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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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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至幽冥之海时,却撞着了一个人。
他着一身黑袍,魅致的脸上满是娟狂,全身魔气四益,他应该便是遇劫走母亲的那人有关。
不过是个纸片做的人偶,我还未曾将他放在心上,只冷冷的望着他,“我母亲在哪里?”
那人笑了笑,低头朝我拱手道,“四公主请放心,将淮帝后并无大碍,我家主人现下正在幽冥之海的西侧候着四公主,还请四公主与我走一趟,届时便能看见将淮帝后了。”
我提剑一挥,这人便分成两半,继而碎成了纸片,因着我这次是直接乘风而来的,较之管幸腾云要快上许多,然而我现下却也没时间等她了,便径直飞向了幽冥之海的西侧。
幽冥之海上黑滔滚滚,漆黑的海水如同一道巨大的深渊,魔族三千兵将立在海面上,有一人坐在前端,他旁边被锁链套住的娥黄色身影,正是母亲。
我瞳孔一缩,捏决降在了水面之上,出声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我北溟向来与魔族无冤无仇,阁下如此劫走我母亲,怕是有些说不过去。”那人坐在椅子上,正是方才来与我说话的那个纸偶的模样,他幽幽道,“我是什么人四公主便不必问了,我此次来,是想与四公主做一桩交易。”
我握紧手中的剑,问他,“什么交易?”他笑了笑,“想叫四公主把元神交与我,以四公主的命,换将淮帝后的命,”说完他又拿剑放在母亲脖子上,“想必四公主也看见了,这里这么多人,四公主想要将人劫走,恐怕也不大容易,何况现在四公主进来容易,出去便难了。”刚才我方进来,便有一股巨大的远古之力在这幽冥之海上形成一股屏障,以我现下的修为,想要出去的确是不可能。
那人对此也很有把握,他只是闲闲的坐在椅子上,继续道,“若是四公主不愿意做成这个交易,那倒也无碍,只是倒时候我亲自来拿走四公主的元神,将淮帝后也免不了要一死了。”
我捏紧了手,指甲嵌进肉里,便有温热的血流了出来。他的修为在上仙中亦是佼佼者,我的确是打不赢他,更没有把握能杀死魔族的这三千兵将,将母亲带走。望着母亲焦急的神情,想必她是被施了术,因而不能说话。
母亲养我这么些年,我的生命亦是她给的,她这么些年,活得太累了,现下好不容易可以痊愈了,我决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死去。我沮丧的低下头,虽则我也很想要嫁给师父,可我现在,终究要食言了。
倘若我死了,师父会难过吗?我于师父也许不过是一个他愿意宠爱的小弟子,他还有那么长的生命,在悠久的岁月中,他一定会就此忘了我,然后在兜兜转转中,找到他真心相爱的人。
我与他终归还是有缘无分。
我抬头对那人道,“好,我应你,”我望着他的眼睛,“只是我怎么知道我死了以后你会将我母亲放回去。”他点头,道,“我以天地起誓,若是交易之后未将将淮带回北溟,便受天劫雷形,元神覆灭,永世不得超身。”
母亲不停的摇头,眼角滑下一滴泪来,我朝母亲喊道,“娘亲,双溪学艺不精,无法救你。娘亲没了双溪,还有阿姐,双溪没了娘亲,便是什么也没有了。师父几个月以前已去寻药了,待他回来,娘亲身上的病便可以好了。往后娘亲若是不想在北溟,便可去秩未山,那里的人一定会听娘亲的话,万事以娘亲为重。”说完我便跪下朝母亲的方向拜了三拜,“恕溪儿今后再也不能陪伴娘亲了。”
母亲难过的望着我,她嘴唇蠕动,唇形说出了两个字,不要。我安抚的朝她笑了笑。
那个人要拿我的元神,却不是直接拿走,还要举行一个阵法,仿佛主要目的不在于我的元神,还要做成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现下却是没有气力去探索了,只能站在那里,由着他们摆阵,三千人分散聚在三个方向,为首的那人念咒,一道道红色的光套在我身上,将我牢牢的锁了起来。
我渐渐的没了力气,只能望着他们摆阵施术,如此便过去了八日,被这浩大的声势影响,幽冥之海的海岸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神仙,得知是魔族的人,九重天的天君便也遣了几位仙君下来询问何事,却由于这巨大的屏障都进不来,只能干站在外面。
一位仙君喊道,“宋倾城,你作为魔族的七王之一,如今这样,是想与我仙族为敌吗?”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与仙族为敌又如何,我最讨厌别人把我认成宋倾城那傻瓜,你们犯大忌了,等我出来,你们都要死。”
岸边众仙哗然,观他修为虽然很高,却也不至于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步,他却是因何有信心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出来的?
倘若他是真有把握,那么便一定与这个阵法有关,莫非他是要借我的元神来增进修为?可若是他果真要增进修为,却为何要是我的元神,还是如此兴师动众。
我神思无法集中,无法再想下去,身体也越来越僵硬,想必只要再过一日,我的元神便要完全与身体分离了,那个着黑衣的人手捧着一个血玉做的盒子,神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肃。
大抵快要到最后关头了,我闭上眼睛慢慢等着,还想着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他又会如何呢?
却不知什么时候,母亲挣断了锁链,直直的向这边飞了过来。
她施法破开阵眼,这八天的阵法全部毁于一旦,三千将士的法术便齐齐反噬到她身上,母亲身上立时绽出一道血光。
“母亲——”
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幽冥之海汹涌滚动着的波涛,也忽的在我眼里变慢,我眼中只剩下了母亲从半空中坠下来的身影。
阵法一毁,我身上的锁链也尽除,我跌跌撞撞的用力向母亲飞奔过去,只想接住她不断下落的身体,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远远的看着,就像一只破败的红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