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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那么多年风虽然定时到巴利安去看形随，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带着形随还是这几年来的第一次。半年来他和形随过得挺和谐单纯。
虽然动手次数不多，但形随从最开始烧厨房演变成现在做饭难吃了点；毛笔字也从一开始的道家符字进化成小学生笔触；从最开始看画面猜剧情到现在捧着电视看早八百年的琼瑶剧。虽然风深感糟心，但对于形随这么多显而易见的改变心底多少还是有安慰的。
但一切似乎随着斯库瓦罗的到来宣告终结。
斯库瓦罗那记重拳在斯库瓦罗的角度看来确实相当解气，但风还是不得不站在形随的角度担心一下形随会不会脑震荡。
“师父~”形随捧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挂着两滴眼泪看着他，虽然心里多少知道真假，却还是不由得长叹口气，替形随安抚炸毛暴走的斯库瓦罗并在对方能把人砍死的目光中迅速把形随带走。
“记起来了？”把形随带进厨房关好门，风拿过一边的围裙穿上，形随连忙捂住眼睛面朝墙壁自觉贴好。风心底默默糟心一把。
师父穿围裙做饭画面太美，不能看。形随语。
“唔……恩，想编小辫子的时候想起来了。”形随面贴着墙声音有点发闷。“怎么感觉斯库酱变没意思了？”
“……”纵然是风也深觉槽点太多，有点无言以对。
形随所谓的有意思，大概就是三五不时的嗓门震天、跳脚、爆青筋、挥剑砍人，鉴于这点风还是让形随保持着和墙壁的贴面礼坚持到了做好晚饭。他相信，斯库瓦罗先生今天要是再多受一点刺激就能跳起来操着菜刀砍人。
形随帮着端好菜摆好碗筷，一回头就见脱掉围裙以后的风依旧美如画开心的直往楼上窜。“师父，我去叫斯库酱吃饭~”
“要适可而止。”风虽然不阻止，但还是极为担心形随这个时候再去做些什么招惹斯库瓦罗的事，他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互砍被请去警察局喝茶。
或许是交代没起作用，或许是形随压根没听到，也或许是斯库瓦罗忍无可忍，总之形随上去十多秒风就听到极为响亮的砸门声伴随着斯库瓦罗的一声怒吼，估摸着大半个村都能听到动静。
风轻叹着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才往楼上走了几步就听形随隔着房门哀嚎。“哎哟！斯库酱你轻点！再咬我跟你翻脸啊！”
然后就是几声拳脚触肉的闷响和谁的闷哼。“你这家伙！混账！渣滓！再动老子打折你手脚！”
门板一声不小的闷响后，门内突然安静了许多，大概是形随被狠狠掼在了门板上，隔了许久才听形随声音飘忽的开口。“……头晕……”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风默念两句转头就出了门。
夜里的风有点冷，灯也不怎么亮。风在湖边站了大半个小时，正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树影，叹气。
家里现在不太适合招待人。“抱歉，今天恐怕没办法请你进屋喝茶了。”
“所以你这个时间站在这里吹冷风？”树影下有人一身黑衣双手抱臂的靠在树干上，帽子斜斜的搭在头上，遮去大半张脸。
“我只是不想妨碍他们。”风转身继续望湖的姿势，眉目间的柔和与嗓音融为一体。
“听说你有让她脱离巴利安的打算。”那人用指尖顶起帽檐一角，黑暗中一只眼默默看着风。
“如果形随愿意的话。”
“据说她对你说的话言听计从，而且听夏马尔说她记忆力有很严重的问题。”放下指尖，帽檐上的变色龙一伸一卷的弹着尾巴缓缓爬了两步。当然事实上，即便是现在彭格列的首领对他也依然是言听计从的，但这言听计从的原因并不相同。
前者是因为依赖与喜爱，而后者多数还是源于惧怕与尊重。
“我只带她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教给她她应该学的东西，但最后的结果由她自己选择。即使她忘了，总还有其他人记得，否则斯库瓦罗先生今天就不会来这么一遭。”形随随的是她自己的心，而不是他。他只是旁观，最重要的事仍然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她已经成年很久了。”
“可她依然是个孩子，没有办法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风低下眼，深吸一口气，柔和的笑意在黑暗中收敛了半分。“因为我缺席在她最需要我看护和教导的时候。”
树影下的人影站直身体重新戴好帽子，走向湖边，最后停在了风身边并肩看着黑暗的湖面。“阿纲让人沿着已有的线索去疑似她待过的几个地方查过。”
“据说很多年前曾经有个紫眸的亚洲女孩被卖给了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继承人似乎有猥亵儿童的癖好，当然后来似乎是被那紫眸女孩杀了。”
“追了个把月家族的追杀者在邻近的城市里找到过人，跟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小惯偷一起呆过几天或者十几天，男孩经常带着眸色特殊的女孩出去炫耀，不过那男孩后来也死了。”
“据说是被玻璃碎片割断颈动脉。如果那个女孩是她，而她记忆力有问题是后天经历造成的，我想那个男孩应该就是原因。”
风转头看他，神色柔和却没有了笑意。“那个孩子跟斯库瓦罗先生有没有相似之处？”
“虽然是个小偷但嚣张蛮横，好斗冲动，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只可惜举止粗鲁，而且……”
“银白色的短发。”
“……难怪。”风愣了愣，闭眼轻叹一口气。“多谢。”
虽然没有细节，但是，或许身边的人说的没错，形随记忆力上的问题大概跟那个男孩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他算得上是形随生命的初始页，那个男孩或许就是形随生命的转折篇。
“巴利安最近几个月重建了大半并且出现了大量死伤，哭诉声太多，阿纲不得不考虑把她弄回去的可能性。”
“……斯库瓦罗先生造成的？”风想了想，多少猜到些。斯库瓦罗先生今天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暴躁。
“一半，还有一半是Xanxus造成的，当然也是斯库瓦罗间接造成的。”
风无奈的叹气。果然，他还是觉得巴利安的相处模式实在太粗暴了。
又或者……
这对形随来说并不是件坏事，至少这几年，形随似乎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