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事一首凉凉》岳泳希

40、甜死人的大告白

　　顾可每个月零花钱400，之前打工，除去给刘凤的，剩下的，算算攒下了不到800。
　　在和陈默川聊了将近一个通宵后，第二天，顾可就拿着这些钱跑去移动大厅，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可以上□□那种。

　　当天晚上，她用这部手机，把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陈默川。
　　告诉他，她是怎么用‘云淡风轻’那个小号加他。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敢用大号来加我？】
　　这是陈默川的第一个发问。
　　顾可能感觉到，他很严肃。

　　因为什么？
　　当然是不敢。
　　他那么望而不及。
　　她却卑微如尘土。

　　顾可背靠白墙，身上还抱了一件玩偶，那是顾城强小时候买给她的一个小猴子布偶，她当成了宝贝一直带在身边。
　　看小猴子的大眼睛，顾可想了想，用手机打字。
　　【我说我中考和高考都落榜了，你会什么感觉？】

　　寝室没有人，今天顾可早早就洗漱完，晚自习也没上，就回到寝室等陈默川上线。
　　等不到十分钟，陈默川就上线了。

　　寝室外走廊上时不时有女生讲话的声音，嘻嘻笑笑，很热闹。

　　顾可双手交叉，习惯性地去扣大拇手指。
　　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陈默川肯定没想到她的学习成绩会这么差，她用云淡风轻那个小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三好学生，现在亲手撕了这层包装纸，顾可就感觉一层保护膜丢了，她把自己最失败，最在意的部分毫无保留对陈默川敞开。

　　她很紧张。

　　手机震动，显示有消息进来。
　　是陈默川的消息。

　　顾可小心地点开。

　　陈默川发了一长段话。
　　【放榜没多久，我就从孙博宇那打听到你的成绩，后来我还偷偷去过你学校，不过当时没看见你，再后来...就是那次，我和孙博宇一起去看你..其实高考成绩，我能猜到，因为你经历了那件事，肯定会有打击。】

　　陈默川说得很婉转，顾可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提起她父亲去世的事。
　　就是那次，顾可在学校看见陈默川来，还很惊讶，后来有一段时间她迟迟没上□□，也是因为他知道了她中考落榜的事。

　　陈默川又发来一条。
　　【你的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知道的，要比你以为的时间还早。】

　　顾可鼻子有点酸。
　　她吸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陈默川。

　　‘滴滴滴’
　　陈默川的消息又来了。

　　【我不会做家务，很自恋，又有少爷脾气，看见不爽的事就想管，对吃的也挑剔，宁可饿着不吃饭，也不会吃那些难吃的食物。我有洁癖，不准任何人来坐我的床，上次我寝室一个家伙把臭袜子扔我床上，我偷偷在他饭盒里放了一大堆蚯蚓！而且我还死要面子，报复心还强，谁要是惹少爷我不高兴，我必定也让那家伙一个月吃泡面都吃不到面！】

　　顾可忍不住乐了。
　　她相信这些事，他都干得出来。

　　她笑着，静静地看陈默川下面的信息。

　　【我脾气还很臭，还很倔，像块臭石头，认准的事一千万只老虎都拉不回来！】
　　【顾可，我想说的是，我不完美，每个人都有缺点，你不能拿你唯一的缺点来和我仅有的优点比。】
　　【如果拿你的优点，和我的缺点比，你比不过我。】

　　【可是我也没你说得优点那么多啊。】顾可急忙回复。
　　陈默川：【那都是你自己看的，在别人眼里，你很优秀。】
　　顾可：【别人眼里？谁？】
　　陈默川：【我。】

　　就像一块蜜糖，就这么挂在了顾可的心间。
　　甜兮兮的让她感觉眼前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顾可：【你嘴巴好甜啊。】
　　陈默川：【甜么，不对啊，我晚饭后可没刷牙。】
　　顾可哈哈笑。【陈默川。】
　　以往每次说什么事之前，他都会先叫一声她的名字。
　　这次，她学起他的语气。

　　陈默川：【叫爷干啥？】
　　顾可黑线：【你认真点好嘛。】
　　陈默川：【你叫我干什么呢？这么问认真吧？】
　　顾可忍不住还是乐出了声。
　　幸好，他看不见。

　　顾可想了想，问：【你真的不介意我学习不好吗？】
　　陈默川：【你希望我介意吗？】
　　怎么有一种和高手过招的感觉？
　　这球不要来回踢好嘛？
　　顾可打字，【好好说话。】
　　陈默川：【哦。你满意的回答是啥，我怕我说不介意会让你失望。】

　　顾可扶额。
　　有这样贫嘴的人吗？
　　真是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陈默川：【顾可。】
　　看吧，又来了。又是这个语气。
　　顾可这次也变聪明了，回复：【叫朕干嘛？】
　　果然，陈默川打来‘哈哈哈’三个字。【孺子可教也。】
　　顾可：【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默川：【那你现在是‘赤’ 吗？】

　　诶？啥意思？

　　陈默川又发来了两个坏笑的表情。
　　这表情太生动，以至于顾可不自然就想到陈默川那副欠揍的表情。
　　女人的直觉，陈默川这话肯定不是好话，肯定不能往好地方想。

　　再联想那个字。
　　赤....
　　赤橙红绿青蓝紫？
　　肯定不是。
　　压根不着边。

　　赤...
　　顾可瞥了一眼天棚。
　　白色的墙壁...
　　忽然，顾可猛地一联想。
　　难道是...

　　是赤.裸的赤吗？！！

　　天呐！！！
　　我的天呐！
　　她这是活生生被他给调戏了一把吗？

　　顾可的脸唰地一下，通红！
　　要死了，要死了！
　　他怎么这么坏！

　　顾可在心里腹诽出一部好戏。
　　当然，她在怼人这方面还是有点天分的。

　　陈默川问顾可，【那你现在是‘赤’ 吗？】
　　顾可嘴边噙着笑，点了点头，打字，发过去。
　　OK，搞定！

　　她得意的拍了两下掌，想象陈默川那边该是怎样好笑的表情。

　　没多时，信息来了。
　　陈默川：【顾可，你给大爷我等着，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顾可抱着小猴子哈哈大笑，仰躺到床上。

　　刚才她的回复：【那你是‘猪’喽！】
　　谁叫是 ‘近猪者赤’！

　　顾可一阵笑，幸亏寝室没人，这笑发自肺腑，自然声音不小。

　　陈默川的消息又来了。
　　【好啦，我这只猪呢，毛病也很多，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啊，你那点小缺点，在我这呢，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很完美，没有缺点。】
　　顾可聊开心了，自然也放得开。她可不认为学习差是缺点，最多只能算是...
　　脑袋笨而已。

　　陈默川：【是是是，皇上怎么能有缺点呢，是小的，小的不对。】
　　顾可：【嗯，孺子可教也。】
　　陈默川：【好嘞，在这等我呢，您老这是把今晚我说的话，全都还给我了。】
　　顾可捂着嘴咯咯乐。
　　怎么办，她发现和陈默川聊天，真的是太有意思太好玩了！

　　顾可：【朕困了，要入寝了，你退下吧。】
　　这家伙，还来劲了。
　　顾可心里开心地像要飞起来似的。
　　陈默川也开心，知道顾可高兴，也乐意陪着她玩。

　　他故意逗她：【您老需要侍寝的不？小的十八班武义样样全能。】
　　顾可忍不住，笑得差点把被子都踢下床。
　　【哪十八班，说说看？】
　　女生要和男生比谁更放开，谁更污，那还用问吗，必输。
　　看她的回复，顾可不知道陈默川在屏幕这边也是笑得嘴巴都疼了。

　　小样。
　　陈默川在心里乐呵呵地就等着顾可跳进陷阱。

　　他不紧不慢地回：【说起来比较费劲，做起来比较容易。】
　　顾可这个傻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问：【咋做？】
　　陈默川这下是真的忍不住，放下手机，差点在床上打两个滚！
　　顾可，顾可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

　　不顾室友异样的目光，陈默川全程笑到五官都扭曲了。
　　他发现，他是越来越喜欢逗顾可了。

　　他打字，【你说咋做？】
　　顾可：【啊？】
　　陈默川：【都说侍寝了，你还问我咋做？】
　　顾可隐隐感觉不好。
　　陈默川：【顾可，你是奶糖吃多了，变小白痴了吧？】
　　顾可在这边早就熟透了小脸。【你就不学好！】太坏了！
　　陈默川装无辜，【我说啥了，你就说我？】

　　顾可毕竟是个小丫头，再怎么会怼，谈到这方面，她也比不上一个大男孩啊。
　　看她没回，陈默川笑到不行，【快说啊，不然你就是冤枉我。】
　　顾可：【不知道，反正你就是坏。】
　　陈默川：【哈哈哈！】
　　陈默川：【顾可。】
　　顾可想装死行不？

　　陈默川：【快，摸摸你的脸。】
　　【摸脸干啥？】说着，她居然听话地抬起手，真用手心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陈默川：【哈哈哈，一定很红很热吧！】
　　烦死了，她又被他耍了！
　　顾可：【陈默川你真是太坏了！】

　　懵懂的爱情，让人甜蜜的小心悸。
　　顾可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那份异样的心情真的没办法形容。
　　那种像患了心脏病的感觉又来了。
　　和陈默川带了点颜色的对话让她满脸都发烫。
　　明明他不在身边，可那种心跳，就像把他的温度带到她身边，连接两个人，让她不知觉就漂浮到这片爱的海洋里。

　　有人推开寝室的门，顾可一惊，抬头去看，发现来人是龚爽和邢璐璐。
　　“顾可，你脸怎么这么红？”
　　邢璐璐发现到异常，边擦头发边问。
　　顾可双手捂脸，小声回答：“有点热。”
　　龚爽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还好吧，不至于像你说得这么热。”

　　两个人都没往别处想，顾可自己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都能想到，如果龚爽知道她大晚上和一个男生聊这种话题，一定会大声地在她耳边喊：“顾可，你堕落了！不行，不允许！老师不允许！”
　　要死啦，要死啦，她居然也这么污了。

　　顾可给陈默川发信息：【我室友回来了，不聊了。】
　　陈默川知道顾可这是害羞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下线！】
　　顾可：【好，你问吧。】
　　陈默川：【你刚刚不是问我会什么十八班武艺吗？】
　　顾可：【你还提！】
　　陈默川：【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嘛。】
　　顾可静静看屏幕。

　　陈默川：【我想说，十八班武艺可以慢慢来，但是...】
　　啥叫十八班武艺可以慢慢来？
　　顾可觉得本来就转不快的脑袋此时有点晕。

　　陈默川：【我想说...】
　　顾可怎么感觉陈默川有点紧张？

　　又隔了一会儿，陈默川才发来完整的一句话。
　　【我想说，等我放假回去，咱俩见面的时候，可不可以先从第一班武艺开始？】
　　第一班武艺？

　　顾可脑袋彻底死机了！
　　苍天啊，他到底说得是啥？

　　顾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又隔了能有一分钟，就在顾可以为陈默川没影的时候，终于，那句完整的话来了。

　　顾可一个字一个字差点读出来...

　　【等见面，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要死啦！
　　大晚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