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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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麟参见主人。”奢华而肃穆的大殿中，黑麟单膝下跪，朝坐在乌金座椅上的男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男人坐的乌金座椅上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像是一种凶恶的猛禽，又似魑魅魍魉令人毛骨悚然。“嗯，近日来，长风哪儿可有什么消息？”男人慵懒地撑着脑袋，随意的语气却让人有种压抑感。
“属下教子无方，他回去后，就没传来过什么消息。不过安插在靊霳阁里的小旻回报，吴名，林忆桓，钟离策和萧曣四人均完好无损地回到了靊霳阁中，长风也和他们在一起。”黑麟说着，将另一只脚也跪下了，“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想到这四人福大命大，竟都活了下来。”
“这也不怪你，既然老天不让他们死，就算了。”男人摆了摆手，让黑麟站起来，“对了，这靊霳阁主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黑麟愣了愣：“他是赤龙山庄外门的大弟子。”
“不，我问的是出身。即是外门弟子，那他出身何处，这些难道没有么？”
“听说，吴名是被钟离赪捡回去的，之前连名字也不知道，所以就取了个名字叫吴名。不过属下打听过，他是混在从西域进中原的乞丐中流落到蜀中的。”黑麟心想也真是奇了，主人竟对那吴名如此感兴趣。
“西域啊……行了，你先回去吧。想办法通知长风，让钟离策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再让他进炙焰兽灵洞。这小子可是咱们的一大助力，别办砸了。”男人重新闭上了眼睛，“还有，暂时按兵不动。”
“是。”黑麟退了出去。“主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吴名小子，不过，这小子的确……难道……”黑麟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快步走出了万妖宫。
“百里兄，因担心家人与师父，我们要先启程了，你的伤还未好，就留在这里把伤养好了再回玉潇楼吧。”萧曣将药放在了百里长风面前，声音有些冷。
“康乐，你最近怎么对百里大哥这么冷淡啊！好歹他也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帮人把药倒出来！”钟离策一把拉过萧曣，去给百里长风把药倒在了碗里，“百里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失踪了很久，现在身体好了，所以要尽快回去免得师父担心。不能陪着你把伤养好了。”
萧曣有些吃味，扯着钟离策的衣袖：“对他这么好干什么！我们该走了。”
钟离策把他往外撵：“你给我出去，让阿名他们收拾东西！不许进来！也不知道你脑子哪里堵住了，当心我拿去给门夹一夹！”萧曣无语，这什么威胁方式。
“呵呵，我没事，我的伤也好了大半了，不用担心。”百里长风看着两人有趣的相处模式，端着药喝了口，突然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又牵动伤口了？”钟离策上前问。
百里长风摇了摇头。这药里是放了多少黄连……苦的他舌头都麻了。“这药，我等会儿再喝吧，要我送你们一程么？”
“不行！病人怎么能不好好喝药。你就把伤养好就行了，不用送我们。”钟离策一把抓过药碗就给百里长风灌了下去。
百里长风欲哭无泪，要不是钟离策这一脸为你好的真诚表情，他真要怀疑他和萧曣是不是串通好的。苦的他险些流出泪来。“咳咳，行了，谢谢。你们……路上小心。”百里长风勉强笑了笑，逃跑似的赶紧进了后屋。
钟离策眨眨眼，看着百里长风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不解。
“离儿，吴名他们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身后，萧曣推开门，却没有进门，只是朝钟离策招招手。
钟离策眯着眼睛笑了笑：“好。”
“此去，我和离儿要先回昆仑一趟，阿忆就回山庄去和爹还有大哥报个平安。不过阿忆修为不高，路上还有许多万妖宫弟子埋伏，能请吴兄陪着阿忆回去一趟么？”林忆桓嘴角一抽，修为不高……
吴名大方一笑：“乐意之至。不过你也要照顾好策儿，别忘了你那天说的。”
萧曣也笑了：“自然。”
百里长风一连灌了几壶清水才觉得嘴中的苦味淡了些许，好家伙，这吃一回药比被逼着灌了毒药还难受。突然窗外小旻探头进来：“公子。”
“怎么了？老头子又有事了？我不是说过，不会帮他么？”百里长风皱眉。
小旻垂下头：“不是右护法，是……主人，让您无论如何一定要让钟离小公子知道当年所有的事，另外还要让他去炙焰兽灵洞。”
“炙焰兽灵洞？这是什么地方，我根本没听说过。还有，他已经知道当年之事了。”百里长风掌风一挥，窗子关上了。显然很不待见小旻。
“对了，那人为什么会突然插手？”百里长风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小旻还没有走。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听右护法推测，他怀疑吴阁主和主人有些神秘的关系。而且，主人似乎有意要将万妖宫做一次大调整，是决意要直接将北齐南梁两国都吞了，宫主已经带兵去了齐国，不过梁国这里主人的命令是按兵不动。”
“吴名？他不就是赤龙山庄的大弟子么，怎么会和那人扯上关系？”百里长风愣了愣，“你先下去吧，他要我做的事，一件我已经做了，另一件我也无能为力，让他别来找我。”
小旻问：“是右护法还是……”
“两个都是，我百里长风，和万妖宫没有关系。别想再用谁来让我为你们做事，我关心的人，你们不可能不伤害他。滚！”百里长风脾气也上来了，一掌拍过去，震得门外的小旻直接仰头摔倒在地。
“吴名……和那人会有什么关系……我记得那人是西域的……”百里长风思索了半天，突然一惊。钟离策好像说过，吴名是从西域来到中原被他的大伯捡回家的！“该不会吴名是他的儿子！”
百里长风翻身而起，收拾好东西就上马离去。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一定不能让钟离策知道这件事前几日告诉了他落英山庄的事，对他的打击就够大了，若再知道这件事，再温和的人也要发疯了，更何况钟离策本就执念极深，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长风，这么急要去哪里？”百里长风一愣，这声音。停下马，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一个凉亭里喝着茶。
“你……”百里长风心下大惊，这人与他不多见，但那股压抑之感，却是令人记忆深刻。他就是令万妖宫上下都闻风丧胆的“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轻轻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以前看不清我的脸吧，现在见到了，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么？”
百里长风只瞥了眼男人，心下一沉。太像了，这男人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与吴名有着七分相似，说不是父子都没人信。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万妖宫扯上关系，也是百里他生了个好儿子。你就带着你的玉潇楼，去隐居吧。我可以留下你的玉潇楼。”男人挑着嘴角，上前拍了拍还在马上的百里长风的肩，像是鬼魅一般。
百里长风咬着下唇，若是答应，他固然能保全自己，也阻止不了万妖宫进攻中原，若不答应，恐怕他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男人也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长风，你应该知道，与我做对痛苦的不止是你自己，能让你离开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去吧。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百里长风咬着牙问。
“钟离小子是我不可放弃的一个助力，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救他两次。”
“不用了，我会走，只请你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他。”百里长风终是妥协了，一个人能将一宫的妖魔鬼怪制的服服帖帖，足以见得这个男人的可怕。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可以，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应该不喜欢叫我主人吧。你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我叫殷桀，这个名字听过么？”
“西域鬼手殷桀？”百里长风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抖，这人叱咤西域武真界，行踪如同鬼魅，修为比自己的师父李宗赫还要高出不少。
“呵呵，临别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殷桀轻轻笑了笑，“当年我的确在西域纵横无敌，但毕竟树大招风，当时万妖宫根基未稳，萧廷当时在西域做了个买卖，将我那刚满两岁的孩子掳走，却被我追上，我俩打斗之际，我的孩子却不知所踪。萧廷与我修为差的虽多，但此人心机深沉，十分狡猾，重伤逃走。他为了躲避我的追捕，寻求变强之道，把歪脑筋打到了赤龙山庄的头上，我建万妖宫只在幕后，他并不知道我就是万妖宫的执掌人，向万妖宫求助。我本想趁双方两败俱伤连萧廷一起干掉，结果这人真如泥鳅一般又被他逃脱了。”
“所以，从西域流落到中原的吴名，其实就是你的儿子。真是错综复杂的巧合。”百里长风叹气。
“没错，他应该名叫殷离。”殷桀抬起头，像是在回忆。
“不过此行我还真是收获不少，我也没想到，萧家两个孩子居然都在。你没有跟钟离策说当年的事么？”
“说了，不过萧曣似乎不知道当年之事，所以……钟离策原谅他了。”百里长风想了想，还是叫了钟离策的大名。
“呵，笑话，萧廷当年做的事，就算当时这小子不知道，事后也猜得到，毫不知情怎么可能？不过，萧廷的儿子，怎么也和他们这么熟？”殷桀看着前方，问道。
“萧廷有儿子么？我所听闻的萧家公子只有萧暚萧曣两人啊。”百里长风不解。
殷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萧廷这老狐狸，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
“你在说什么？萧廷的儿子到底是谁？”百里长风急了。
“罢了，看在你就要离开的份上。”殷桀摇了摇头，“那个跟在我儿子身边的就是萧廷的儿子。”
“林忆桓！”百里长风几乎破了音。他万万没想到林忆桓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现在的钟离策可谓是四面楚歌了，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要是是天注定，那么这天也太会开玩笑了，若是是人在操纵，那么这人，不得不防！
“你既已经知道，就走吧，我会派人将你的东西都送去凤莱山，你就去那里，清心修炼吧。”殷桀朝百里长风挥了挥手。
百里长风一张俊脸几乎皱在一块儿，却也没办法，只好掉头，往凤莱山走了。“钟离策，我不能将这些是告诉你，自己要小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