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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一个人睡觉,身边偶尔多出一个人来换做谁都会觉得别扭,更别提一睁眼就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了,更何况还是一双晶亮的紫色眸子。
斯库瓦罗皱了皱眉,说不上不愉快,就是觉得有点别扭。抬手探了探形随额头的温度,发现似乎还在发烧,莫名的反倒松了一口气。形随发烧的时候智商不高,病好了也不记得生病的事,麻烦但是不会那么欠揍。
“快睡觉,”斯库瓦罗回望着形随,试温度手挪到形随肩后往上拉了拉被子。“不生病再带你去找你师父。”
对于低智商的形随来说,最重要的似乎只有找师父这一件事。吃过几次教训的斯库瓦罗算是掌握了安慰技巧。
以往都会扁嘴乖乖睡觉的人,这次却莫名的没那么听话,反倒瞪大了眼,斯库瓦罗察觉到不对几乎是反射性的一脚。
“哎哟!”空间太小,形随没躲得开被连人带被直接踹下床,一声痛呼。“斯库酱……你刚刚中邪了?简直温柔到恶心。”
“你这家伙!醒了就给老子滚回自己房间去!!!”斯库瓦罗的吼声比平常还高了两度,整栋楼都听得到。
形随有些吃力的扒在床边,笑的狡黠。“脸好红啊斯库酱~”
“……”斯库瓦罗脸更红了。这次更干脆,连人带被斯库瓦罗抄起形随就扔出了门。最后那甩门的力道差点把门砸下来。
形随一边捂着脑袋一边笑,“头好晕可是斯库酱好好玩”的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坐起来,隐约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气声。
“师父!”听到叹气声形随就知道是风,整个人瞬间精神百倍。
大概是想扑过来抱他的,风想。只是蹦了一半,“啪叽”一下就拍地上了。
风笑着默默摇头,连人带被子把形随送回房间。这么大人还是一身的孩子气。
“师父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风倒了两颗退烧药,把药和水递到形随手中。“先把药吃了。”
“哦。”形随看都没看直接吞。“师父师父,斯库酱今天好奇怪,话说回来我为什么睡在斯库酱那里?”
风在一边看着露出个略带疑惑的表情。鲁斯利亚先生不是说形随不爱吃药么?
“师父,还有两个月就新年了,师父在巴利安一起过好不好~”
“形随。”风试了试形随额头的温度,更显疑惑。“以前不舒服是怎么好的?”
鲁斯利亚先生不是说,形随发烧了会智商倒退么?今天看着还挺正常。
形随眨了眨紫眸,略带不确定。“唔……睡一觉?“说着形随自己也有点疑惑自己捂住额头。“奇怪,这次为什么没好?”
“那就再睡一觉吧。”风叹口气,给形随盖好被子。
听说形随连梦游的时候也是在不断的找他,看昨晚的情况,或许是因为那个幼时的形随终于找到了他才安心了吧。
风这些年没有听人提起过自然也就不知道,早晨去鲁斯利亚那边问了些情况才知道这些事。突然间觉得,自己这师父当得似乎有些太不称职。
“等好了,要不要跟师父一起回中国?”
“恩!要!”形随回答的快,快到根本不像经过过思考,让风无比犯愁。这么没心没肺,凑上斯库瓦罗那种脾气,让人怎么放心的下。
还有记忆力的问题,小时候明明很正常。原本觉得那些年过去的就过去了,但听说了形随生病时的病症,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弄清楚形随那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两天后,巴利安医务室被形随来来回回转了很多遍。
“随酱,你找什么呢~明天就要跟师父大人回中国,不用准备行李?”鲁斯利亚看形随来来回回的转,心里大概有数。
“唔……总觉得这里有个渣滓需要宰掉,为什么找不到。”形随努力回想。
“呵呵……”鲁斯利亚干笑。形随虽然生病的时候智商和记忆力比平常更糟,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扎针的人总是有莫名的直觉,前两次就因为这个医务室被她宰了两个。“随酱记错了吧~”
“是吗?”形随眨了眨眼,把医务室几个人看了又看,最后叹口气找个凳子坐下。
“随酱真的要跟师傅大人回去?不会舍不得吗~对斯库酱~”当然,鲁斯利亚很确定,他们这些人对形随根本不重要,属于只要有条件有必要,随时可以杀的类型。形随的心似乎非常非常的小,能放下的人太过有限,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为什么?”形随反射性的问,一脸天真的疑惑。
“斯库酱真可怜~”鲁斯利亚突然觉得斯库瓦罗有点可怜。按照形随的记忆周期,大概用不了半年就会把斯库瓦罗彻底忘掉。
“话说,这两天没看到斯库酱,人呢?……奥尔酱也是。”形随有些费劲的想了想,好歹想起了名字。
“奥尔酱请假回家。斯库酱出任务去了,明天大概回不来~”斯库瓦罗出去的时候黑着一张脸,很显然处在爆发边缘,半天以后他们才知道斯库瓦罗黑脸的原因。
“这样啊~那就算了~”形随想了想,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去找师父了,拜拜~”
形随在意大利生活了太多年,以至于连汉语汉字都忘得差不多。风租下形随幼年曾经住过得屋子,再一次住了下来,再一次继续二十多年前没有完成的教学,教形随说话、认字、写字。
然而这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形随学习上的记忆力表现的很是正常,和他一起做的事也一件件记得很清楚,但对于其他事又确实一忘再忘,甚至搬来之后前两个月她还会主动提起斯库瓦罗,之后渐渐地已经不会再主动提起。这样近距离的生活一段时间,风才明白之前那几年自己了解的有多么不透彻。
出于对某个猥琐色鬼医术的信任,风通过Reborn联系上了夏马尔。
“这可真少见,简直跟网吧电脑一样,只保留系统程序其他全部清零。”夏马尔听了风的叙述,在电话那头吊儿郎当的说。“你就是系统程序,和你有关的事都做保留,其他全部删除。大概是这样的状况吧?”
风想了想,表示赞同。
“我没见过那孩子,不过听你说的情况,大概是心理性创伤型失忆症和选择性失忆,哦,她这个状况说健忘比较合适。”夏马尔突然吹了声口哨,混合着街市热闹的背景音,不难想象他现在在哪里鬼混。“我有急事,以后再说吧~”
风长叹口气,看了眼正在院子里认真练字的形随,明白剩下的问题只能留着下次再问。
“对了,她这个状况应该属于自我保护性病症,不建议治疗。”刚想挂电话,夏马尔又补充了两句。“要是不小心触及某些东西可是会崩溃的。”
不建议治疗?风放下电话,发现形随正看着他,一双紫眸眨了眨,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
“师父……”形随心虚的拿起桌上带着墨迹的纸送到他眼前。“这个字不认识。”
风看了眼宣纸上糊成一团的鬼画符,叹口气。写成这样他也不认识了……
“你照哪个字写的?”风拿过字帖问道。明明钢笔字写的还可以,为什么换成毛笔就能写成道家符字?
“这个……”
风看了字一眼,从读音意义到下笔轻重、字形结构慢慢教。
形随听得很认真,听他讲完就自己接过笔又认认真真按照他说的一笔一划的练习,或许是察觉到他在看她,抬头笑了笑又低头认真的写。
就这样一直无忧无虑的倒也没什么不好。风忍不住这么想。
只是可怜了有的人。再不来形随恐怕真的会彻底把他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