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似醒－评魔女霓裳》春梦了无痕

1、第 1 章

　　看完终章，掩卷怅然时，正值午夜。春寒料峭，暖风机在呼呼的送着暖风，书房里暖意融融，腿上靠怀里躺着一个喵星人，一爪搭在手臂上，酣然入睡。我低头看了看它，想起了加菲猫的暗黑结局：那一格格幸福的画面，都是一只小猫又冻又饿临死之前的幻觉。心下凄然。我若设我有70年寿命，家喵便设有15年寿命。它长长的一生，将来去了喵星球，我回忆起来，15年抑或只浓缩成了几分几秒的思念。梦或幻觉，有一生那么长，又只存了片刻那么短。入梦一生，醒来一瞬。整篇文章下来，我或许与大多数读者不一样，最让我顿悟颇深的，是竹纤武当一剑贯穿之后生死之间的梦境。
　　作者君历时两年多写完两人近30年的故事，但读者看完，有人花了1个星期，有人却只花了三天。不同的次元，不同的维度，一个同样的故事，故事中诸如风云变幻，情海浮沉，悲欢离合种种，竟是那么长短不一。这篇文是第一人称的视角在写，掩卷之时，如若当是竹纤一梦醒来，那是何种感受？我时常也做梦，时而在梦中很清醒的告诉自己是在做梦，醒来，回忆梦境，那梦中种种惊心动魄的难熬之长，竟只化作一阵抽象的感受。只是当醒来以后，会偶尔再仔细推敲梦境，便又有了很长很长的思考。思考的深了，便留在了记忆中，想拿出来时便拿出来，所以它又变的更长更长了。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符时，有释然，有满足，又有不舍种种抽象的感受，等到想提笔写东西的时候，闭上眼，才是那很长很长的，各种片段的仔细揣摩，于是，那喜怒哀乐，那欣然满足，那惆怅怨恨，种种感受，随着回忆，一遍一遍，只要去想，它就纷至沓来。我时而在想，电影，小说，梦境，如此等等虚拟情景，将之比喻为我们身处的幻相世界，去思考，去辨别，而有所证悟。
　　世间最多的就是资质平庸的普通人，竹纤我不客气的会批评一句，她资质确实平庸的紧了。她在练儿这世中活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20多年的人生经验，而后，在这个世界里，其实心智一点儿没再增长过，练儿的心智思想却都一直在增长成熟。她没有诸葛孔明之才，却心思繁多，自顾自的思考颇多，自以为料定了一些事，却往往所料不对。对人性的认识有前世的经验，但也只是止于那些经验而已，自己所悟不多。于是，她在练儿从小到大，她擅长做的，都像是一个年长之人那样做些思虑周全之事，所谓思虑周全，那是会把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性都预估一下，可惜，种种可能性的预估，她又不是真正能最大限度的拿捏准了。她只在自己的认识里思虑周全，以为自己摸懂了对方的心思而自作主张去思虑周全。其实，她未必就有真正直指人心之才，所以一直就会犯自以为是的错误。她一直困在这个局里，反而是练儿，在一点点的以她的成长，去教会她走出她自己划下的圈圈。她许诺陪练儿一生，尽自己的能力护练儿躲过大劫。她的平庸使她有个致命的毛病，便是，在所谓的命理面前躲，一味的想避，如果以练儿的脾气，她一定会迎上去。如果她对练儿早坦白了，她所忧心的命定之事，那么武当之祸还有没有？她只是告诉练儿不喜她去武当，练儿怎知不能去武当？结果倒是练儿自己以为不喜她上武当是因为不喜她争强好胜。恋人之间的隔膜，有时候就是“我认为这么做对你好”，正确的做法，不是“你想我为你做什么或我能为你做什么”么？她自己认为没有练儿那样高深的武力，但她觉得她有智慧，能理性的控制事态，一方面她是不是看轻了练儿？打打杀杀终是莽夫所为，练儿聪明是聪明，但脾气不好，且没有自己那一点先知，所以练儿一定会吃亏的。练儿是如何处置明月峡事变的？她能想出比练儿更好的办法？练儿是如何在感情中成长的？一旦在武力以外的范围，她就把自己当作一只老母鸡，练儿当一只鸡仔，这种信任的偏差，连累了两个人。练儿一直都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句话反复的说，她却没有所觉悟。她不说，练儿便必须得一直猜。她一直以她这是为练儿好，而掩藏自己的心思，不能真正交心的两人，真要不是感情深厚，迟早也是个渐渐冷漠无法交流散伙的结局。两人许诺，彼此把自己交给对方，一生一世独属彼此，不离不弃。练儿没有太复杂的心思，相当于许诺那一刻便全然把自己交了个透，但竹纤呢？她没把自己交透。两人那一刻，虽然生死一起不离不弃的念头是一样的，但是，论全身心的信任交付却是不对等的。论生死太容易，全身心的交付信任才是宝贵的。
　　以上对师姐吐槽太多。练儿那一掐，频死边缘，她有没有如梦初醒？有所明白。恋人之间，最要紧的交心，是坦诚交流。比如不吃醋，不在乎和在乎但信任，这可是两个致命般的不同。人有时候总是觉得别人应该懂自己的心，有那种“自我透明”的认知错觉。这世上哪有真正一模一样的人？你的心思或者你的苦心怎么能祈盼别人一定默契的懂呢？
　　接下来要夸师姐了。练霓裳就是个传奇人物，很多人都向往之。正是因为师姐太平庸了，所以，她所做的一切，真是极她能力之极了。去不去做，跟有没有能力去做，实际是两码事。师姐所为霓裳所做的一切，全不改她初衷，她一直就是奔着一心为练儿好的宗旨而去，即便命丧黄泉，即便又惹练儿生气。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思考练儿喜不喜欢她做什么，本能做出的反应都是“我不要练儿受伤害”。这种质朴的爱，很多人是没有的。大多数人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我付出多少我便要得到多少。一旦生出计较，那爱就变的贱了。所以师姐种种自顾自的思虑周全，全不在乎自己能回收多少，只在盘算能给练儿多少。这种默默的，傻傻的，一个人自顾自的以微末之力掏心掏肺，试图蚍蜉撼树抗命理，我如是强大如练霓裳者，我一定会抚摸其头，眼角含泪，叹一声“傻瓜”。
　　她的三个梦境，普通人心中那种种极致的欲望，譬如权利，譬如衣食无忧，都不及得她的练霓裳重要，她便狠狠的要在梦中醒过来。第三个梦境回到前世，前世依然不舍练霓裳，毅然猛地回来。如此，霓裳便是心头至爱，管她在何种次元呢？如果是在书中的次元，那便在书中的次元中狠狠相爱。命理又是什么？前世今生又是什么？统统都不要理，只需明白当下与霓裳在一个空间好好的相爱，如果是梦，梦中也要真真的相爱。哪怕最终梦醒，虽只留一瞬感触，但已经留下了可以回忆的无穷无尽久的片段不是？所以，不要再思虑那么多，随心任性的像恋人一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是么？竹纤，最后证悟的是这样么？
　　中间写的有点儿乱，没能捋的太明白。只是感叹，漫长人生，临终回首，只作镜头快速回放而已。再是有千万般感受，都只是一叹。种种或悲或喜的精彩，都只在过程中而已，那么这个过程，无论是在梦里，是在幻觉里，还是在现实里，当真是在慢慢经历中才有意思。那么前世说，下世说，命理说，都不是当下，管它作甚。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爽的文，作者君无论从角度，从人物内心活动，人物性格塑造，甚至感悟性的所思所想，都值得称赞。故事的情节之流畅，衔接之美妙，实在是不得不叹。虽然梁老的小说是太过传统的武侠小说写法，但是他老人家笔下的女子才是意气风发，豪气干云不下男人，且绝对不做那男人附属的。所以异常喜欢他老人家笔下的传奇女子。记忆中，凌云凤在《联剑风云录》里，与霍天都彻底闹掰，是因霍天都与她压根人生观世界观都不一样，宁为冲天凌云凤，不做笼中金丝雀，所以师傅才是我心心念念向往的人物，可惜作者君着墨不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