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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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入云，苍山负雪，扶摇直上九万里，远处山脉连绵，宛若游龙，近看成岭侧成峰，这便是武真界第一圣山昆仑山。没有蜀山的秀丽，没有黄山的怪异，没有泰山的沉稳，却独独透着一股庄严与巍峨，令人神往。
钟离策气喘吁吁地扶着山壁，步履蹒跚，有些怨念地看了眼在他前面悠闲地看着风景的陆寒。
自从蜀山一别，吴名回到了梁国都城建康中的靊霳总阁，暗中调查赤龙秘籍的事，林忆桓则是回了落英山庄，帮助萧家大少爷萧暚打理山庄事物。于是四人就此别过，萧曣和钟离策跟着李宗赫陆寒去了昆仑山，而吴名和林忆桓则同行南下。
而说到钟离策为何如此艰难地爬着昆仑山，陆寒说是给他的一个锻炼。钟离策体质弱，本来萧曣想带着他用轻功直接上昆仑山，但被陆寒拒绝了，说是练武之人就要有毅力和恒力。即使钟离策天分极高，因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启蒙时期，日后习武必定困难重重，所以现在开始就要给他锻炼了。
李宗赫听了也觉得合理，就带着萧曣先行上了山。陆寒拍了拍钟离策的肩膀，笑道:“走吧，乖徒弟，师父陪你。”
钟离策本也老实，点点头就开始爬山，可爬着爬着他就后悔了，刚才怎么不留着萧曣，这陆寒丢下一句“爬山吧”就真的让他一个人徒步走上这高耸入云的圣山，都不搭一把手。
“啊！”钟离策实在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左手还扶着山壁，于是本能地用右手去撑身子，可右手的骨折还未恢复，刺痛一下传遍了全身。
“怎么坚持不住了”陆寒来到钟离策面前，“这还没到半山腰。”钟离策看了看陆寒，手上的刺痛让他的脸色呈现苍白色。
“要我带你上去么”陆寒似笑非笑。
钟离策倔强地摇头，声音却已经很虚弱了:“我还坚持得了，师父。”陆寒点点头，接着向前走去。
钟离策苦着脸，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身，歪歪斜斜地追着陆寒的步伐，努力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再倒下。再倒一次他可就没力气再让自己起身了。
两个时辰后，陆寒身姿挺拔地站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遥望着远山，风吹着他紫色的衣襟猎猎作响。而他身后连嘴唇都发了白的钟离策连走带爬地上了那块巨石，趴着连呼吸都觉得用尽了力气。
“休息会儿吧。”陆寒道。钟离策刚一松口气就晕了过去。
昆仑绝顶，皑皑白雪将苍山牢牢覆盖，枯枝，雕栏都被掩盖在一片雪白之下，显得沧桑又圣洁。
而此时，萧曣徘徊在雪地中，不住地望着下方昆仑派的入口，却始终都没见到什么人影，急得他直跺脚。
“行啦，就那小子的体质到了门派少说也要入夜了，有陆寒照顾他不会出事的。”李宗赫好笑地看着直转圈的萧曣，拍了拍他的肩，“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一番，明日起，你的事可不比那小子轻松啊。”
萧曣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徒儿必不会令您失望的。”
李宗赫赞赏地点点头，对他道:“你的房间去后面随便挑，这屋子之后的那片山峰是禁地别去，下峰就是昆仑弟子平日生活的地方，那里的藏书阁你也可以去逛逛。”
萧曣道:“真的么!”李宗赫笑道:“只要你能完成我交给你的所有事物，除了禁地其他地方爱去哪儿去哪儿。”萧曣赶忙点头:“是!师父。”
李宗赫摸了摸他脑袋，转身就要去后屋，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萧曣道:“差点忘了，熔焱峰在后山腰的山脉中，是一处温泉低谷，从下峰的后门出去就知道怎么走了。”说着就进了后屋。
萧曣一愣，突然想到之前陆寒说过他所住的山峰就是熔焱峰，这才明白李宗赫是方便他日后去找钟离策才告诉他熔焱峰的方位的。立马喜笑颜开地对着后屋喊道:“多谢师父!”然后欢天喜地地去收拾自己的屋子了。
回到房中的李宗赫被萧曣喊着一嗓子惊了一跳，随即笑道:“听到这才是最兴奋的，臭小子。”
昆仑山腰，钟离策迷迷糊糊地醒来，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流便自己的全身，而之前脱力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师父”钟离策轻唤了声。
正在他身后传输内力的陆寒道:“坐正了，看看眼前吧。”钟离策点点头，遥望着山腰的风景。
昆仑山极高，即使是山腰，也是云雾缭绕，景色极美。钟离策呆呆地看着峰外云海翻腾，天极的光辉耀眼美丽，不禁叹道:“真美。”
“很美吧，在昆仑峰上，熔焱峰上还有昆仑绝顶上还要更美。”陆寒收了力，挪着屁股坐到了钟离策身边，“策儿，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走上山，而不是更快捷地用轻功上山么”
钟离策琢磨了会儿:“是想细细观赏沿路的风景吧。”
陆寒摸摸他的脑袋，笑道:“聪明。昆仑山如此之高，周围也是山峦蜿蜒，走在昆仑山的每一步都能见到不同的美景。用轻功固然又快又轻松，而其中错过的景色也是极可惜的，说不定会遗憾终生。”
“师父是要告诉我学武须循序渐进，若是寻求捷径，就会错过许多，遗憾终生”钟离策侧过头问陆寒。
陆寒哈哈笑了两声:“孺子可教，我听掌门说你有血仇未报，所以身上戾气极重，着急地寻找着自强之道。不过你且记得，仇恨可以是你习武时的恒心毅力的来源，却不能为此操之过急，否则只会害了自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懂么”
钟离策点点头。“多谢师父。”
“差不多了吧，赶紧起身上山去吧，咱们得在入夜前到昆仑峰，不然今天一天都只能饿着肚子了。”陆寒将钟离策拉了起来。尽管钟离策身子还是软软的，但一想到上山就能有吃的，就强打精神，接着爬山。
入夜十分，陆寒一手提着已经累成一摊软泥的钟离策走进了昆仑大殿。李宗赫无奈地看着他:“才第一天就这么折腾你徒弟”
“是么？我到觉得他学到了很多啊。”陆寒让钟离策躺在一边的软垫上。
李宗赫赶紧叫来萧曣，让他带钟离策去吃些东西。又对陆寒道:“学到什么该又你徒弟来说，不是你自己这么认为就好的。”陆寒耸耸肩。
“你不能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教徒弟，不如去问问派中的一些长老弟子吧。”陆寒笑笑:“不用，好不容易我自己收个徒弟问别人做什么。”
李宗赫瞪他一眼:“你别误人子弟。”
陆寒也懒得再跟他吵，揉着肚子就往厨房跑:“饿死啦，臭小子脚程这么慢，害得我得陪着他挨饿。当师父真是不容易啊。”
掌灯时分已过，小食堂里只有钟离策和萧曣还有几个杂役弟子在忙活。萧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摆了一碗米饭和几个小菜，朝上方努了努嘴，道:“要不要到上面去”
钟离策笑着点头:“好啊，你带我上去。”萧曣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揽过钟离策的腰，飞身上了屋顶，两人并排坐下。
钟离策饿的狠了，抓起鸡腿就肯，还狼吞虎咽塞了几口米饭，吃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萧曣看着钟离策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还再费力地咀嚼，笑道:“慢慢吃，都是你的。”
钟离策忽然一愣，看向萧曣。“怎么了？”萧曣奇怪。
“没事，只是觉得你这说话的语气和阿名很像。”钟离策摇摇头，接着把食物拼命往嘴里塞。
萧曣躺下仰起脸看着天空，因为已经在云层之上，星星格外明亮与清晰，月光倒是微微弱弱的，衬着宁静的夜空十分美丽。“这里真美。”萧曣笑道。
风卷残云般消灭了盘中的食物，钟离策啧啧嘴，摇了摇食指:“这里的确美，但不光只有这里美哦。”
萧曣坐起身问:“你这是在说绕口令还是打什么哑谜”
钟离策指了指群山:“我是说，昆仑山真的很美，但不光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美。在山腰，或山顶，昆仑的美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今天虽然累，却见到了许多美景，很值得呢！”
“也就是说，每一步有每一步的景色，都是不同的美丽，所以每一步都不容错过，是么？”钟离策点点头，萧曣撑着身子，“看来你真的拜了个很好的师父啊，离儿。”
“是啊！师父真的很好。不过不知道师父饿不饿，他和我一样一天都没吃什么就顾着爬山了。”钟离策看看身边已经空了的盘子道。
“放心吧。”萧曣拍拍他，“你师父修为高深，一天不吃饿不死的。”
刚巧走到小食堂门口的陆寒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遍，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走进了小食堂:“我也收了个很好的徒弟呢。”
“策儿!”陆寒吃完了饭喊了一声，萧曣一愣，钟离策指指下面:“师父找我呢快带我下去。”
两人落了地，陆寒和李宗赫都站在他们面前。“曣儿，咱们该回去了，今日早些休息吧。”李宗赫朝萧曣招了招手。
“乖徒弟，饭吃的开心么”陆寒见两人走远了，凑上来问钟离策。
钟离策乖乖点头:“嗯。今天一天都很开心，师父教了我很多。”陆寒拍了拍他脑袋:“还是你好，就说你今天学了很多，掌门还说我误人子弟。策儿你说，我误你了没”
钟离策立马摇头。陆寒笑着拉着钟离策去了后门:“乖。走，咱们回熔焱峰去。要记得路线哦，我可不会每天带着你走。”
钟离策跟在陆寒身后，还没明白过来“每天带你走”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