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摩斯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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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了整衣服，海连站在调查科门口的一个醒目的广告牌旁，说实话她没想到奥本小姐的那个摩斯威人朋友竟然对警局感兴趣，她还以为对方也是那种，恩，穿着西装坐在高级西餐店里一副今天月光真忧郁的模样。
脑中翻滚着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海连不得不承认她此刻非常紧张，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勾搭陌生人不是件难事，实际真的到了快碰面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如她想的那样身经百战。
就像每次主动同温尔顿人搭话一样，即使经历了数百回，当再次面对那些娇小生物时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笔直的站在那，奥本小姐告诉她约好下午2点，还有15分钟。想到人鱼一贯的恶习，海连暗地里松了口气，至少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自己。
“那个……你是海连·维斯顿、恩，小姐吗？”
女警看着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比自己高一点的男孩，对方正用他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露出个小小的腼腆微笑，充满了善意。
“我是，请问是加比·洛克先生吗？”对面大男孩脸上柔软的笑容似乎有让人放松的魔力，至少海连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了……或许也不是。
往四周不着痕迹的瞥了几眼，没有奥本小姐的踪迹。年轻的女警感到一种微妙的失落，她原本以为对方会一起来，本来还想好好道谢的，看来又要留到下次了。
“嗨，叫我加比就行了。”男孩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左脸颊挤出个小梨涡显得分外，可爱？海连打住自己失礼的想法，但还是放软了表情“请也称呼我海连吧，加比，我想我们差不多岁数才对。”
“海连，欧，你可真高”他伸手比划了下，后退两步看着她身上的警服“这衣服真帅！我老远就看到了。”
“谢谢。”没发现和最初比起来她现在的语气有多自然，望着加比时不时瞥一眼调查科正门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需要我带你参观下特别调查科吗？”
“恩……还是算了吧。”这样说着他还是继续抬头眺望大厦，说实在的这栋楼和其他楼真心没差，至少从外表上。海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调查科这么感兴趣，她可不会把从摩斯威星来的人当成乡巴佬。
“带我参观参观沃克城*1吧”少年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可每当海连下意识想往后保持距离时他也会适当的调整步伐，看起来就好似她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我说你这个奇妙的敬语今天能stop一下吗？我觉得怪不自在的。”
“stop？”
“欧，不好意思。这是某个偏远星球的语言，我刚在那儿潜伏了一礼拜。”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圆球，简单形容了下那边的物种“说实话那些家伙挺有意思的，可惜等级普遍只有C级，不然真想把他们带来这片宇宙里。”
一边听对方讲述宇宙各种偏远星球的趣事，海连忍不住心中微讶，她没想到摩斯威人真的为了找高脑域等级种族而全族旅行，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啊……
而且一个礼拜就学会一个偏远种族的五门语言……摩斯威人真的像莱卡派说的那样已经退化了吗？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一米八五左右，宽大偏嘻哈风的服饰，额头绑着一条花头带，明明应该是略显轻浮的打扮，可那张正太脸以及腼腆的笑容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特别是他虽然看起来有点话唠总喜欢把话题突然扯到自己想说的地方去，但面着那双真诚的想和对方分享自己快乐的眼睛，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打断他。
恩……像只小狗一样的家伙，海连脑中不由自主蹦出这样的念头。虽然失礼但看到加比歪着脑袋巴望着问她能不能去摸摸那边的感应式广告牌时，女警再一次止不住感叹A级直觉的准确性。
“嗨，海连！”男孩回头笑的见牙不见眼，有点呆呆的，“太神奇了，我听说明年这玩意就要普及了？”
“还不确定，感应式广告的争议太多，可能还要拖吧。”望着加比一次又一次的碰着广告牌，她双手插兜里跟着一起看上面花哨的广告画面。
这种可以凭借触摸转换成触摸者最想看的广告的感应式是现在最流行的民用小玩意儿。它能通过短暂的触摸检测到对方的脑波、体貌、身体状况，从而找出最符合的相应广告。旁边甚至还有备注上述产品适不适合触摸者，并给出友情推荐。
看似贴心的一个小东西，不过，海连微眯眼睛，这就等于可以随时掌控所有温尔顿人的想法，也难怪沃克城如此排斥推行了。
没人会想连脑袋都被全程24小时监控。
……
和加比从一家快餐店里出来，瞥了眼对方手上揣着大大小小的玩偶，海连有种今天她就是来约会的错觉，欧，当然是亲子约会。
“海连，你看。”男孩直视前方，那边有群温尔顿小孩正躲在花坛后面偷看采花蜜的小妖精们。
女警跟着望过去，可能今天已经带着一个大小孩进行了一下午的所有亲子活动该有的行程，海连微妙的冒出‘不会他也想加入其中吧？’的荒唐念头。
恩，开玩笑的。默默在心中讲冷笑话，她不为人知的小爱好之一。直觉告诉她对方现在是以一个摩斯威人的身份在和她谈话。
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紧张，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海连努力回想着早就抛到一边去的关于摩斯威派、莱卡派和莱卡星的事，静待下文。
“伊斯丽叫我来找你的时候，说实话我挺为难的。”抬手挠了挠脑袋，他对海连露出个苦恼的笑容，“听说你对温尔顿星、莱卡星和摩斯威人了解不深？”
“恩，就听长官说了点，然后我自己查了点。”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加比歪了歪头，一点都没有身为宗族该有的高傲气势“我知道你是个能自我判断的人。”他回头看着海连，眼中带着真诚，“海连，我只想问你，你觉得这样的温尔顿人适合去外面闯荡吗？觉得他们得到了强大的□□就能真正变成强者吗？”
沉默不语，女警微低着头思考着对方的话，说真的她从没想过这些，就连所谓的摩斯威人都是不久之前刚刚知道的。可是……
抬头看着那边的小孩们，看着他们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和对奇幻生物的痴迷，海连发现即使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过温尔顿人也知道答案了。
温尔顿人，他们是自私的物种。
他们渴望强大，他们害怕受到伤害，他们会将所有美好的东西聚集起来为了让自己快乐，他们只爱自己。这是所有温尔顿人的通病，无关研究等级高低。
所以，他们没法成为强者。握紧拳头，海连心中生出某种明悟，只有勇于背负伤痛，不为身边事物迷失自我，从不放弃勇往直前才能成为战斗员，即使温尔顿人真的得到强横的□□凭着这样弱者的心他们永远无法夺回莱卡星。
而且，看到周围的温尔顿人也时不时驻足停留偷瞄着小妖精们，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她无奈的轻翘嘴角。
现在的生活说不定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呆在如此有安全感、舒心愉快的生活环境里，周围是理解自己可以彼此讨论的同类们，上面有保护他们的强大宗族，只要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最喜欢的研究就好。
这样的生活对温尔顿人来说才是最幸福的吧。
至于莱卡星……海连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以温尔顿人的高傲在得知夺走自己母星的是一群脑域等级并不比自己高多少，只是身体壮了点的家伙们时会有多恼火。特别是那群人还成了自己宗族并擅自篡改他们的历史、扭曲事实，大概不会有比这更刺伤他们自尊的事了。
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无奈。就是因为两边都如此占理，所以才会斗争到现在持续不休吧，尤其是现在温尔顿星几乎所有的战斗员都是变异者的情况下。
“欧，别误会，我不是想逼你一定要选哪边。”加比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他晃了下手中的兔子头装饰，眨了眨眼睛“你看，你是莱卡派的衍生物，而我则是摩斯威派的理论上的头头，可我们今天逛了一下午。”
“海连，我今天很开心哦，谢谢。”将手上的兔子头戴到比自己稍矮的女警头上，看着那可爱的造型和完全不符的冷淡的脸忍不住憋红了脸，忍笑忍得。
“恩，非常合适不是吗，相信伊斯丽一定会喜欢的。”
一把将头上的玩意摘下来，海连莫名的体会到被最小的儿子捉弄的父亲的心情，“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在理。”抬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看着男孩脸上羞涩的笑容，她心下感叹，摩斯威人果然像传说中一样，是友善的一族。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能力的一部分，但至少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确实很快乐。
猛地，女警头皮一阵发麻，就像被绝对无法战胜的残暴敌人盯上似得，她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冷汗不受控制的不断渗出，她第一次遇上这样强大的对手！
加比发现了她的异状，急忙朝西边大喊一声：“特里！不是说好不跟来的吗！”
海连转动着目前唯一能动的眼球想要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却惊恐的发现周围竟然空无一人，这不可能！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自己之前经历了好几次的，‘自成空间’。
上帝……竟然又是一个脑域等级至少S+级的家伙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跑来温尔顿星了，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潜伏着？
海连不知道，就在加比喊出那句话的瞬间她背后的路灯变成了漆黑色，不对，正确的说是被一股股浓稠到仿佛是半固体似的黑烟包裹住了。
“好了，特里。你不能这样，伊斯丽会生气的。”把手上的东西全都挂到伸过来的黑烟上，加比顺势拍了拍对方，“我们现在还不能闹翻。”
听着他们的对话，女警只希望他们能快点放开她，体内的蓝骑鱼好似受到挑衅一般不断叫喧着要给那家伙好看，可她知道就算脑域等级一样自己也一定不是对手，海连从不怀疑她的直觉。
转瞬间，她的眼前闪过一道黑光，那道黑暗像蝗虫一样迅速蔓延，颜色不是单纯的黑，而是纯粹的无。
她认得这种颜色。
“特里，你就不怕我也欺负欺负你家的小孩儿吗。”伊斯丽穿着身阿斯尼春季最新款，姿态优雅的环胸而立，“如果你能聪明点，你家宝贝儿就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找我这个坏女人了不是？”
“啊……伊斯丽。”加比好像看到世界末日一样，双手捂脸，过了会儿又从指缝里瞄了眼。好吧……他放下手耸了耸肩，“别这么说特里，他那叫傻得可爱好不好，可萌了。”
无视男孩和躁动的黑烟，伊斯丽看了眼轻轻活动双手的海连笑了笑：“警员小姐，今天过得开心吗？”
“是的……十分感谢。”顿了顿，她下意识地朝人鱼靠了靠，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感激。“我，我以为你今天会来。”
“欧，这可真是，”人鱼勾起嘴角，撩了下头发，在纯黑的背景下显得分外显眼且迷人，“虽然很想回应你的期待，不过比起三人行我对两人约会更感兴趣。”
抬手整理着女警的衣服，伊斯丽轻笑着顺手抚了下对方努力一脸淡漠却发红的脸颊，“如果你之后也保持这样，我想我一定会很高兴。不过现在，我得去帮不乖的小伙伴们好好谈谈，乖乖在这等一会。”
看着转身离开的伊斯丽，海连放任自己发烫的脸颊越来越烫，心里却往某个相反的方向纠结着：她原本打算好好道谢，然后试着和对方成为朋友的……怎么好像不太对？
“好了，加比，特里。”轻轻挥了下手，围绕在灯柱上的浓烟就像被狂风刮过似得滚落在地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个一米八左右的单薄人形。
人形挡在加比身前，四散的浓烟纷纷聚集到人形边，最后凝聚在一起猛地炸开，像漆黑的凝实火焰。
“等下，特里。…乖…你最棒了。”紧紧给浓烟人形一个大大的熊抱，安抚住对方狂暴的杀气，加比透过烟雾看着好以整暇的人鱼，“嗨，伊斯丽，你知道我们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刚刚对不住啊。”
“小加比，具体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伊斯丽就像看闹剧一样，说真的比起一个装嫩的家伙和他脑子不好的猎狗，她还宁可回去调戏一脸‘我想和你做朋友’的小警员呢。至少那边的反应有趣多了。
“不觉得是时候该给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了吗？”伊斯丽轻点下唇，扯出个习惯性的微笑，“我饿了。”
“欧……好吧好吧，四天后行不。”男孩整个人挂在浓烟身上，显得垂头丧气的，“不能更快了。”
“太慢了，两天。”无视后面憋红脸的伪正太，伊斯丽挥手解除了空间，时间仿佛从新流动。她在人群里看到身姿笔直的女警，就像等着主人回家投喂的，漂亮的观赏鱼一样惹人注目。
……真是越来越像了。呼出口气，她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饥饿果然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呢。
嘴角的弧度愈来愈大，不断压制着体内沸腾的狂暴食欲，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一般的人鱼没有差别。
现在还太早了……至少也要等食物长到最美味的时候。
再来两次应该差不多了吧，一瞬间伊斯丽的瞳孔里飞快闪过一片荧光色亮斑，那根本不是有着水雾般迷蒙双瞳的人鱼该有的瞳孔。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了。
*1：沃克城是温尔顿星里一个较偏僻的小城，是海连他们现在呆的地方，离科林城非常远。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摩斯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