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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想当米虫的室友不是好闺蜜 ...

  •   他专注地开着车,唇紧抿着,表情有点严肃,让我想起他认真听课专心看书的样子。大学时候他上课或者自习我就坐在旁边,通常的情形是他看书看黑板看老师,而我看他。

      我越看越觉得认真的男人最帅,心里美滋滋的。而他会在我看了他许久之后突然转过头,皱着眉头嘴角却隐隐含着笑意,“苏洛洛同学,你能不能别像个女流氓一样盯着我?”

      现在想起来我都为自己不知羞耻的行为感到脸红,而当时我还大言不惭地说,“我看自家男人怎么就是流氓了?”摆出一副嫖客的样子轻佻地斜着眼说,“妞,给大爷笑一个!”看他瞪我,我赶紧改口,“要不,大爷给妞笑个?”

      那个时候我是那么张扬,恨不得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直到,所有幸福的幻想被现实打破。

      医院很快就到了,宁明远熟练地去挂号,认真听医嘱,时不时问几个问题,而后吩咐我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他,他一个人去排队拿药。

      我一直表现得像个乖宝宝一样,只会点头和微笑。然而,在他走后不到五分钟,我已经仓皇地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我利索地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豪气万丈地向前一指,“师傅,走!”

      “去哪?”师傅警惕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

      我报了家里的地址,催促道,“赶快走!”

      师傅犹豫地打着方向盘,车子还未转弯,他担忧地问道,“你该不会是从精神科偷跑出来的吧?”

      “师傅怎么说话呢?”我不高兴了,“我哪点像精神病人了?”

      师傅又细细打量了我两眼,难以忍受地移开了视线,车子终于缓缓启动了,隐约还能听见他的小声嘀咕,“长成这样还说自己不是神经病!”

      我默默地打开手机,将音乐播放器声音调到最大。不一会儿,龚琳娜那首洗脑了无数人的神曲响彻在小小的车厢里,“啊~袄,啊~袄矮,啊塞梨啊塞刀,啊塞大个的个刀,啊塞梨,啊塞大个刀啊~”跟着音乐节奏,我配合地挥臂张嘴做出各种夸张的口型和动作。

      几分钟后,师傅趴在方向盘上颤抖着说,“姑娘,这歌我能忍,你的动作我也能忍,但组合上你这脸我实在不能忍啊。行车安全,从保障司机身心愉快开始,您说对吗?”

      我无辜地眨了眨陷在红肿的痘群里已经看不见的眼睛,“是医生要求我每天都这么锻炼一下的,他说这样对我的脸有好处。”

      师傅没再说话,一路闯红灯超车压斑马线玩儿极速飞车,生生把出租车开成了贴地飞机,很快就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

      我下了车转身去包里拿钱,一转身师傅已经一溜烟地飞走了。

      本来以为出去相个亲可以白吃白喝白赚五百块,谁知遭遇奇葩火星男,好吃好喝全没有不说脸还过了敏,敲诈夏彤的钱也全用来买药了。我叹了口气,只有自认倒霉,下回出门之前一定要先看黄历。

      夏彤回来看到我的脸肿成猪头样吓了一跳,我哼哼唧唧地说了我的遭遇,边说还便把脸往她跟前凑。夏彤对着我那张任谁见了都能勾起密集恐惧症的脸,崩溃地妥协了,答应在我脸好之前每天都免费帮我捎饭回来。她把免费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我心满意足仰天大笑进了卧室以霍金的姿势瘫在了电脑前。

      我并没有告诉夏彤我遇到宁明远的事情。而这些年,她却不只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在我刚离开学校的那一年里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打电话给我,“宁明远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没告诉他,你确定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吗?”

      而我每次回应她的都是沉默,时间长了夏彤也就不再提了。也许是她怕勾起我的伤心事,也许是宁明远早就放弃寻找。而我忙着在这熙熙攘攘的都市生存下去,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伤感,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发现枕上早已湿透。

      借着脸过敏的东风,我可以理所当然地窝在家里不出门,甚至发快递也要夏彤代劳,除了吃、喝、睡,其余时间都瘫在电脑前,怎一个“爽”字了得。每次夏彤想发火想要把我从电脑前揪起来我就会双目含泪含情脉脉地把脸贴过去,这招百试不爽,攻击指数、防御指数闪电暴表,对方瞬间清空血槽。

      夏彤只好采用远距离攻击,在客厅鄙夷地喊着,“苏洛洛,你现在比猪也就少条尾巴。”

      让她享受精神胜利去,我照样乐呵呵地打我的游戏玩我的电脑,自动在耳朵上设了一层结界,将她的某些话自动过滤掉,只留下诸如“出来吃饭”“你想吃什么”“今天吃排骨套饭”之类的话。

      日子过得舒心心情自然像花儿一样,心情好病就好得快。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我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地起床刷牙,意外地发现脸上的山丘都已经夷为平地,不红不肿,这几天吃好睡好,皮肤比没过敏前还好了一点。

      我的心情万分复杂,欣喜中还夹杂着惆怅。上次出现这种心情还是在大二,那时候正值禽流感,我得了普通感冒被当成禽流感隔离起来,在不用上课白吃白喝了几天之后医生将我放了出来。我站在门前流连不去,怅然若失,只因为出了这道门学院集体送温暖免费投食的活动就再也与我无关了。

      于是我准备装作还没好继续骗吃骗喝,可惜很快便被夏彤识破。夏彤指着我的鼻子,“就你那智商还是不要跟我耍什么小心眼了,我带了你最爱的鸡米花饭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从房间跑出来,我就知道有鬼。”

      混吃混喝宣告结束,我只有重震我的淘宝事业,有时候为了一单生意耐着性子跟一个难缠的买家沟通许久,晚上睡觉都会梦见跟买家讨价还价,吵得脸红脖子粗,正准备抡胳膊干架的时候,惊醒了。

      起床去卫生间,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贞子,惊得我差点就地解决。定睛一看,那个穿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女鬼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需要找份正经工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刚冒出这个念头夏彤就给我带回一个消息。她工作的概念广告公司新来了一位经理,需要招一名秘书,还有广告部招一名总监助理。

      广告部,一听就很有技术含量,我自然做不来,广告部总监助理我就直接放弃了。我在华大读的就是文秘专业,应征秘书职位应该稍微有点优势,混迹淘宝几年下来也算是积累了丰富的交流技巧,可就是不知道概念公司介不介意我没有本科学历。

      况且如今正是毕业季,概念广告公司在业内也颇有名气,这两个职位不知道有多少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争相应聘呢。所以对这次应聘我根本就不抱太大希望,纯粹是碰瓷儿的心理。还是前人说的好,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嘛。

      于是在面试的前一天我仍然兢兢业业地潜伏在电脑前,眼睛里冒着绿光,等着买家上门。

      第二天被夏彤叫起来我才想起还没有准备简历,幸好大三的时候我曾参加招聘会投递过不少简历,电脑里还有电子版备份。匆匆把电子简历拷到U盘里,我扒拉扒拉头发,穿上夏彤借给我的套装就出门了。

      在小区门口找到一家影印室打印出两份简历,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咬咬牙拦了一辆出租车。

      每天吃喝睡的生活果然适合养膘,夏彤的衣服我穿上竟然有点小,外套的扣子随时都有崩开的危险,我只好正襟危坐挺胸收腹。恩,我的胸,挺与不挺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我只有收腹收腹再收腹。

      正自深呼吸调整状态,师傅发话了,“姑娘,你这是要去参加面试吧!”

      我抬头正要说话,一看乐了,这不是上次看我表演忐忑的那位师傅吗。要说这淮城也不小啊,真是冤家路窄,有缘千里来相会。

      看我不说话,师傅还以为我紧张,于是热心地劝道,“姑娘你长这么漂亮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上次我在医院门口拉了一个神经病,长得奇丑无比还敢出来吓人。你不知道,她那张脸,啧啧,看了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师傅说着抖了一下胳膊,“应该见过蜂巢吧,她那脸就跟蜂巢一个样。最恐怖的是她还在车里表演忐忑,脸上痘痘动感得那叫一个销魂,吓得我把她送到地方就跑了,车钱都忘了收。”

      “她刷新了我心目中美女标准的下限,现在我看这满大街都是美女。”师傅感叹了一句。“哦,对了,美女,你是要去概念公司没错吧?”
      我憋了许久一口气没忍住,从胸腔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等我平静下来才发现悲剧发生了,外套扣子不知崩到哪里去了。

      算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现在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也顾不得面试要端庄整齐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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