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无终》叶肆公子

3、倒霉的初遇

　　我原本不喜欢喝茶，也许是天生注定的，再好的茶灌到我腹中，也成了解渴的蠢物。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本公子才不会躲进这茶楼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喝吧！
　　典籍库呈报：经考证，“氏族制”是最早的社会文明形态。有史可查，氏族制的统领是一个老太太，征秋朝归。她统一了草原，结束了多部族混战的状态，其后才有了文明的发展。在她之前，小部族皆以血缘和地域结合，在恶劣的远古环境中谋求生存。不过这之前呢，人类是穴居的吗？茹毛饮血？还是以野人的状态慢慢进入“文明”？不知道，无从考证了。
　　要说，我若想查阅推敲这些个冷门史料，应该在典籍库找间干净敞亮的屋子，洗洗手熏熏香，然后带上十二分的虔诚小心翼翼打开尘封的书页才对——想得美，本公子不过是“按例”学习罢了，这不过是课程而已。就像世世代代目不识丁的文盲家庭，小孩子也一定要说得出家谱上某某是他太公、某某是他爷爷——不然他爹肯定饶不了他。对于我，打个比方，我要是当了皇帝，起码要知道自己手下有几个省、我的部队有多少人才对；同样，我也得知道我的国家立国几许、君王几代、开国皇帝活了多少岁一样。
　　可是，正常的小孩，谁喜欢背家谱呢？
　　于是，正常的本公子，就问了典籍库那些老夫子们一个问题：我们的朝代开始之前——很久很久最久最久之前——谁创立的这个世界呢？
　　本公子不过是说个气话罢了，谁知道这些老夫子们还真去考证了，那个老太太征秋朝归，就是典籍库白胡子老头们发动人力物力最终求得的考证结果。NND，难道我真的会对那个野蛮文明感兴趣？
　　屋外昏天黑地，老板却不舍得点蜡烛，说点蜡不过是“萤火之光”，还是一样黑，真吝啬。这鬼天气，正是四月午后雨，又湿冷又昏暗；青衫裹在臂上，潮潮的，也薄薄的，小风一吹冻得不行。除了我这样的倒霉蛋，顾客基本没有；老板守着空空的茶楼一下午，昏昏欲睡，心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雨更大了，斜雨入帘，风把我身上的单衣吹得更凉。
　　而他的出现，让我眼前瞬间一亮。此人一袭白衣推门而入，却一言不发，小二的招呼在空气中了无回音。奇怪的是，他一进门，帘外的风雨似乎更大，一时风雨大作，却无端让人安心。他身上似乎有种与风雨协调的气质，白色孤影竟似镇住了雨中那凉凉的不安。忽然，此人目光凌厉起来，直逼我颈上的护身符，我却不知好歹地高声叫道：“小二，给这位公子添茶！”
　　小二不知被他的杀气逼到哪去了。
　　那神秘的家伙忽然说了句话：“日暮东风怨啼鸟，”
　　“哈，落花似是坠楼人。”我立即对诗（多年吟诗对句的习惯了，基本不分场合）。正待下一步说些什么，只觉得胸前一痛，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知道，“茶楼老板”想夺我的银两，给我的茶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