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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乱花渐欲迷人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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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日升教了几回,二人就**了几回。别看张日升身子瘦削,那方面的活儿确是勇猛之极。日也做来夜也做,几乎把莺离弄的死去活来,魂不守舍,大叫认输。这一天莺离信誓旦旦道自己已可出师门。张日升心道这姑娘好灵巧,居然几天功夫就学成了。于是出题要考考她。春红院中有一片湖水,夏日里荷叶田田,煞是好看。于是以此景为题,要莺离做首诗。莺离沉吟半晌,“有了!春红湖湖春红春红湖中有荷花;荷花上面有□□一戳一蹦跶。”说完喜滋滋道,“怎样?”张日升真是脸都绿了,万万没想到这位姑奶奶如此不解风情,却又觉得这诗画面感强,笑出声来。忍了几忍说道,好,再学几日便可出师。又过段日子,张日升是逼她背、读、写、诵,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以项羽刘邦为题,作诗怀古,以投客人所好。结果莺离写出来张日升彻底绝望了,见诗道:“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张日升抓抓头,心念一动,“你读来听听。”莺离不觉,读了两遍。张日升惊道,“你声音好生酥软,可会音律?”莺离媚眼一飘,“你当老娘这莺字,是白叫的么?”说罢唱上了一曲小调,只听得张日升面红耳赤,欲罢不能。他正正声色,“咳咳,最好对王爷的侄子,就不要唱这些靡靡之音了。”他将诗经中的《蒹葭》写下来,要莺离背熟了,又谱了调,用笛子和着。要莺离唱了几遍,真是余音绕梁,把张日升迷的神魂颠倒,从背后抱住这温柔软物,二人戏耍半晌。神魂颠倒间,莺离的衣衫早已滑落一地,白生生的大腿缠绕在张日升腰间。郑永利,张日升瞥瞥莺离穿的大红金粉衫子,他微微皱眉。“唱这歌不适合穿这么花哨,你可有素净些的衣装?”二人忙活完,上到发髻如何盘,下到鞋子如何选,张日升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将背诵着□□一戳一蹦跶的大俗之人,硬生生打扮的有了几分清雅之色。这天晚上,郝公子翩翩走进春红院,却不见莺离像往常一般娇滴滴的迎上来。刚要问,忽听一阵笛音响起,一位姑娘身着白色衣裙,不加任何首饰,头发只用一枚玉钗松松挽起,唇色粉嫩目光清澈。他往日里庸脂俗粉看的多了,忽见得莺离做此打扮,一时竟瞧得呆了。手中的折扇掉了也不知觉。莺离望一眼张日升,他点点头,于是朱唇轻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莺离的声音婉转娇嫩,张日升的笛音清雅绝俗。二人搭配的天衣无缝,直把个郝公子看的心花怒放。当晚大赏整个春红院,宁妈妈乐开了花,立刻不要张日升再做苦力,备了好酒好菜,做上等客招待。而莺离也名声大噪,压下了头牌南冶的风头。张日升酒足饭饱,忽生一计。招手叫来宁妈妈云云。宁妈妈微一沉吟,“好!”于是叫人吩咐这般。三天后,整个城中都知道春红院要开个叫做“头牌夺魁”的场面,这春红院中数一数二的姑娘都要尽露才艺,还邀了几位神秘的客人来看。共比三场,每场都需客人做评,如无客人好评,便是输了,不能参加下一场。这下可乐坏了城中的男子,春红院的姑娘平日里连看也看不见,如今她们却要抛头露面,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轰动一时。头牌夺魁的正日子里,春红院里人挤人,场面热闹非凡。几位被邀来的客人都坐在楼上的客房中,看不清身形。张日升坐在台前,环顾四周,忽见得珠玉站在柱子后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面上一红,呀,这段日子竟把她抛到脑后去了。连忙歉疚的笑笑。珠玉翻他一个白眼,意思是少装好人。这边听闻宁妈妈开口,“哎呦呦,欢迎各位客官,我们这头牌夺魁是马上就要开始了。酒水管够,都是对面的玉廊坊送过来的,味道鲜美,酒味清香啊。”张日升翻翻白眼,昨夜里就听得玉廊坊的老板来找宁妈妈,塞了不少银子,就为让她在台前说几句好话。“没想到那老板一副俊雅之色,脑袋却这么精明。”张日升赞许的点点头。第一场比赛是以音律为主,先上场的是鸳鸯。蜂腰削肩,鸭蛋脸,很是清秀。她用琵琶做配,开口唱道,“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漂流。”台下掌声雷动,张日升抬眼望去,几位客人却不见动声色。于是暗暗叹口气,大家来这里都是找乐子,鸳鸯这场,输在选曲上了。第二个上场的是之前风头最劲的南野,她本就是北方女儿家,相貌艳丽夺人。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着漏金百蝶大红洋缎窄衫,身形毕现。一露脸就引得数人咂舌,“真敢穿啊。”但艳虽艳,她却震的住这妖冶的颜色。铮铮琴响,“绿绮轻拂刹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尘落;东风染尽半壁胭脂色,奇谋险兵运帷幄。”她一开口张日升心中就道,这歌算是选着了。他算是花魁夺冠的主意人,宁妈妈对他透露了些风声,今日,是有镇远将军来观看的。南野这歌唱的是三国里的周瑜,年轻气盛,才智过人,将军定会喜欢。果然,一间客房中的男子叫来身边的人,下楼对宁妈妈说了句什么。“大江东去千古浪淘过,乱世尘灰转眼没,帅将鸿儒只堪载轩墨,从何阅尽纤毫错,才俊**傲骨不破!南野唱完,台下人均觉心中大动,英气勃发,她也不理会,只是向楼上的众位人等扫了一眼,便走下台。珠玉好奇心起,无声无息的绕到院中后窗,听得一位中年男子叫身边人,“萧冉,你不必如此拘谨,此番你要远行,多日战事必然辛苦,放松一下是应该的。”那被称作萧冉的男子肃然站立起身,“感念将军关怀,只是属下向来…向来…”话没说完,已不好意思再继续。那将军哈哈一笑,不再勉强,两人只是喝酒。珠玉听得这男子姓萧,不觉加了几分心思。认真向他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凤眼生威,棱角分明。想是带兵打仗的人,举止间自带英姿。暗自想,这该不会是那佳琪的萧大哥吧,可是看上去比她要大个十来岁呢。看的入神,头碰窗棂,萧冉顿生疑心,“谁!”抢上前去,长剑已出鞘。珠玉大惊,一翻身贴在窗下,萧冉临窗望望道,“没什么事,可能是窗外飞鸟。”又喝了几盅,走出房来。珠玉拍拍身上的土,准备再溜回院中,忽觉头上掌风已至。她来不及转身,猛地窜出一步,只觉身后人紧跟上来,衣领已被捉住。“你是谁?为何窥探将军?”珠玉眼珠一转,索性试试,道“萧大哥,可是你么?你可还记得溜溜球?”身后那人身子一震,珠玉忽觉得被掐住脖子,惊觉这人力道过人,自己竟是气也上不来了。“哎哎哎,别呀…咳咳咳,我知道佳琪的消息!”那人将她提转过来,“你究竟是何人?!快说!”珠玉便将佳琪抓雪豹、设鲁班锁等事情一一道来。萧冉听闻,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还是这般精灵古怪么,到底抓了那雪豹去。”珠玉大呼,“你们真的认识!她一提起你便要哭了。”萧冉失笑,“她就是小孩子心性,过得日子久了便好了。”说罢看看珠玉,目光中的一点温柔已经消失,冷若寒霜的说,“你赶紧走吧,时间久了我可救不了你。别打鬼主意!”珠玉也不想此时惹事,伸伸舌头跑了。萧冉回转身子,掏出怀中一封书信,打开来上面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萧大哥是大骗子!”旁边还画着个小王八和一个哭泣的姑娘。他想起自己走时佳琪百般的阻挠,眼见自己要走出林子,竟是将自己腿抱住在地上大哭。心中略略一酸,又暗想,“这小姑娘又懂些什么,不过是我养伤时陪她玩,感念罢了。以她那要翻天的性子,怕是再过得几日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想到此将书信揉成一团,正要丢,又想起佳琪不管不顾大哭的神色,终是心中一软,折好又放入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