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夜<<<童年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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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童年约定
“喂，臭小子，你这就要离开了？”听到消息的让·基尔希斯坦肿着脸赶到宿舍，很是吃惊地询问着艾伦。
“哼，为了表示庆祝，你不应该高兴地跳到树上三天不下来吗？”艾伦一边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一边态度不善地回着话。
“你以为我是猴子吗！“让一时间红了脸，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两个人一直不和总是打架，但到底还是有点感情的，艾伦这次好像是认真的，说不定这一走以后就两个人再也见不到了。
但向来傲娇的他还是不负众望地嘴硬着：“切，走了就别回来啊！”
艾伦收拾好自己的小提包，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瞧了让·基尔希斯坦一眼，大概也有着略微的不舍，明明是小孩子语气里却夹杂着别扭的叹息。
“啊，不会回来了。”
他提着包刚走出宿舍没多久，迎面就似风一样跑过来一个女孩子，秀丽的黑色长发左右微摆着，少女眉眼之间都是不属于西方人的精巧别致。
“艾伦，你真的要跟那个男人走？！他是不是逼迫你了艾伦快告诉我！”
三笠·阿克曼是艾伦·耶格尔两年前在孤儿院结识的孩子，两个人很是投缘，不久就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用三笠的话总结就是“艾伦那么可爱如果我不保护好他很快就会被别人拐走”。
少女据说是有东洋人血统，长相古典美丽，打起架来的凶狠劲却在乔纳森孤儿院里无人能敌，不仅能治内还名声在外，每次和艾伦跑出去玩的时候整条乔纳森街十岁左右的孩子见了她就躲，很多以前喜欢欺负艾伦的人因为惧怕三笠都变得缩手缩脚，也就只有让·基尔希斯坦那个把她视为女神并且想引起对方注意的白痴才会一如既往地和艾伦对着干，事后被三笠修理的时候也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而此刻三笠正紧紧拽着艾伦的袖子，一边紧张地问着，时不时还会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不远处的利威尔一眼。
“三笠，很抱歉，这次是我自愿的。”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艾伦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长大吗？！”向来都被称为小女汉子的三笠·阿克曼这次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一只手抓着艾伦的袖子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艾伦的小提包就是不松开，生怕对方突然会消失掉。
事实上领养孩子的好心人中有许多都很看中三笠，之前也有好多不错的人家想要收养她，但是三笠舍不下艾伦。艾伦虽然心地善良但是不懂得表达，性子横冲直撞，又没什么朋友，留他一个人在孤儿院里一定会被大家欺负到死。
前些日子又来了一对夫妇，两人都是佛罗伦萨市内的警官，妻子因为在一次追捕中受了重伤不能生育，才会想要来领养孩子。如果可能的话艾伦是很愿意去的，可惜夫妇都看中了三笠并且只想收养一个孩子，三笠听完果断就拒绝了。
艾伦之前也有劝过三笠不如好好考虑一下，那对夫妇看起来温柔正直，跟他们走一定能得到好的对待。三笠听完后狠狠瞪了艾伦一眼，死死地拽着艾伦的手不放开。
不过那对警官夫妇倒是很执着，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望三笠一次，誓有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意思。
“三笠…你也明白的吧，我们年龄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更不会有人收养了，以这里的条件也根本不可能给我们多么好的教育，那么…我想要成为警官的梦想…”
艾伦·耶格尔虽然性格乖戾嚣张，但到底还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小孩子，十岁也正是心智逐步健全的年纪，和这所孤儿院里的其他人一样，有着特殊经历的孩子总是会比一般人儿童更早熟。
他深刻地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以及应当怎样做才能得到它，拥有比别人高出一倍的目标意识的同时也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知道…呜”三笠大概是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挽留都不会有效用，索性哭了出来。
艾伦翻了翻自己的小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条红色的毛织围巾，递给了还在低着头哭泣的三笠。
“呐，这条围巾是我的妈妈给我织的，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送给你，三笠。”
三笠接过围巾紧紧地捧在怀里，抽泣声反而更大了。艾伦轻轻地抱了抱她，向这位一直护着他的朋友做最后的道别。
“等到我成为警察的那一天，一定会再见面的。”
※
利威尔靠在庭院走廊的柱子上，远远地注视着不远处正依依惜别的两个小家伙，说实话这场面看在他看来觉得有点可笑，只不过是十岁的小孩子而已，能够有什么真正的情谊，等到十几年后都长大了，能不能够记得对方还是另外一回事。就算真的还能记起，早已走上不同道路的两人又能产生什么情感上共鸣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冰冷无情又充满残酷。
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才会有这么天真的感情了。
“先生，收养这个孩子真的没问题吗？”从一开始就紧紧跟在利威尔身边的乔托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刚刚那孩子说”
“乔托，我的决定不需要被质疑。”利威尔深灰色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两个小鬼，丝毫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但是话语里的强硬却显而易见。
乔托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继续进入了日常的警备状态，他的工作不仅仅是助理，同时还是贴身的保镖，利威尔接任公司没几年，也是最近才站稳脚跟，不能在这个当口出差错。
艾伦背着小包缓缓地挪动过来的时候，利威尔正盯着庭院里的一棵梧桐树出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很快就站直了身子朝大门走去。
“手续已经办好了，收拾完了就快点走。”他稍稍有点讨厌聒噪的小孩子，刚刚庭院里一大片和艾伦告别的小脑袋晃得他眼都要晕了。
男人一开始走得很快，艾伦跑着小碎步才勉勉强强跟上，不过很快他就追上了男人，艾伦觉得利威尔似乎是刻意放慢了步伐在等他。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凶恶男人还会有这样细心体贴的一面。
这样想着心底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一丝奇异的悸动，像是某个一直安静的角落被人温柔地触碰了一下。
温暖地不可思议。
※
艾伦·耶格尔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第一次坐这样的高级轿车让他有些局促，从上车到现在将近一个小时，男人坐在身侧摆弄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期间接过一次电话，除此之外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车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同样安静的可怕。
这个叫利威尔的面瘫家伙…完全没出乎艾伦意料的话少啊。
“那个…”艾伦咽了一口唾液，才勉强叫出口：“死鱼眼，我们要去哪里？”
“你应该表示一点应有的礼貌，我的名字是利威尔，你现在可以叫我利威尔先生，但是说不定以后，你还得叫我…父亲？”
艾伦被男人的话梗了一下，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野孩子，八岁之前也是在正经家庭好好长大的，礼貌这种基本礼仪自然也懂得。他现在名义上虽然是被收养，但说白了不过是寄人篱下，如果对方不满意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送回孤儿院。
“利…利威尔先生…”碧绿色的眼睛垂下来，眼底深处的隐忍微微闪动。
被唤了名字的男人这才从笔记本前抬起脑袋，艾伦从一开始的紧张他一直都能感觉得到，不论性情再怎么嚣张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鬼，在陌生的地方面对未知的环境毫不胆怯才不正常。能够很快地收敛自己真实的情绪，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劣势之后平静地低头，非常有天赋...太适合了...
“我的住所。”他顿了一下，似乎感到哪里不妥，半晌又补充了一句：“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满意地感觉到小鬼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自己也就合上笔记本假装闭目养神，脑海里却是迅速核对着手下发来的关于艾伦·耶格尔的资料。
虽然在之前也有了解过，不过这次的是更加详细全面的，利威尔嗤笑，甚至连从小到大交过几个朋友在幼儿园受过几次表扬都写的一清二楚。
如果放在平时利威尔收到这样的资料一定会好好整顿一下他的情报部门，不过不知为何这次他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看完了。
艾伦·耶格尔，十岁，棕色短发碧绿色瞳孔，父亲格里沙·耶格尔是一名医生，母亲卡尔拉·耶格尔是全职太太，八岁之前一直和父母一起生活。两年前他和父母遭到三名黑手党成员绑架，格里沙和卡尔拉在此期间死亡，艾伦则凭借一己之力将三名黑手党全部杀死，以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为武器。
两年前这件事情还登上了佛罗伦萨报纸的头条，震惊一时。
艾伦则因为是出于自卫并且未达意大利刑法上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被判无罪，辗转送进了乔纳森孤儿院，生活了两年至今。
好在当时的报道当事人都用了匿名，艾伦最终也没被公众得知真实身份，否则的话可无法做到这么风平浪静地成长至今。恐怕乔纳森孤儿院的院长夏娜尔也是不知道全部实情的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在电话里关于这件事只字不提。
利威尔用掌心揉了揉有点疼痛的太阳穴，艾伦的详细资料和之前看到的相差不大，总算是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收养艾伦并不是真的想要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只是最近几年被那些老家伙念叨烦了才决定找个孩子封住他们的口，当然如果艾伦愿意继承他那也是顶好的，只不过照目前看来这小鬼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佛罗伦萨位于意大利的中部，曾经是欧洲最著名的艺术中心，这些年虽然人口大幅度增加，丝毫不影响其作为鲜花之城的美丽，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红色的屋顶，以及一座座高耸的古代钟楼。穿梭在这个城市里的时候，艾伦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偏居于一隅，是何等的鼠目寸光。
而利威尔的住宅就坐落在佛罗伦萨郊区的隐形富豪区，这边因为住户少相对安静，保全措施出色，树木繁多地形复杂还能够用来应对不必要的麻烦。
利威尔带着艾伦下车的时候，艾伦愣了半天没说话，和佛罗伦萨市区内的镶金镀银不同，眼前的建筑虽然没有多么华丽的外衣，但是每一个横梁转折之间都体现出设计者高雅的品味，艾伦可能不懂得什么是高雅，他只是由心底赞叹着而已，出于大部分人与生俱来的正常的审美。
“莱恩，带小鬼去他的房间，剩下的事都由你来安排，我要出去几天。”
利威尔进去之后直接唤来了管家，交代完毕就带着乔托匆匆离开了，艾伦站在空旷的大厅里不知该做什么，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想要成为警察的愿望立刻打败了其他的一切想法，占取上风。
他没有资格失去任何一次摆在面前的机会，他所要做的就是抓住眼前的一切，尽全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头发斑白但却梳理地一丝不苟的老管家莱恩走上前来，似乎很是喜欢艾伦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慈眉善目地给他介绍着屋子各处的构造。
“小少爷您的卧室安排在了二层，要不要先带您上去休息？”
艾伦被那句小少爷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说实在的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小鬼之类的也不要这样怪异的称呼，但是说到底对方也是个老人家，出于孩子的本能，艾伦不由自主地就变得乖巧起来，他点了点头跟着老管家往卧室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才注意到上面还有一层。
“请问…三楼是做什么的？”
“啊，那里是利威尔先生的卧室，不过小少爷最好不要随便上去，利威尔先生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领域。”
——果然是个死洁癖。
艾伦盯着那明显擦得锃亮的楼梯地板这样想着。
“小少爷今天可能累了，请先休息吧，利威尔先生给您安排了单独的礼仪辅导教师，从明天起要进行临时培训。”
“礼仪辅导？那是什么玩意？”
“是利威尔先生吩咐的。”莱恩觉得这个问题向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所以只是简单地一语带过：”为了让您尽快成为合格的家族少爷。”
“哈，那种东西有什么用，能帮我驱逐黑手党吗？！”
莱恩愣住，有些浑浊的蓝色眼睛波动了一下，粗糙褶皱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艾伦柔软的棕色短发，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抱歉小少爷，刚刚有些失礼了。”
艾伦只是在被触碰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他能感觉得到那只宽厚手掌的温暖，力道也温柔地不可思议，像是很久以前他的父亲每次出门前抚摸他的脑袋一样，那一瞬间他差点控制不住掉出眼泪。
“只是要去见一些长辈而已，礼仪的学习会让您尽快的获得认可，然后您就会拥有权力做一切您想要做的事。”
“能让我成为出色的警官么？”
“是的，成为您想成为的人，无论是什么。”
莱恩恭敬地朝着艾伦鞠了一躬，他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为家族好几代人尽过忠，比谁都更了解这个房子的历代主人的一切。
“我想，利威尔先生也一定这样认为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夜<<<童年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