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网络上重新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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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狼狈的模样被陈默川母亲意外撞见，还不是顾可今天最倒霉的事。
回到咖啡店，张智坐在店里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她。
“我在电话里都听到了。”
顾可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双脚站在门口的垫子上没多时，鞋底就化了一摊脏水，是鞋底的脏雪化了。
她什么也没说。
张智叹了口气，走过来看到顾可脏兮兮的羽绒服。
顾可也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要给我的吗？”她指着张智手里的信封问。
张智迟疑了下，道：“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薄薄的一个信封装的。
顾可吸了口气，强忍委屈，接过。
“这钱我不要，赔给那个客户吧。”
张智还想说什么，刚吐出一个‘你’字却猛然一怔。
顾可已经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视他。
她说：“但我没错。是她撞得我。”
她倔强，委屈，却不后悔。
顾可说：“我给她钱，不是因为我错了，而是我不该在上班时候说那些话。”
张智叹了口气：“我没说是你的错，但是你得知道，在这个社会，不一定没错就不需要承担后果。”
顾可看着他，张智双手揣进兜里，看这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写满倔强。
“顾可，你年纪小，涉世未深，等以后进了社会就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顾可抿紧唇，眼睛涩得生疼。
“我只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都不能瞧不起别人。再有钱，死的时候不也是一分带不走吗？”
眼泪刚掉，就被她用手抹掉。想到受得委屈，顾可声音有些颤抖。
“她凭什么瞧不起我。”
张智欲言又止，看了她很久，终究还是一个字没说，叹了口气。
许多年以后，在职场混得如鱼得水的顾可终于明白，当年这位年轻店长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字。
这是这个社会给顾可上的第一课。
冬天，祈海市最冷的这一天，顾可哭着从咖啡店走回到学校，走了整整两个小时。
因为撞见了个不讲理的女人，她被咖啡店辞退，被人冤枉。
她跑到学校附近，哭着进了一家网吧。
当时那种绝望无助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她只希望他能在线。
网吧男老板是个老大爷。
老大爷上下打量顾可，“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看小脸哭的。”
顾可摇头，登记时才想起兜里所有的钱都给那女人了。
名字写了一半，顾可迟疑地放下笔，尴尬地看着老板。
“老板，我忘带钱了。”
她说得委屈，眼瞅又要哭。
老大爷发愁地看顾可，双眼鼻子都哭得通红，小脸也被风吹得红彤彤。
现在，可怜巴巴的语气，更像个小乞丐。
顾可身上的羽绒服还沾着咖啡，大爷见她可怜，摆了下手。
“算了，这个天反正也没人，你就玩吧。玩多久？”
“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行。”
大爷指了下离过道比较近的位置，“这台机器不错，你就上这个吧。”
顾可鞠躬，抹了鼻涕，“谢谢老板！谢谢您！我一定把钱还您！”
大爷嘿嘿笑，拎着自己的水壶坐到柜台后面。
“小姑娘，谈恋爱可不能太作，快上网去找男朋友吧。”
顾可吸了吸鼻子，抿紧嘴巴。
可惜，她还没有男朋友。
上了□□，顾可带了点期待。
她点开通讯录，朋友里面显示的两个人，陈默川和王奕娇都是灰色的。
消息提醒也没有，这个小号像被人遗忘了似的。
说不沮丧是假的，她满肚子的委屈都想和陈默川倾诉，想他能安慰她一句，可每次他的出现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虽然陈默川没出国，可北京和祈海市也隔了一定的距离，再加上彼此都有新的环境，共同的话题会越来越少。
那个夏天，轻轻的拥抱，仿佛还是昨天。
顾可沮丧地又想哭。
想着想着，眼泪又涌上来。
“老板。”她梨花带雨地又跑去找老板。
大爷六十多岁，看顾可就跟看自家孙女差不多，“这又咋了？”
顾可瘪了瘪嘴，一手指着货架台上的康.师.傅方便面，一手捂着肚子。
“爷爷，您能再赊我一碗泡面吗？我饿！”
说完，她再忍不住，呜呜地哭。
大爷这下彻底慌了，“别哭啊，多大点事！泡面是不是？”
看顾可的样子，大爷啧啧啧地摇头，“看给孩子饿得。”
顾可双手捧着泡面，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大爷身旁的暖水壶。
大爷又气又笑，伸手把那碗泡面给打开。
“你这小丫头，我伺候你都好赶上伺候我孙女了。”
顾可抽泣几下，带着鼻音道：“好人一生平安。”
大爷哈哈笑，把面泡上，又扔了一袋饼干给顾可，“先垫垫肚子。”
顾可站着不动，大爷指指饼干，“老板免费送你。”
“好人一辈子平安。”
这下，大爷被彻底逗笑了。
吃完泡面，整个人都暖了，肚子胃口都暖乎乎，那股子沮丧也没了。
顾可重新回到座位上上网。
她无意中瞟了一眼空间提示，发现有人在她的空间留了言。
顾可点开看。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谁，并且我始终认为我认识你，呵呵。你现在在哪个学校，忙吗，一切还好吗？’
是陈默川的留言！
一切重现光明！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顾可心脏砰砰跳，眨巴下眼又看一遍。
她全身的细胞都绷紧。
反复读了几次，又看眼时间，发现是昨天晚上。
顾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她，她该怎么回？
她扶了扶胸口，压下心跳如鼓的心试着回复。
————‘我挺好的，还在祈海，你在北京还好吗，那边的生活一定很忙碌吧，望一切安好。’
回复完，顾可高兴地抿嘴偷笑。
那一刻，重现希望！无论学习，打工，都充满了动力，他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顾可想，老板这碗泡面真的太好吃了！
她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她还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觉得还有他。
顾可在心里偷笑，如果他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
她一定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他，还要他哄她...
对，要他说很多情话，要抱着她哄她.....
想到那带着酷暑的拥抱，顾可噗嗤一声没忍住，双手捂着脸乐了。
好烦躁啊。
羞死人啦。
————
因为陈默川的意外留言，让一天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回到寝室龚爽看到顾可，指着她，“孩子冻傻了吧，偷笑啥呢？”
龚爽在玩手机，顾可摇头，“我开心啊。”
寝室只有龚爽一个人，顾可问：“她们去哪了？”
“一个去食堂一个跑外面打电话，还有一个，去图书馆了。”
“真是好学生。”
顾可脱了外套，想到什么，问龚爽，“你知道咱们学校附近哪里招聘兼职吗？”
“咋了，你还想打两份工啊？”手机不知有什么消息传来，龚爽趴在床上乐呵呵地笑。
顾可叹了口气，“就是问问。”
“应该有吧，肯德基麦当劳不都可以吗。”
龚爽的手机又滴滴响，这次她笑出了声。
顾可看着她，“你是在拿手机上网吗？”
龚爽看她一眼，“聊天呢。”
顾可抿着嘴想，要是她也有一部这样的手机，是不是就能随时上网收到那个人的信息了。
大约一周，顾可就重新找了个兼职，是去步行街一家电子城帮人家卖手机，相当售货员，卖一部手机给她相应提成。
那天下午顾可没有课，又去了那家网吧。
“老板，这是上回我上网的钱，还有泡面的钱，喏，给您。”
大爷看小姑娘今天笑眯眯的，就逗笑问：“和对象和好了？”
顾可脸一红，低了低头，“没谈对象呢。”
“啧啧，还不好意思了。”
“老板，泡面很好吃！”
“今天还要不？”
“不啦，我吃饱啦！”顾可笑得眼睛弯弯的。
她交了钱，找到上次位置坐下。
她迷信地觉得这家网吧和这个位置，都是她的福地。
甚至这个圆脸的爷爷，都有些可爱。
顾可熟练地登上小号，就听一阵滴滴滴的消息声。
她心一喜，手一抖，都给点开。
首先是王奕娇的，给顾可留了几条。
【小丫头，大学生活怎么样啊，我在这边都快忙死了。】
【老实交待，学校帅哥多不多，明年奥运会，我回国找你们玩去！】
顾可心里有事，着急，她看一眼，就点开空间看留言板。
果然，陈默川回复了。
——呵呵，这样留言你能收到啊，那就继续喽~!感谢网络让我认识你这个奇怪的朋友，这样的聊天倒也很有趣!感谢你的祝福，我们都会过的很好的。最近的考试要加油啊!望保持联系。
顾可高兴地捂嘴巴。
往下拖，发现陈默川居然又留了一条。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北京的？看样子我们还真的认识，呵呵，至少证明我的直觉没错了。遇见你勾起了我很多旧日的回忆，想到了很多以前的朋友而现在却断了联系，真的很难过。现在大家都有新的生活了，一切都变了，唉。。不想太多了，目前还有四门考试，拼了~!
坏了，顾可想，她该不是露陷了吧。
顾可赶紧去翻自己的回复。
她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她太激动，以至于回复的时候没想太多，才忘记陈默川在小号上根本没和她提起考大学的事。
完蛋了，该不会被他猜出来她是谁了吧？
不能，那么多人，他怎么知道就是她。
虽然现实中和陈默川的关系比之前好多了，但毕竟一开始在网络上就对他撒了谎。
顾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清楚，他知道真相，会不会很生气。
想了几分钟，顾可回复：
——去年遇见了王奕娇，她跟我提起你，说你考去了北京。怎么样，那边还好吧？
打完最后一个字，舒了口气，但愿陈默川不会多想。
顾可又上网看了几个英语贴吧，耳机里播放的还是崔健那首花房姑娘。
有时候因为喜欢一个人，一首歌或是一部电影，只要跟他有关，可能都会变得有意义。
花房姑娘这首歌，顾可这几年听的遍数她自己都数不清。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我不知不觉忘记了方向...”
耳机里忽然传来滴滴两声。
沉浸在音乐里的顾可看□□的消息。
那个闪烁的头像着实吓了她一跳。
【不忙，所以偷跑来上网了？】
陈默川刚刚发的。
紧接第二条。
【你也听花房姑娘啊？】
顾可赶紧把音乐关了，可关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她忘了，□□音乐在头像下方会显示正在听的音乐。
她回道：【下午没课，今天又可以不去打工，就上网来查点东西。你呢，怎么在线？】
天知道她此时有多紧张。
又传来滴滴两声。
陈默川：【呃，好厉害！都开始赚钱了。我光玩了啊，唉，真惭愧……看来我也该做点正事了。】
顾可：【你那边学习紧张吗？】
陈默川：【还可以吧，已经习惯了大学的生活。】
顾可：【哦。】
顾可还在斟酌应该聊什么，毕竟两个人这么久没在线聊天了。
陈默川先发话：【你查什么资料啊？】
顾可回：【想下载一些往年的四级英语题做做，下学期就要四级考试了。】
陈默川：【找到了吗？】
顾可：【没呢，挺多的。】
那边没有立即回复。
顾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她还是有点紧张。
想了想，顾可又打字。
【上了大学感觉时间一下子变得多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人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你闲着时候会怎么打发时间啊？】
有时候没课又不忙的时候，顾可就会想到陈默川。
想多了，就变得伤感，总觉得他在北京忙学业忙考试，自己念了个大专却悠闲，有点不上进。
这次难得两个人能一起上线，顾可想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
问了，怕问错，不问，心里还想知道他在大学没课的时候会干嘛。
她特别好奇他的大学生活。
没过一会儿，陈默川回复了。
他打了好多字，顾可珍惜地，一点点慢慢看。
【时间多了不知道做什么了。身边好多人都是这样的问题。呃。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倒有办法，可是换作别人我就不知道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同。
既然少了很多“该做的事”，那就可以多做点“想做的事”，呵呵，当然也别太过火。至于想做的事是什么，就要问你自己了……
周末了，又是一周。感觉每一周都很疲惫。到了周末就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唉。其实我倒很想有些自己的时间。呵呵，总是看到别人的好，看不到自己的快乐。】
顾可抿紧嘴唇。
她在琢磨他字里行间透着一种什么情绪。
没办法，见不了面，只能通过字里行间去追寻他的心情。
陈默川：【给我你的邮箱。□□邮箱用吗？】
顾可赶紧回复：【用的。要给我发邮件吗？】
陈默川：【我刚刚找了往年的四级真题，我发你邮箱里。】
顾可盯着电脑发呆。
就因为她说一句，所以他立马去找真题去了？
陈默川：【别多想，我正好手里有一套，今年，去年和前年的，是一个朋友整理好给我的。】
顾可发窘，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顾可：【真是谢谢你啦啊，我还担心我找的不对。】
陈默川：【有点大，稍等几分钟。】
顾可：【嗯，不急。】
陈默川：【嗯。】
聊天最怕突然的安静。
顾可想她是不是该说点啥。
陈默川又来消息了。
【你刚刚说要谢我？】
顾可：【嗯，谢谢你，真心的。】
陈默川：【怎么谢？】
顾可：【啊？】
天呐，她还真的没想好怎么谢，心里面觉得不就是最普通的嘴上道谢吗？
应该怎么谢？
没多时，消息又进来了。
还是陈默川发的。
【咱们见个面吧，我堵咱俩认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网络上重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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