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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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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局促地站在那里，苍白的脸上罕见飞上一抹霞光，眼珠子胡乱地转动，摆明儿
心思不定。丁科连脑筋都不需要转动就清楚了前因后果，忍不住调笑道：“这家暴我
们可不管，要不小黄你帮忙打个电话上妇联那问问？”
“好叻。”黄杰远答应得爽快，作势就要去拿手边的话筒。袁志邦赶忙冲上去把那
只试图作乱的手拍掉，“去去去，我疼老婆我光荣，你们有这个福气吗？”
“够了，该干啥干啥去，黄杰远你去拟一分演讲稿，袁志邦你跑一趟鉴证科拿材料，
都快快地动起来，不然别想下班”，丁科沉声下达命令。原本正打闹着的二人不由得
脚跟并拢敬了个礼，匆匆地忙起手头上的事。
袁志邦跨出门槛时小声地凑在罗飞耳边说道：“等我，很快就回来，中午一起在
饭堂吃吧。”
罗飞刚点头，就听见丁科如雷般的炸喝“还不快去！”
袁志邦脚底生烟，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办公室只剩下三个人了，罗飞默默走进办公室，同时掩上门。丁科指了指他前方
的一张椅子，说：“坐吧。”罗飞依言坐下，他并不急于开口，而是先环顾了一下四
周，同时深深看了眼正埋头苦写的黄杰远。
丁科：“放心，小黄不是莽撞之辈。”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黄杰远茫然地抬头，就听见罗飞淡淡道：“昨天，我和组织
的人碰面了。”
“哦？”
罗飞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翻起手腕，一枚白色的药片在两指间若隐若现。丁科眼神
一凝，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从罗飞手中接过药片，对着阳光细细察看，许久后长叹
一声，“MTS-1，没想到还是成功了。”
“你知道它？”，罗飞不动声色地问。
“嗯，这药，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也有份参与研制。”，丁科把药还给罗飞，指尖
搓上了细微的白色粉末，他看着那枚药片，眼神似有怀念、愤怒以及难以言状的哀伤，
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让人难以辨别。顶着罗飞惊诧与黄杰远崇拜的目光，丁科解释道：
“别想多了，我不懂什么药理学，只是提供了些血液样本罢了。”
“你和组织的头目认识？”
“早年略有些交情”，丁科淡然道，显然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罗飞心思聪
敏，于是转开话题，“这药能够短期内增强异能者的异能力，但常人服用可致命。”
“正常”，丁科轻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阴云密布，“这药原理就是强力破坏体内
阴阳二气的平衡，使得短时间内能力大幅度增长，不过代价我不说你都能想到的吧？
就是加剧体内厉鬼进一步的侵蚀。也可以看成是厉鬼喂营养物，让它成长。”
罗飞心事重重地答道，“我们一直低估了组织的实力。”
“不算，靠服用强化药物来变强根本没有用，你既然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自然
也应该很清楚这个药的弊端所在。”
回想起朱思俊服药后的失去理智的癫狂，罗飞了然地点头，“的确，药物虽然强
化了他们的实力，但同样也放大了他们的缺陷，我更好奇地是，连清年纪轻轻，从哪
儿网罗这么多能人异士替他开发出这种神奇的药物来？”
要知道，药物研发从来不是简单的轻松活，它每一个进步都是建立在耗费大量财
力物力人力的基础上达成的，要说连清能单凭自身努力在短短十几年时间里建立一个
如此庞大的财团，没有资深的背景绝无可能做到。而这点，恰恰也是罗飞唯一的忌惮。
他可以不在乎，但袁志邦不可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丁科叹气。他今日的心情格外沉重，总是镇静自若的
脸上也爬上阴郁的纹路，眉毛罕见地皱了起来，“我只能跟你说，他的死从另一方面
来说无伤大雅，因此你不必担心背后的人会动手脚。在他们看来，优胜劣汰，再自然
不过。”
罗飞把视线转向丁科背后的窗户，窗外垂柳叶子正绿，阳光温好，不由垂眼轻笑，
“也是，生死循环，往复不息。”
死亡请柬的选择，可是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下。
黄杰远一直愣愣地听着，手中钢笔金属笔杆早被汗水濡湿，湿乎乎的几乎使不上
力。他低下头，竭力想要让自己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工作状态中，却发现大脑被恐怖的
幻象塞满，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
他已是见多识广、久经磨练的战士，可在未知的前路面前，也忍不住害怕战栗。
“别怕”，像是叹息，又像是低语，更像是一种铿锵决绝的勇气，丁科沉声道：
“这只是属于我和罗飞的战斗。”
“我没有怕，我只是……”，黄杰远喃喃道，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还没等他想好
接下来要说些什么，门外就想起隆隆的跑步声。紧接着门就被撞开，袁志邦喘着气站
在门边，喜悦像旭日初升般升上他的脸庞，他高兴地扬扬手中的证件袋，高声道：
“丁队，太感谢你了。”
“明晚我值班，记得顶上”丁科捧起茶杯，轻飘飘丢下一句让袁志邦脸色发青的
话，就慢悠悠地踱着步离开。
“你们这还要值班？”，罗飞好奇地问。
黄杰远解释说：“要啊，近来人手短缺。我们这又没啥事，也就被排上了值班表。
不过也是暂时的事，后面忙起来就不用了。”
“不管这事了，罗飞快来看，邓锐锋那张纸条上的字迹被鉴证科识别出来了”，
袁志邦满脸喜色地走到丁科之前的位置坐下，把证件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一
脸骄傲地向罗飞邀功，活活像一只吐舌摆尾呆萌的哈士奇。
罗飞被逗乐了，伸手摸摸袁志邦的头，“乖，辛苦了。”
“嗯哼”，袁志邦并不满意，手指在唇上轻轻点了点，“罗飞，还要。”
罗飞大窘。黄杰远重重地咳嗽几声，钢笔在桌上敲得哐哐响，“公共场合，注意
素质。”
“知道了”，嘴上边答应，可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向罗飞，眼里星光闪烁。罗飞
拗不住他，趁黄杰远低头冥思苦想的时候，飞快地在袁志邦嘴上啄了一记。
知道这里毕竟不方便，袁志邦也就放过了他，心情大好地吧咂嘴。二人都心有灵
犀不约而同地忽略了黄杰远朝他们投来的鄙视的目光。
罗飞拆开证件袋，先是取出一小个白色透明塑料袋，里面保存着邓锐锋粘在瓶子
上的字条，接下来是一张白纸，白纸上用黑色钢笔工整地写下收取证物的时间，运用
何种技术，检验后的结果等等，最下方签上了签证人的大名。
袁志邦凑过来，一看笑道：“小张还顶认真的，这么个小东西也搞得规规矩矩。”
“很正常，我们这行干的都是精细活，得用按规矩用心一步步来，各个办公室出
去的每一份文件，都要严格标有确切的属性，留待日后检查。不过你这个，丁队长特
特意嘱咐过，就不用留档了”，黄杰远补充道。
“那还真谢谢丁队了。”
“屏东路213号幸福新苑A122”,罗飞念道。
“屏东路？那里可是东城新区，地皮老贵了，住那儿的非官即富，幸福新苑就更
不得了，省城第一批别墅房。”，黄杰远咋舌道。
罗飞默默将地址记在心里，“以邓锐锋家里的情况来看，能住得起那里并不稀
奇。”
“我们今晚潜进去吗？”，袁志邦已经开始计划夜间的潜伏行动了，兴奋莫名。
好久没跟罗飞一起行动，做刺激的事情了。
去吗？去是肯定要去的。
可是今晚吗？这罗飞不确定了。
如果说之前是他只是步步逼近真相，那现在他距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惶惑、不安
的情绪接踵而至，冲进脑内。头突突地痛了起来，他用两手支着头，大拇指用力地按
揉太阳穴，似乎要借助外力的疼痛去抵消内部的苦楚一般。袁志邦静静地看着他，他
知道，他爱人此刻正经历天人交战，需要的是时间自行去消化，而是旁人言语无为的
安慰。
罗飞毕竟是罗飞，纵然结果或许难以接受，但理智和信仰总能鞭策着他向着真相
不停进发。“今晚十点。”
“我来准备工具。”黄杰远点点头。
“不必，我有预感连清并不会在那里，更何况……”，罗飞垂下眼帘，“那里可
能住有锐锋的亲人，我……不想伤害他们。”
“行啦，那你们早点休息，晚上吃完饭，我把你们送过去。”，黄杰远点头说。
“谢了”，罗飞勉力一笑，笑容很淡似有千钧力将嘴角压下一般。
袁志邦拍拍罗飞肩膀，“既然今晚有大行动，那我们晚饭得好好搓一顿才行。黄
队，你说是不？”
“对是对，谁付钱？”，一听见袁志邦称呼他为“黄队”，黄杰远脑内警铃大作。
“难不成我和罗飞两个穷学生出？”袁志邦无辜地摊手。
黄杰远心中大悲，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