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是相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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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带着浓浓死气的血精灵从高台上消失了，同一瞬间，肃杀的男人在哈利的身前现身。
“凯尔？”绿色的大眼闪烁着一丝惊喜，在着满满的期待。而凯尔萨斯沉默依旧。
哈利试探地伸出手指，抚上对方消瘦的不成形的脸颊。精灵王子皱了皱眉头，一手隔开了对方温暖的碰触，并且凝聚出一个不大的火球。见到男巫愕然地看向自己的目光，凯尔萨斯感到心中一阵纠痛，烦乱地将手中的火球拍到巫师的身上。
眼见着项链上的绿晶释放出的守护盾再次挡下了攻击。凯尔萨斯彻底被激怒了。他的掌心不断地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火球，全数攻向光盾。在轮番不断的进击下，绿晶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崩碎了。火球突破了裂开的守护盾，嘶嘶没入哈利的胸腹，在制服上留下烧灼的痕迹。片片碎布中，暴露出火焚过的焦黑皮肉。
“哈利！”见鬼了。他怎么不躲？基哈拉一边忙着混战，一边分心想要给生命力暴跌的男巫治伤。然而，他再次被恼人的女祭司的尖叫打断了治疗咒的释放。
是的，哈利不光没有闪躲火球攻击，反而迎向了王子。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猛地扑到血精灵的身上，用余下的全部力气，紧紧地拥抱着冰冷的男人。这是一个自杀式的拥抱。对方胸口尖锐的魔晶锥角深深地刺入了男巫光裸的胸膛。
“凯尔……”哈利在陷入昏迷前，喃喃道，“醒来吧，我的爱人……”
冰冷的手指试探地触上男巫的后背，很快就摸索到了魔力水晶锐利的尖端。湿漉漉的手感提醒着精灵。那是，血。这个人类被洞穿了。被埋在自己胸中的魔晶洞穿了。
这个人为什么一心求死？他叫，哈利？好熟悉的名字，就像这个温暖窒息的拥抱一样，熟悉。鲜热的血液顺着魔晶从黑发男人的胸口，缓慢地留到暗黑的血精灵的皮肤上。一股灼烧的痛苦通过皮肉一点点渗透到凯尔萨斯的骨髓之中。心中被剧烈的堵涨的情绪折磨着，冷酷的王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是怎么了？这陌生又熟悉的强烈感觉是什么？好痛啊！啊！啊呵！呵啊！啊……
嘶哑的吼声在大厅中回荡，一瞬间，厅中除了紧紧相拥的两人，所有的人都好似失重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天花板飘去。
“凯尔萨斯殿下！”异口同声的高喊，让女祭司和塞林火心同时瞪向对方。只见，他们彼此都怪异地浮在半空中，艰难地平衡着肢体。
恶魔精灵展开黑色的翅膀，试图飞向王子的身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到凯尔萨斯的攻击。但是问题的关键一定是那个不知死活地紧紧趴在血精灵王子身上的男人。只要把这个黑发的人类消灭掉，也许一切就恢复正常了。想到这里，他伸出手，一道吸取生命的咒语笔直地击向昏迷中的男巫。
“住手！”女祭司尖锐的叫声，让魔化的精灵一阵手抖，即将脱手而出的魔咒硬生生地被阻断了。
“德莉希亚？”塞林火心气急败坏地吼道，“为什么要阻碍我？你想做什么？”
“你想同时伤害到王子殿下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吧！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能量水晶连在一起了。”德莉希亚嘶嘶地呵斥着。
“呃……”塞林火心僵硬地收回手臂，一脸阴沉地问道，“那要怎么办？”
“没时间解释了。退下！别挡路。”女祭司看也不看同袍，冷漠地回应着。她的精力完全集中在魔力暴走的王子身上，六条手臂迅速地祭出一座暗黑的魔法阵投向凯尔萨斯脚下。
“哈利……”凯尔萨斯在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无数或清晰或模糊的影像，微笑的，皱眉的，认真的，严肃的，热情的，担忧的，爽朗的，忧郁的，充满爱恋的，那些一闪即逝的表情都来自同一张脸，那张迅速地失去血色的黑发男人的脸。他认识他。他曾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他不记得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记他？为什么对方为了唤醒他的记忆不惜牺牲自己？为什么看到对方的倒下，他会如此难过？
突然，强烈的牵扯感从胸口的魔晶中释放出来。他那涌动的情绪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镇压着。大脑瞬间恍惚起来。属于人类巫师的影像被这股潮水般的魔力冲刷着，消融着。不！他不要再麻木下去了！即使那些影像就像在他的体内点起了一把火，炙热的火苗引发了无法承受的痛苦，但是那也胜过麻木带来的空虚。
“停下。”凯尔萨斯的手慢慢握上穿透了男巫后背的绿色魔晶。然而，魔晶中的能量仍旧源源不绝地注入到他的体内。麻木感已经让他不能集中精神了。“不，不……我说，停下！”哑声嘶吼着，精灵王子低下头，紧紧闭上双眼，注入魔力的两手用力地一拔。
女祭司的咒语被强制打断了。这让高度集中的精神突然间失去了关注点。一下子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的混乱中。六条手臂滑稽地在空中乱晃着。失重的状态使她的巨型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高高的天花板。
手握着鲜血淋漓的魔晶，凯尔萨斯睁开双眼。结束了。麻木感在消退。然而，精灵王子依旧如石像般僵直地伫立在地。鲜活明朗又带着血腥的画面一幕幕地在他的脑海中开启……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静默了数秒，手臂间的沉重感拉回了精灵的注意力。
“哈利？”多日以来，浑浑噩噩的他终于彻底清醒了。“哈利！哦，不……”看着软软倒在怀里的巫师，凯尔萨斯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黑发男巫胸口的致命血洞残酷地提醒着他，什么是生命的脆弱。他死了。他死在了他的怀里。在他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彻底失去了他。
这样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他宁愿永远没有醒过来。只要哈利还好好活着。他宁愿彻底的死去。凯尔萨斯再也不理会从自己身上暴烈喷涌而出的魔力。他就像一座末日火山。正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毫无顾忌地喷发殆尽。因为他已经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了。是的，哈利死了，而他也跟着，同时死了。就在魔晶拔出的刹那，维持他的生命的力量也被连根拔起了。
清脆的破裂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带血的魔晶碎片四溅。同时，几个沉重的身体一个又一个砸向地面。造成大家失重的魔法消失了。
“哈利！”红龙在落地的瞬间收起了双翼，幻化为精灵。温润柔和的魔力光从他的指间流泻而出，将地上的两人包覆起来。
“离凯尔萨斯王子远点！”恶毒的女声响起。德莉希亚抡起双刀，虎虎生风地砍向背对着自己的红发精灵。
不过，锋利的双刀还没有落下，就被一道明亮的红光缴械咒击飞了。“你的对手是我！”半空中，使用了飘浮咒的西里斯正轻盈地缓缓降落。
德莉希亚鄙夷地扯了扯嘴角，随意地抬起一只手，一道冒着黑死之气的诅咒印记在了空中的法师身上。中了咒语的亡灵浑身一阵痉挛，迅速坠落。然而就在砸向地面的瞬间，劲瘦的身躯敏捷地扭动着，化作一头黑色的地狱犬，四足短促落地后，就一跃而起，扑咬上女祭司的手臂。
眼看着西里斯和德莉希亚战成一团，卡雷苟斯，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亦毫不犹豫地拦下了试图冲入战局的女祭司的四个手下。显然，没有了来自祭司大人的治疗，四人很快就败亡了。
“塞林！你还在等什么？”德莉希亚一边应付着难缠的地狱犬，一边高呼着。该死的血精灵，竟然还不帮忙。没看到她已经损兵折将了吗？“杀了他们！快过来和我一起杀了他们啊！”女祭司恼怒地尖叫着。
“你要杀了谁？”低沉的声音冷冽地响起。
凯尔萨斯？德莉希亚愕然地转过头，看向身后不断翻滚着的猩红色的长袍。这个被她亲手复活改造过的血精灵王子必须依靠胸口的魔力水晶才能维持生命。拔除了魔晶的凯尔萨斯，无异于自裁。然而，明明已经自杀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呃，是了，一定是那头红龙搞的鬼。女祭司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如何再次掌控局面。她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燃烧军团，向基尔加丹领主大人汇报。
不过，燃烧军团的女祭司并没有机会再做什么。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穿透了她周身的防护光盾，笔直地刺入了她的腰腹。烈焰灼烧的痛苦在她的体内肆虐着。德莉希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到了什么叫灵魂燃烧。
“不啊！这不是我……预想的……”刺耳的尖叫声就像被噎住了一样，戛然而止。高塔一样的冠冕大幅度地晃动了两下，就随着巨大的身躯一起轰然倒地了。
抽出滴血的长剑，红袍精灵缓缓抬起头，金发随着魔力飞扬着，一双燃烧着战意的绿眼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塞林火心。“你也是燃烧军团的人了吗？”
魔化的精灵下意识地喉头滚动着，一只手暗暗撑在身后悬浮的魔力水晶上。“我以为，您早就带领我们投靠燃烧军团了。”
就在凯尔萨斯再次开口前，大厅的另一个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一道闪电打破了大门。“抱歉，我，来迟了。”由纯粹的闪电能量生成的虚空行者，维萨鲁斯带着嘶啦嘶啦的电击声滑入厅堂。
“维萨鲁斯！凯尔萨斯摆脱控制了！他已经杀了女祭司。”塞林火心快速说着。
“失控？要……控制。”虚空行者机械地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他并不在意德莉希亚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燃烧军团的指令。他们是被派驻在此监控血精灵王子的。失控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状态。
电光流窜，噼啪声不绝于耳。维萨鲁斯的身体散发出越来越刺眼的光芒，巨大的奥术魔力在他的体内碰撞激增着。一道链状的闪电滚动着扑向厅中众人。眼见着，一个又一个人敏捷地避过这一击。连环的闪电最终撞到了一个巨大的隐形护盾上，发出嘶嘶地声音。
恼怒的红发精灵回过头大喝道，“别干扰我复活！该死的，还要重新念咒。”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不是相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