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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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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曣和钟离策的修为要比赤松门众人高得多,一下蹿出了城门进了郊外的小树林,萧曣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钟离策,问:“你怎么了?出来这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之前你不会这么草菅人命,我知道吴名出事你很担心,不过你怎么能杀伤无辜?”
钟离策转过头:“我是没爹没娘,可他竟还说阿名是草包,阿名的一个眼神都能将他碾死!”
萧曣皱着眉:“你怎可如此冲动?现在赤松门的人还不知道我们的来历,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让咱们师父日后如何立足?你现在不再是被吴名捧在掌心里宠的小少爷,你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师门,你知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有多少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昆仑派垮台么?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钟离策低低道,“每次生气,体内就感觉有一冷一热两股气息在相冲,顶得我火大。”钟离策委委屈屈低着头站着,萧曣虽不解钟离策究竟为何脾气变得暴躁,却也不忍心再责怪他。
“师叔,他们应该进了林子!”两人回头,见赤松门的人追了上来,便又向前跑去。可萧曣一身水墨长衫还好,钟离策则是一身红衣,在一片绿油油的树林里太过显眼,赤松门的人眼尖,便喊:“师叔!在前面!”
那个被称为师叔的人大喊:“站住!你们今日杀我师侄,本道要你们偿命!”说完一挥手,道:“赤松门众弟子听令!上!”
萧曣拉着钟离策转头就跑,钟离策皱着眉:“为何要跑!都宰了不就好了!”萧曣瞪了他一眼:“别胡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走!”
黑麟看着前方两人与赤松门周旋,双方差距太大,不消半刻曣策二人就能远远甩下赤松门的人逃走。他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等曣策二人与赤松门缠斗一番,必定受伤,到时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个小鬼擒来。而现在黑麟失望地摇摇头,赤松门真是个草包门,别说缠斗了,连追都追不上。
“不行,这样跑也只是比耐力,咱们能甩下他们自己也累得半死,我有个主意!”钟离策跑得累了,突然站住了脚,任萧曣怎么拉都不走。
萧曣叹口气:“就你鬼主意多,又想怎么折腾人了?别伤着他们,你的身体状况不好,出门在外不像在昆仑有师父照拂,伤人总归是不好。”
钟离策扭头:“唠叨死了,我不伤他们,他们也没怎么惹着我,困住他们便好了。”萧曣敲敲他脑袋:“那之前那人惹着你了,你怎好如此冲动?瞧你,一出门就捅娄子。”钟离策撅着嘴:“哼!谁也不能说我父母和阿名!”
“快!他们就在前面!”身后赤松门的人紧追不舍。钟离策从身上撕下一片红绸,抽成细丝,绑在了一棵树上,又将另一头握在手里,指了指树,又指了指萧曣。
萧曣即刻便明白过来,钟离策是想先把人绊了,都绑起来,让他埋伏在这里,待他都将人绑上了,萧曣便用内力将人震晕。“就这么把他们放在荒郊野外?”
“不然呢,这么多人一个个抬到下一个县城里?不伤他们不就行了,这几人好歹也是武真界的人,有些修为,在这儿幕天席地地睡上一觉也不会怎样。”钟离策气鼓鼓地按着萧曣肩膀让他埋伏好,便闪身冲了出去。
“妖孽!看你那里跑?”赤松门的人大喊,一拥而上朝钟离策攻过来。钟离策倒是悠闲,轻飘飘两掌震退了众人,还打趣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妖了?倒是你那师侄,出言不逊辱我家门,才是真正的可恶!”
说完钟离策提气朝地面一蹬,就兔子一般窜了出去,他身上缠着的红线将赤松门众人团团围住,绕的赤松门人都眼花缭乱了才停下,嘴角微挑,抬手一收,红线立刻收紧,将一众人绑了起来。“护住心脉!”萧曣的声音轻轻传来,钟离策不敢怠慢,即刻屏息凝神。萧曣抬手一掌,内力一催,迸发出一道强烈的气息,将赤松门的人都震晕了过去,却未伤到分毫。
躲在一旁的黑麟摸了摸下巴,这小子的修为跟长风都有的一拼了,应该已经超过吴名了,啊不对,吴名已经死了。真没想到钟离家那小子这么鬼灵精怪,看来要不惊动正道将两人掳走还得费些功夫……
“行了,走吧。”钟离策拉着萧曣就走。萧曣无奈:“将他们这么丢着……”钟离策哼了一声:“我肚子饿了!”
自从吴名醒来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虽说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暂时恢复不了修为,所以一日总有大半天是在打坐修炼的。林忆桓白日帮着风铃耕田种地,砍柴生火,还帮着村里人做了许多事。这小小村庄里每家每户都传言着风铃丫头捡了尊菩萨回来。
吴名端坐在床上,气息慢慢消褪下去,长长吐了口浊气,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端着粥推门进来,笑道:“吴公子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做了鸡丝粥,对身体滋补的。”
“这些日子多谢风铃姑娘照顾了。”吴名下床接过了鸡丝粥,尝了一口,果真香醇美味。
风铃摆摆手:“哪里,倒是林公子常常帮着我们做事,远来是客,怎好让你们做这些体力活,何况你们有伤在身。唯一感谢的办法就是让你们快快恢复咯。”风铃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不沾世俗的烟火气息,格外清纯动人。
“吴名?你醒了。”林忆桓劈完了柴,推门进来,刚好看见吴名和风铃相谈甚欢。“风铃姑娘,柴我都劈好了,看天过会儿可能要下雨,我先放进柴房了。”
风铃笑着道了谢:“林公子又能干又细心,真是多谢你了!”
风铃跑了出去,林忆桓则在吴名身边坐下了:“伤好些了没?”林忆桓用胳膊撑着头,看着窗外鸟语花香的景色。
“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内力要恢复还得等一段时间。”吴名塞了口粥,又舀了口递给林忆桓,林忆桓摇摇头,可吴名却道:“你也受重伤了吧,喝一口,滋补的哦。”林忆桓一愣,他从哪里看出自己受重伤了?
“咱们现在在这儿,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天下一定都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吧。”吴名又喝了口粥,笑问。
“是啊。有时候觉得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里,也很好呢,不会有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每个人都干净的纯粹。”林忆桓歪着头,看着外面明亮的风景,感觉心情舒爽了许多,平平静静的。
“嗯……若是你想,我们可以带着策儿和萧曣一起来这里,造一座木屋,隐世于此。”吴名笑了笑,也跟他一样撑着脑袋看窗外,“说起来,咱俩的死讯对于他们俩是个很大的打击吧,我倒是有些放不下策儿。不知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傻事。”
“离儿孩子心性,冲动易怒,不过公子沉稳许多,想必会看着他的。”林忆桓叹口气,“不过若是公子冲动起来,别说离儿,怕是全天下都拦不住。我们还是尽快养伤,和他们汇合去吧。”
“忆桓,这里有酒么?”吴名突然问。林忆桓愣了愣:“不知道,要酒做什么?你莫不是个酒鬼,两月没喝酒了酒虫来闹了?”
吴名笑笑:“晚上再说吧,你不觉得仰望着漫天星空,清风微徐,把酒当歌很诗情画意么?”林忆桓白眼一翻,你还真有雅兴……
转眼出门半月有余,萧曣有了上次赤松门的经验,就把钟离策看得死紧,害的钟离策整天撅着个嘴巴不高兴。两人脚程也快,已经进了蜀地,之后的路都是钟离策带着,毕竟钟离策比较熟。
“还有三日应该就能到蜀中分阁了,往前再走二十里便是林县。”钟离策指着前方的路,回过头,萧曣却没有搭他的话,“萧曣!”
“嗯?”“你怎么了?累了?再走一会儿就到林县了。”钟离策上前拽拽萧曣的袖子。萧曣抓住他的手,突然一惊:“后退!”随后抬手,接下了一掌。
“来者何人?”萧曣带着钟离策退了两步,看着一身灰衣的来人。此人应是个道士,灰色长衫无风自动,手持一柄拂尘。
“赤松门门主,贾应天。”贾应天拂尘一挥,淡淡答道。萧曣一愣,名字耳熟啊,好像是武当的一个长老,怎么成了赤松门门主?“两位小兄弟,可有曾杀了我门下弟子?”
“是又怎样!”钟离策没想到他放赤松一行人一马,他们倒好,回家就告状,一个个护短的厉害!萧曣赶紧拦着他。
“小子!我赤松门人如何得罪你了,竟要将十几人屠个干净!”贾应天一听钟离策承认杀了人,当即怒上心头,喝道。
钟离策一愣:“什么?我明明就杀了一人,你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你那弟子辱我家门,我才懒得来招惹你赤松门。我要杀你十几门人做什么!”
“不是你们还会是谁?有人看到了你们施展内力将我门人全部震死,当我赶到之时他们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咬的面目全非。看你年纪轻轻,竟如此心肠歹毒,我门人做了什么竟要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地步!今日,就要你偿命!”贾应天以为钟离策不肯承认,便直接展开了攻势。
萧曣皱着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妥:“离儿,快走,这老道不好对付!”
“想跑?老道今日就要你们葬身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