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花深红

16、疏远

　　乐言一夜都没有睡好，早上醒来以后看到曲阳还在睡觉，忍不住又盯着曲阳安祥的脸好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弄得清爽后，下意识想回到床边，却又想起了头一天夜里曲阳的梦话，一时间之间心烦意乱，索性走到阳台上吹风。

　　他的心情无疑十分复杂，毕竟难得碰上一个或许称得上是知已的好朋友，可到头来却发现他所认为的兄弟情谊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是另外的什么人，他恐怕会直接一拳过去让那个家伙清醒清醒，可偏偏是曲阳。乐言怀疑自己只要大力一点，可能都会把曲阳的手腕给捏断。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打不得骂不得，恐怕真要这么做自己也舍不得。可他真无法想象怎么接受曲阳的感情，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根本就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措施，他只觉得混乱，恨不得视而不见。

　　乐言也不是纯粹的排斥，可问题是对于不可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已经不是可以冲动的年纪，甚至过一两年也许乐家就会交到他的手里。在某一瞬间，他不是没有想过接受曲阳或许也可以，至少他们相处得远比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性都要愉快。可是一旦他继承了乐家，面临的就只有分手。那么在此之前的相处，就是十足的讽刺了。他并没有玩弄曲阳的意思，可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他们之间的情谊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事实上，乐言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说得上很喜欢曲阳，这种无一处不合心意的感觉实在很微妙，就连曲阳的每一个表情、动作、说话的方式，乐言都觉得赏心悦目，打从心底的想要宠溺曲阳，让曲阳开心。他说的要保护曲阳，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乐言想着想着就觉得头疼起来。无论如何，他不想伤害曲阳。这么想着，他就打了个电话回乐家，交待了一些事情，随后去厨房找了些食材准备起早餐来。

　　乐家一贯强调吃苦耐劳，并不赞同奢侈享受，因此乐言的手艺无疑比曲阳好上许多。香喷喷的粥，火腿煎蛋，还有一盘青菜，虽然简单，但已经足够诱人。

　　曲阳的体力不算很好，再经历过前一天精神与□□上的双重折磨，倒是睡得死沉，若不是食物的香气唤醒了早就翻空的胃，他估计还会多睡一段时间。

　　晨浴的时候，曲阳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后背直皱眉，但出来后看乐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情也就放开了。甚至于，他想起头一天乐言几乎相当于承诺的语言就有种甜蜜的滋味。也因此，乐言动手做的早餐更是变得无比美味起来。

　　两人依旧是有说有笑地填饱了肚子，相约再去海边玩。只是出门前，乐言接到了乐家的电话，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让乐言立刻回去一趟。

　　曲阳潜意识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乐言。

　　乐言接住钥匙的动作很精准，只是眼神有点怪异。

　　“阳阳，这几天我可能会比较忙……”乐言欲言又止。

　　曲阳自然舍不得乐言离开，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乐家的事情，只好勉强笑笑：“忙你的吧，有空再联系。”这么说着，他的心居然就隐隐作痛起来。做为一个朋友，他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他其实多想说不要走，或是什么时候回来，可如果被乐言发现他扭曲的感情，他们之间还能像保持现在的亲密吗？

　　他没有忘记酒吧里的阿三曾经暗示过乐言不是同道中人，只是一旦了解了乐言的好，他哪里舍得放弃。如果感情可以受理智左右，那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然而，曲阳没想到的是，从相识起就如同孪生兄弟几乎形影不离的乐言，这次一走就是一整个假期。

　　起初曲阳只当乐言真的有事在忙，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想去，每天除了看看股票和经融新闻，几乎无事可做。幸亏钟点工在定点补充食材的时候发现他住在这里，顺便把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包了，曲阳也就顺势连续几天宅在海边别墅里，照例上上网炒炒股，似乎和不认识乐言之前没什么两样。

　　没过几天，曲阳陡然就有种与世隔绝千年的感觉。他原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再加上闲得发慌，很自然就开始胡思乱想。

　　曲阳克制不住开始给乐言打电话。

　　乐言也不是存心躲曲阳，不过乐家确实出了些事情，做为下任继承人，他必须到场。当然，也没有忙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但既然知道了曲阳的隐晦意思，乐言就想着或许他们是粘得太紧了，适当疏远些或许更好。

　　这么一想，曲阳打电话来的时候，乐言就没接，只回了条短信说在忙。

　　其实乐言也有点踌躇，到底心虚，可他又不是个情商高的人，能想到这份上就不错了，想让他像曲阳一样敏锐显然不可能。他并没忘了想保护曲阳的打算，只是觉得不能再和曲阳往深一步走了。

　　拒接了几次电话后，乐言也给曲阳回过一个电话，但匆匆讲不了几句，真有事来了，乐言刚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曲阳扭回原状，索性就顺势忙下去。

　　等乐家的事情处理完，乐言才发现假期居然已经接近尾声。他想了想，发了条短信告诉曲阳自己准备直接从乐家回校。令他稍感奇怪的是，曲阳并没有回复，也没再打电话过来。再一回忆，似乎也就刚分开的那段时间，曲阳联系得比较密切，而到了后期，曲阳就不怎么打电话了，连短信也不再发。

　　乐言莫名有些焦躁。

　　原本是打算回到校园后再见面，可乐言到底忍不住，提前回了一趟曲阳的海边别墅。因为是临时的决定，又没联系上曲阳，乐言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黑洞洞的别墅里没有一丝灯光，冷清清的似乎在嘲笑乐言的自以为是。

　　果然，乐言按了好久门铃，都没有反应——曲阳怕黑，睡觉时总下意识留盏夜灯。乐言花了些时间才让曲阳改掉习惯，但也仅限于两人一起睡觉的时候。

　　明知道曲阳不是小孩子，不大可能会出事，可想到曲阳从曲宅离开时的狼狈，乐言就忍不住皱眉。想来想去乐言还是不能放心，索性打了个电话去曲宅。

　　接电话的是林管家，乐言还没开口问曲阳的下落，老管家就先长吁短叹地说夫人天天哭夜夜哭，就盼着少爷回家……乐言一听就知道曲阳肯定不在曲宅。他倒是怀疑曲博文会不会做什么手脚，可他毕竟不合适直接和曲博文有什么冲突。

　　挂了电话，乐言愈发烦躁，几乎是下意识就想问三伯曲博文的私人电话。权衡再三，乐言还是决定等到开学那天再说。不管怎样，曲阳总不至于辍学。由于心情不佳，乐言启动座驾的时候很是粗暴，车子几乎是瞬间提速，后胎直冒白烟。一个急转弯，乐言停都没停，直接就走了。

　　乐言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那幢海边别墅的二层，有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正站在及地的纱帘后，眼神冰冷地着看着车子越离越远。

　　随着乐言的离开，车灯带来的那点照明暗去，原本在微光下闪烁的金发也沉入黑暗。杰森抱在胸前的手臂做了个舒展的动作，取下叨在嘴角的烟，颇有闲情的吐了个烟圈。

　　等他转过身，带有戾气的眉眼因为表情的变化而显得邪肆放荡。

　　曲阳仰躺在离杰森不远处的大床上，双手被结实的皮绳拉高缚于头顶，腿上虽然没有受限，但无论如何扭动挣扎，手上紧系的皮绳使他无法顺利翻身。他的嘴被宽约三指的黑胶带封住，浑身都出了层细汗，双眼透露着恐惧，身上的衣物被撕得不成样子，裸|露出来的细腻皮肤上有着不少鞭痕。

　　杰森慢慢抽出插在靴子里的短鞭轻抖，将周围的空气甩得啪啪直响。他轻声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用鞭梢在曲阳的皮肤上划来划去：“阳阳，刚才你也有爽到吧？”

　　曲阳僵硬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哆嗦，眼中的惧意越发浓重，他缓缓摇头，眼圈微微发红，但剧烈的挣扎反倒是停止了。

　　“真不乖。”杰林吃吃地笑，鞭子已经滑到曲阳两腿间的位置。“乐家少爷能给你这个？”

　　曲阳怔忡片刻，双腿用力踢动着想逃开杰森的戏弄，同时喉咙也因愤怒而发出闷沉地呜呜声。

　　可惜，曲阳再怎么反抗，在杰森眼里都只是小儿科。他蓦然掐紧曲阳最脆弱的部位，满意地看到曲阳因为疼痛而瞬间苍白的脸。任凭谁要害被掌握，都不可能再折腾出什么花样，曲阳自然也不例外。

　　杰森故意压低身体，略带戏谑地在曲阳的脸颊及耳廓舔过，低声揶揄：“阳阳，你变坏了哦~怎么，有了乐家少爷，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居然让我离你远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