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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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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邵涵修而言,周末上午的约会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是一星期中最令人期待的时光。一旦被剥夺,她一定——一定会非常不习惯的!
就好比现在。
这个周末,杨太太一早起来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迟迟不见出门。早早起床的邵涵修坐立不安,偷偷观察了几次,最终失望地发现,杨太太今天不会出门了。十点半钟,邵涵修无奈地走出卧室,却看到医生来给杨太太看病。
杨太太病了?
邵涵修跟着医生走进杨太太的房间,果然看到杨太太躺在床上。
“杨太太,你怎么了?”她忙跑到她床前看视病情。虽说她的保姆让她深感人生毫无自由,但平日里的确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家人,杨太太也是她生活中最亲近的人。
“涵修小姐……你别靠近我,我患了重感冒,不能传染给你,你快出去吧!”杨太太反而在赶她。
“可是,你生病了,谁来照看你呀?”邵涵修担忧地看着昏昏沉沉竭力打起精神说话的杨太太。
“没关系,我们不是有钟点女工吗?我请她照看两天……你出去吧,自己在房间里玩……”杨太太闭着眼说。
“小姐,您出去吧!”一旁的钟点女工劝邵涵修,“让医生给杨太太看病,他会治好她的。”
“是急症,但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让她静养两天,别劳累劳神就可以。呃,我在滴液里给她加一些镇静剂,让她睡安稳一点。”医生诊断完后宽慰大家。
送走了医生,钟点女工忙活着做午饭,照看杨太太,而吃过午饭的邵涵修却很无聊。平时她会在下午练琴,今天杨太太病了,她练琴的话怕吵闹到杨太太,只能无事可干地呆坐着,胡思乱想起来。
早上,她打了电话给任则骋,告诉他自己没法出去,而现在她有时间了,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每次约会,任则骋都特意关掉手机,如果不关掉的话,便会响个不停——全是工作电话。她不晓得他怎会如此忙,连周末短短两个小时的约会时间都不完全属于她,幸而在有过一次经历后他聪明地按时关机,才不至于有嫌隙。
杨太太病了,无法监视她,她有时间与任则骋见面了。
虽然,杨太太生了病她偷偷跑出去不好,但,她也就只有这样的机会,她应该出去吗?
邵涵修犹豫着,在犹豫中时间指向了下午四点钟。
一个星期,她只有一次约会任则骋的机会,今天的时光就快过完,而她还没有见到他——不,她要见他!
任则骋接到她的电话时并不惊讶,他几乎总是处变不惊的,不过表现了相应的喜悦,也就让邵涵修满意了——至少她不是自做多情。
任则骋来接她之前,说要请她吃晚餐,于是邵涵修换了一身正式的装束,虽然不需要化什么妆,但还是在镜子前细细审视自己一番。
从小,她一直就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肌肤胜雪、五官精致、身段修长,在众人赞不绝口的恭维中,她对自己的美丽已经感到麻木,现在,她却开始庆幸自己美丽——因为任则骋喜欢。
一身雪白的小礼服,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红,粉白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晕,如此青春年华不需要粉妆来破坏天生的丽质。她只是梳理了一番如瀑的秀发,以可爱的发夹卡住,发夹是她十七岁生日时妈妈送的全套钻石饰品中的一部分,她很喜欢。
他也会喜欢的吧!
任则骋看到她时的确有些惊艳,不过前面有司机开车,他的唇也就只是礼貌地轻触她面颊一下。
“修修,你想吃什么样的晚餐?”任则骋握着邵涵修的手,目光久久没有移开。正式装束下的她,更多了高贵和优雅,像一个美丽绝伦的公主。
“我不知道,你决定好了。”她一向不是个个人倾向很强的人。
于是,他们到上回任则骋和钟凯斯吃饭的那家餐厅去用餐,这也是他比较常来的一家餐厅。
“骋,你不喝酒?”邵涵修看他点完餐,有些奇怪。
“在家里会喝,在外面,通常不喝。”
“为什么?”邵涵修想起第一次在华欣家看到他时他也不喝酒的。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习惯而已。”
是小心生活养成的习惯吗?不过,她已经渐渐能够接受他一些算不上毛病的小毛病。
“你的习惯似乎不少嘛!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比如说,他从来就只穿黑色的衣服,偏爱或者可以说偏执得可以。邵涵修好奇起来,语调中满带着少女的娇气索要答案。
任则骋从对面伸过手来握住她叠在桌面上的小手,轻轻拢住,“我会让你有机会了解的。”
他的眼光好深沉,看得她害起羞来,禁不住移开了视线。
才转开眼,邵涵修就看到角落里一个等着服务的女侍应生直直瞪着她——与任则骋。那目光好复杂,她不太能理解。
“骋,你认识那个侍应生吗?”她忍不住问任则骋。
“不认识!”任则骋答道。
其实,他见过她——钟凯斯前女友的妹妹,他一向有着超常的记忆力,但她不在他认识的行列。他见过一些奢望一步登天从麻雀变凤凰的女子,为嫁入豪门使尽手段。虽然想法有点阴暗,但任则骋毫不怀疑钟凯斯的前女友就是那样的女子,她的妹妹也许也不例外。现在,这个女子瞪视邵涵修的目光直白地显露着羡慕、妒忌、不甘,这种目光他见得太多,竟也轻而易举地猜出。
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名望、财富与奢华生活的自由,但,当一个人不愿凭着己身之力取得梦想的一切而试图通过倚靠、分享和占有他人背后的荣耀来达到目的时,那么,那个被利用的人焉能没有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而深深厌恶视若敝屣不屑一顾?
任则骋不是那么的计较财势地位阶级,但他厌恶被当成猎物的感觉,所以,对生活在社会底层虚荣女子倾慕的目光,他一向忽略。
“可她为什么这样看我——还有你?”邵涵修又回看那个侍应生。她,算是长得不错,但那双眼睛目光太复杂,多了一些城府,也就破坏了气质。
“别再在意不相干的人,也许她只是羡慕你。”
“羡慕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吃饭吗?”她小小地开着玩笑。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任则骋太帅,太引人注目,做他的女伴很有光彩。
“羡慕你如此美丽!以及令我臣服!”他似真似假地说,抓起她的手掌,翻过来在手心中轻吻。
“呀!会被别人看到,你放开啦!”她小声低叫,想要抽回。
“只是个礼节。”他由着她的意愿放开了去。她总是这么羞涩,在大庭广众之下从不愿与他有亲密举动。羞涩、含蓄,而又可爱、迷人。
“乱讲!哪有这样的礼节?”西方吻手礼也该吻手背的不是吗?
“私人礼节,请别见怪!”他还在逗她。
邵涵修微微白了他一眼,又赶紧端正姿态。要是妈妈看到她翻白眼的样子一定会失望地以为她的淑女教育全然失败了呢?都怪他!
用完餐出来,任则骋换了一辆跑车带邵涵修去兜风,再没有司机在旁,他尽情地亲吻了她,直到停在她住的公寓楼下,俩人仍在车中缠绵迟迟不肯告别。
“真不想放你上去!修修——”他将她拥在怀中,嘴唇一直辗转在她的颈旁耳侧。
“不行——我该回去了!”她全身软软的,重量全压在他的手臂上。
“修修,我无法等下个周末,我必须再见到你,尽快!”他总是冷静的气息有些急促,似乎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骋,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她也想再见他,也想!
“我的公主,为什么你会被囚禁?”她一直对家人隐瞒与他的恋情,和他的约会也总是秘密的,这让任则骋不解。
“爸爸妈妈希望我专心学业。”
“你很听爸爸妈妈的话!”
“他们非常爱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那么,只能让我失望了!”他淡淡地说。
“……我也不愿意让你失望,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喜欢他,不想看到他失望,可也不想做个不乖的女儿。
“如果由我来安排,你愿意出来见我吗?”
“只要不被我的保姆发现,我愿意——”邵涵修说着,觉得自己似乎轻率了,语气不免犹疑起来。
“好!我们会很快相见的。”任则骋笃定地吻吻她的唇,容不得她有一丝丝退缩,“现在,公主,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