的，可是我太自以为是，对不起，小北。
对不起对不起。
纵使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都无法挽回我的错。
都怪我。
小北，你醒来啊。
告诉我，你会平安无事，你会健康长大，你会……能站起来走路。
季斯宇，你混蛋。
你还我那个快乐奔跑的小北。
你还我那个粘着哥哥，喜欢跟着哥哥，最听哥哥话的小北。
你还给我，季斯宇，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以前的时候，我总想着，多对你好一点，这样你就会安心一点。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过度的保护你，宠爱你，从来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你好，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你所需要的。
小北，你醒来告诉我好吗？
我该如何对你，才不至于让你失去一些东西。
才不会让你觉得难过与不安。
可是，我把你害惨了啊，让你……没了腿。
有人在他身边站住。
“季斯宇，你可不可以不哭，可不可以勇敢，可不可以像个男人一样？”
他抬头，泪眼朦胧，那人有着好看的眉眼，帅气的侧脸，他愈发委屈难受“阿西……”
阿西走过去揽住他的肩“笨孩子，我就知道你会哭！从小到大，从不会为了自己哭，不会因为摔倒了流血了哭。至今为止，我只看到你为了小北哭。”他叹息，无奈弯了眉。
“阿西……”叫了名字就哽咽的说不出下一句。
“你啊你，你预备要这样哭下去了吗？”他笑。
“我没有！”季斯宇鼓了股腮。
他无奈，隐了唇边的笑，脸色凝重“斯宇，从出生在这个家族，我们身上就背负着担子，任你调皮任性，又能任性几年？我们必须得按照家族铺好的路来走，这是我们的使命！”
季斯宇点头。
“可是，斯宇，你有没有想过，你幸亏是出生在这个家族，幸好，我们两家是世交，不是敌对，而我，幸好把你当成兄弟，你说，是不是很幸运？”
嗯。
“这个家容得了你任性，容得了你哭泣的像个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作为一个继承人，就该好好努力，然后才能保护的了我们想要保护的人！”
斯宇你有没有想过呢？
若是你什么都没有，你不努力，那么你凭什么保护别人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家族里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只会哭泣只会自责的人！懂吗？”
季斯宇不说话，愣愣的想着。
阿西并不说话，有些事需要自己想，别人只有略为提醒一下就好。
聪明人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
突然。
病床上的小北浑身抽搐，扭曲，床单扭的已经不像样子。
季斯宇心中一惊，急忙叫道“医生医生……”阿西按了铃。
一阵脚步声跑了过来……
季斯宇软了身子，低声说道“阿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小北……”
阿西笑了“当然，是小北……”
一切都会平安过去的。
真的。
好孩子，是会平安一生的。
这是阿西的真理。
“谢谢你，阿西……”
“兄弟不需要客气！”
小北再次送往急救室，而急救室门外，那个孩子，眼神逐渐坚韧，慢慢长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