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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逆回镜【三】 ...

  •   【三】
      封墨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心跳得更快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想骗走我的镜子”。白发人肯定的说,封墨顿时红着脸说道,“谁会骗你的镜子,不是,你凭什么说镜子是你的”。
      “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你一定还偷藏了别的东西”。白发人坚持到,看着封墨的样子,白发人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有些苦恼,“不打算还给我么,那我自己找”。
      白发人抬手就攻,招招狠戾,封墨招架不敌,很快便满身是伤,白发人掐着封墨的脖子,“藏在哪里,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墨白艰难开口,神志有些模糊,难道要死在这里了,这个疯子在发什么疯。
      就在封墨昏过去之际一道光芒自眉心处出现,血色利刃瞬间穿过了白发人的心口处,白发人松开手退后一步,眼前的丝带滑落,血红色的眸子诧异的看着胸前的兵刃,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头痛欲裂,片刻后,眸色渐渐化为黑色,白发人有些不舍的看着封墨,抬起的手还在伸向封墨,身形却渐渐消散。
      逆流回溯的时光,闪现斑驳的光影,真假早已难分辨,看清的从来都不是人心。
      封墨从小和哥哥陆蚀相依为命,但是忽然有一天,陆蚀却昏睡不醒,那时出现了一个人,厢居的迟墨先生。迟墨告诉他只有去不同的位面收集那些特殊的物品,才有可能救陆蚀。于是封墨开始不同位面的探险。

      蚀墨从梦中惊醒,看到他的师父墨白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看到他醒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醒了,便同我回忘情宫。”
      这次路途没有缓步行走,墨白带着蚀墨直接用术法飞行。蚀墨来到忘情宫已经有些日子了,他发现这里真的只有他和师父两个人,不由有些惊讶,他的师父把他带进忘情宫就在没出现过,蚀墨想着这么些天了,正好去向师父讨教几个修行的难题,虽然师父最近变得怪怪的,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蚀墨这几天一个人呆着,都快寂寞疯了的事实,他现在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是看着。
      忘情宫的主殿中,蚀墨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墨白,走着走着,蚀墨发现自己迷路了,这对于方向感极好的蚀墨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蚀墨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踏入了一个阵法之中,走不走的出去还两说,指不定还得靠师父把他捞出去,但是他的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去看他,然后发现他不在去找他,真是个无解的答案。
      没有好的主意,蚀墨决定自力更生的继续向前走,周遭的景色变得越来越诡异,出现在蚀墨面前的是一座宫殿,和忘情宫的主殿一模一样,蚀墨以为他走回来了,急着朝殿中走去。
      殿内,有一个灰发的人正坐在王座上,白色带兜帽的衣物上镶着红色的纹饰,眼眸出覆着丝带,竟然和那夜梦里的白发人分毫不差,蚀墨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蚀墨慢慢走向前去,抬手轻轻拉开那人眼处的丝带,蚀墨终于看清白发人的模样,他的师父墨白,他颤抖着开始喊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醒醒啊,师父。”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传来。蚀墨看着陡然转换的场景,不由愣住了,没有什么主殿,没有王座,也没有灰发人。他在一片花海之中躺着,他的师父墨白正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皱着眉望着他。意识渐渐回笼,他听到他的师父说。
      “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一直师父师父的叫着,原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来让我看你睡觉发呆不成。”墨白看着眼前还在愣神的蚀墨,不由有些苦恼,正在修炼中,突然听到他的蠢徒弟喊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竟然是做梦了。
      蚀墨看着眼前的师父墨发白衣,虽然也是白衣镶着红色的纹饰,但和刚才看到的灰发人,感觉很不相同,灰发版的师父?可刚才的感觉并不像是在做梦啊,还有梦里的那个白发人?蚀墨苦恼的摇了摇头。“徒弟确实有事想要问师父的。”

      冰冷的王座之上,灰发人睁开双眼,血色的眸中满是空茫,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玉笛,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像是沉淀了几千年的无奈和孤寂。缓缓站起身,灰发人走到往生池处,拿出玉笛和辟邪骨,术法的光芒不断闪现,灰发人的发丝渐渐变为白色,终于他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具躯体,由辟邪骨制造的傀儡,没有魂魄没有神识。白发人把玉笛投入其中,打入一道神识。随后傀儡随着光芒没入了往生池中。
      白发人忽然捂住唇咳了起来,鲜血从手指溢出,擦擦唇角,白发人笑到,不要害怕,我很快就回去找你,在我认出你之前,他会替我一直陪伴着你。
      白发人走向王座,坐好。缓缓闭上了双目,像是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殿内又恢复了清冷和死寂。

      墨白指点了蚀墨术法和几个难点,扔给蚀墨一份忘情宫的地图,徒弟太蠢了,下个时刻有些事情要出去,放徒弟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有点不放心,于是又给了蚀墨一面可以通讯的镜子,安排许久才动身离去。
      蚀墨看着他的师父一改前些日子的冷厉,又恢复成初见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感慨,师父父这种生物果然就是蛇精病,没药医。
      直到几天后 ,他的师父,忽然回来了,带着一个少年,好像是方镜城中哪个大妖的儿子,少年带着崇拜的目光追随着墨白,几乎是个跟屁虫似的黏在墨白身边。蚀墨看着这个比他年长的妖类,完全没有好感,这只狡猾的狐狸真是太讨厌了,那明明是他的师父,他都没有天天黏在师父身边,这个狐妖真是太可恶了。好吧,蚀墨觉得自己幼稚了,他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那个狐妖只不过是师父的侍童,根本没有可比性,蚀墨觉得自己平衡了。
      修行的岁月总是匆忙而愀然。那只狐妖来到蚀墨的面前,打量着他,不屑的说道,“原以为上神只收一个徒弟,还以为这徒弟多么厉害,竟也不过是个没成年而且术法低下的小妖。”
      蚀墨恶狠狠的盯着迟墨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他不弱,可是他现在的确打不过他迟墨,说他还未成年,可这并不是借口,更不是理由,他与其他的妖类相比,他的成年之期的确显得漫长,别的妖类在三百年之后就会成年,可是这都五百年了,他连一点成年的迹象都没有,蚀墨也很心急。
      看了半响,虽然有些气愤上神怎么收了一个这样资质低下的徒弟,他也想拜上神为师,可上神说,他一生只收一个徒弟,不由想来看看这个徒弟有多么优秀,结果竟是一个五百多年了还未成年的小妖。迟墨似乎觉得鄙视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妖有些傻气,无趣的走了。
      蚀墨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妖,天地间最厉害的第一无二的大妖,向世人证明他的师父没有收错徒弟。顺带在会去鄙视迟墨一番。

      迟墨,迟墨,迟到的墨,一步迟,步步迟,迟墨忽然开始恨起了这个名字。但这是墨白给他起的名字,他怎么舍得弃之不用,他想也许墨白是想告诉他,他已经来迟了,但迟墨不甘心,怎么能甘心,那可是他崇拜的上神,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神祗。

      又是三百年,蚀墨如今已经成年,虽然他的师父像是失踪了似的,给他留了修行的注解便不见了踪迹,但内心的思念却与日俱增。他的师父墨白,在他快要死亡的时候,救了他,给与他温暖的唯一存在。在他成年之时血脉力量觉醒,强大的力量席卷全身,痛的他鲜血淋漓,撑着他的念头便是他的师父,他的师父说过,你的命是我救得,想要死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传承的血脉之时,蚀墨明白了自己为何八百年才会成年,他们一族凋零的只剩下这唯一一只族氏,因为有太多的妖在觉醒的同时就死去了。蚀墨想,他现在有力量可以保护他的师父了,任谁也不能再说他的师父收的是个连成年都不会的小妖了。他崇敬他的师父,比迟墨更甚,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蚀墨想,既然他的师父不来找他,他就去找他的师父吧。

      大殿里,王座上的白发人沉沉睡去,在其大殿正中的阵法里飘着一个透明的身影,透明的身影望着王座上的人,满目哀伤,他的师父已经白发苍苍,万年了,这样漫长的时光。本来对于一个神祗来说,万年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但是万年了,他的师父用生命本源的力量抗衡着天道,支撑回转着轮回,奔波于各个位面,只为了集齐他的魂魄,复活他。
      蚀墨觉得有些绝望,每一次都是以死亡而告终,天道如此狠绝,不留回转的余地。绝不可以在这么继续下去了,用你的生命来换取时光,我情愿不等。每个百年的殇劫,换取一次魂魄的重生,你终会死去。天道如此,我不能不消失。别再偏执于无望的梦境了好不好,你真的会死的。
      还值得期许么,无数的过程却只有一个结局,看你一次次受伤,我真的,真的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你的心就在我这里,我不害怕,也不会觉得孤寂。不要在做傻事了好不好,别让我觉得就连认识你都是一种奢侈。
      在荒凉的梦境里,看着你执着的身影,心如飞絮,求而不得,求而既得,不论如何,已经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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