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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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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萧曣被送回来,林忆桓离开之后,落英山庄的氛围都被笼罩在低气压内,从当家到门内弟子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而在林忆桓再一次离开之后,这气压仿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来者何人!”看门弟子见又是两个人往落英山庄走了,便不耐烦地吼道。这几天大庄主二庄主心情都不好,连带着他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过,与其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呵呵,小王,怎么火气这么大?”何凝月摘下斗笠轻轻笑道。看门的小王一愣,跟在何凝月身后的萧暚也将斗笠摘了下来,朝他笑了笑。
小王愣了好半晌,才欣喜叫到:“大少爷,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小的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救星盼来了,林公子回来过又走了,这回估计是回不来了。二少爷的情况也一直不见好,大庄主二庄主整日都没有好脸色。你们回来了,可算把我们这些弟子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了!”
萧暚敲了敲小王的脑袋:“哪儿有那么夸张。”小王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
“行了,二弟的伤还未好,早一刻诊治便少一份危险,快走吧。”何凝月拉了拉萧暚。两人就往萧曣的房间赶去。
“爹……”不巧萧延也在门外。这就奇了,不是说干等着没用的么,怎么老爷子一脸焦急地站在萧曣房门外?
萧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回来啦,快进去看看吧。我也散了会儿步了,先回去了啊。”
萧暚和何凝月看着老爷子匆匆忙忙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相视一笑。父亲不知有多担心二弟呢,只不过是一家之主,必须沉稳罢了。“咱们快进去吧,不知这千幸万苦所得的菩提冰露能不能救曣儿。”萧暚淡淡道。
萧延回到大厅,就见萧廷一脸愁容地坐在凳子上,撑着额头叹气。“年纪也不小了,总是唉声叹气的也不怕弄坏了身子。”萧延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坐在了首座。
萧廷又叹了口气,道:“当真没想到,桓儿对殷桀之子如此执着,甚至还瞒着我两人在房中行那苟】【且之事!他回来时还对我保证着不再与那臭小子来往,转眼就抛诸脑后了。看来是被殷家小子教坏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吴名,哦不,殷离对桓儿也是一片倾心,想必不会由殷桀加害于心爱之人而不管不顾,那他这些年的靊霳阁主都算白当了。倒是你,还在想着做那劳什子见不得光的事?”
萧廷脸色一变,忙答道:“不敢。”
萧延也不便再多问,点点头便起身回屋了。却没看到,他身后,萧廷越发阴鹜的眼神……
“庄主,庄主!”萧延回屋兀自看了会儿书刚生了些困意,却被门外急急忙忙的喊声驱散了睡意,“何事慌张?”萧延出声呵斥道。
门外的落英弟子先是被吼得一愣,随后回道:“大少爷和少夫人给二少爷用了药,少爷已经转醒了,二位叫小的请您过去看看!”
萧延噌地一声就站起了身,火急火燎地赶到萧曣的房间,却见萧暚和何凝月脸色复杂地站在萧曣床前看这萧曣。萧延爱子心切一时倒也没注意,快步赶到床前问:“怎么样了?曣儿怎么样了?”
床上坐着的萧曣一脸迷茫地转过脸看着萧延,轻声问:“这位……又是谁?”
?!萧延当即愣在当场,过了半晌,才抖着声问:“曣儿……你说什么?我是你爹啊你不记得了?”
萧曣皱了皱眉,低下头,似乎是在回忆,又在怀疑:“爹……?”萧曣轻轻呢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语气已经透出了他一点也想不起这个人是他爹的事实。
萧延如遭雷劈一般地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何凝月上前抚了抚老爷子的背,轻声安慰道:“父亲,曣儿的脑部受伤不轻,且都是内伤,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好了,如今只是是去了记忆,身体毫发无损,武功修为也丝毫未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萧暚也安慰道:“是啊爹,曣儿大难不死,如今只是失了记忆,而且现在就在家中,也总好过在一个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失忆找不找回来的路要好得多。”
萧延叹了口气,将手放到萧曣肩上拍了拍,道:“罢了,好生休养着吧。其他事……等你好起来再说。”
萧曣一脸迷茫地点了点头,何凝月轻轻推着他躺下,柔声道:“先别想了,忘了事也没关系,这里都是你的家人,你很安全。”
萧曣一把抓着何凝月的手,蹙眉道:“不是啊……我……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很不安全。”
何凝月一愣,看向自己的夫君和萧老爷子,见两人眼中皆是疑惑,当下也只能安慰道:“别担心,别担心,这里很安全。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好不好?你伤的很重,先好好休息,别多想。”
何凝月将萧曣紧抓着自己的手放进被子替他掩好,萧曣犹豫不决的依旧紧紧盯着何凝月,直到何凝月不断地安抚着他,让他放心,才慢慢闭上眼睛休息了。
看着萧曣沉睡了,何凝月才出了房门,身后萧延担忧地问:“曣儿没事吗?他还能不能恢复记忆?”
何凝月蹙眉摇摇头:“这个难。”思索了会儿,何凝月突然问,“曣儿失忆前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现在失忆了怎会如此没有安全感?按他的性格,应该是随遇而安的啊,总不会失忆了,连性格都变了。”
萧延看向萧暚,萧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听说曣儿和另一个男子走得很近……不如派人去问问李掌门和陆长老吧,他们应是比咱们了解些。”
萧延沉吟了会儿,点点头道:“好吧。凝月,曣儿就交给你了。”
“是的,父亲。”何凝月福了福身,朝萧暚道:“我去厨房看看二弟的药。”
吴名醒来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睁开眼,却见殷桀脸色极差地坐在自己身边。殷桀冷哼一声,道:“看来我对萧家那小子太过纵容了,对你也太过纵容了。,谁借他的胆子敢对我儿子下此毒手,差点震断了你心脉,若不是我诊救及时,恐怕你就一命呜呼了。”
吴名愣了愣,原来他被殷桀救了,哦,说不定殷桀就没有放开过他,一路跟着吧。“不关他的事,是我强迫他。”吴名声音嘶哑。
“你还护着他,他能给你心口来上一掌,就说明他……”
“他不会的。”吴名打断了殷桀,“我要去找他。”
殷桀无言地看着自己儿子良久,波澜不惊地开口:“我原先以为你会像我多些,没想到,你除了这张脸,浑身上下都不像是我的亲生骨肉。”
“说不定我就不是你儿子呢……”吴名小声嘟囔。
殷桀倒是笑了:“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这性格的确半分不像我,却和你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行了,他即使你认定的人,想必就是天王老子你也会去砍,更别提我这个有生没养的父亲了。去吧……去吧……好好地把人给我拐回来,气死萧廷那老匹夫。”
吴名第一次听殷桀提起自己的母亲,又听殷桀同意了他与林忆桓的事,当下有些发愣:“你……”
“怎么?好歹我是你的爹。看不得我对你好?”殷桀挑了挑眉。
吴名摇了摇头,复又道:“我娘……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娘?”殷桀一愣,又笑道:“她呀。性格就像个孩子,认死理。我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上她了,好家伙,想想当年我还是西域鬼手,竟被她个黄毛小丫头追了大半个西域,结果还是栽了。她呀,性格和你一样,认定了人,多少阻碍都拉不回去,硬是为了追我,背离了自己在中原的家,孤身一人到西域对我穷追猛打,赶都赶不走,真是……”
吴名看着殷桀无奈又好笑的神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