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 - 东方白和任盈盈的现代故事》Mad慕慕

52、52. 篡位

　　当枪声稀疏下来时，东方白带着人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房屋。行动之前，东方白告诉所有的人，不准朝雪心开枪，谁要是伤害到雪心，就别怪她不客气，她说这话的时候沉着脸，语气极其严厉，童百熊本想问如果雪心和任我行在一起，难道为了避免伤害雪心，也不准朝任我行开枪吗？但当他看到东方白眼中射出的狠厉眼神后，不禁闭了嘴，不敢再去招惹东方白。
　　屋内死尸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剌鼻的火药味，闻着这股味道，任何人都能想象刚才的枪战有多惨烈。东方白走在最前面，她看不到一个活人，心里象被针扎似地刺痛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唤着雪心的名字，居然直直地朝门内走去：“雪心……雪心……你在里面吗？”
　　突然，东方白的身体被走在她身后的童百熊推了一下，与此同时，一声枪声从屋内的黑暗处响起，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声从东方白的身后发出，应该是她的手下开了枪，然后一个人从前面的黑暗角落里跌了出来，躺在地上不动了。东方白的手心冒出了汗，她明白要不是刚才童百熊推她一下，可能现在倒在地上的人是她。
　　童百熊把东方白拉到一堵墙壁后面，责怪地说：“白儿，你不要命了，屋子里面还有枪手。”
　　东方白感激地望着童百熊说：“我一时急昏了头，童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她举起手枪掩在墙后，只露出眼睛向屋内望去，屋子里面灯光昏暗，形势难辨，东方白内心愈发地焦急，她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自责，她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出来，她应该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就先冲进去把雪心救出来，而现在，也许一切都迟了。
　　童百熊拉了拉发愣的东方白，低声说：“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枪手，不如先派几个人进去试探一下。”
　　东方白摇摇头，轻声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先不要派人进去白白送命，我有办法。”她又向屋内张望一下，突然提高声音喊道：“里面有日月帮的人吗？我是东方白，我带人来支援了，里面情况怎样？”
　　黑暗中果然有人回道：“白姐，对着门的柱子后面还有一个青城帮的枪手，你快把他干掉。”
　　东方白朝旁边两个人使个眼神，又指指前面的柱子，那两人会意，从左右两侧分别包抄过去，几声枪响后，又一个人从柱子后面跌了出来。东方白从墙后走了出去，大声说：“青城帮的人已经被我打死了，你出来吧。”
　　一个人从靠墙的破旧沙发后面站了起来，东方白认得这是任我行身边的一个亲信，她向那人走近两步问：“帮主在哪里？其他的弟兄呢？”
　　那人见到东方白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举着枪的手垂了下来，说：“帮主带着夫人从后面逃出去了，你快去找他们，帮主没有子弹了，余沧海正在追他，别的弟兄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
　　东方白神色凝重地说：“好，我马上去，你好好休息吧。”然而就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她手中的枪开了火，那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便被子弹射穿，人直直地摔到地上死去了。
　　东方白漠然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转身便朝屋后跑去。屋外月光皎洁，倒比屋内看得更加清楚，东方白一眼就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奔跑，稳约是一个健壮的男人拽着一个娇小的女人，而在他们的身后，另有一人快速地追赶着。东方白估算了一下距离，举起枪，瞄准最后一人，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最后面的人倒下了，东方白跑上前去，踢了倒在地上的人一脚，那人是余沧海，东方白的一枪正打在他头上，早就断了气。
　　前面奔跑的两个人也停住了，转回头，正是任我行和雪心。任我行看到东方白，露出欣慰的表情，喘着粗气说：“你来得正好，余沧海这个王八蛋居然敢绑雪心来要胁我，你一枪爆了他头算他走运，否则老子要他千刀万剐。”
　　东方白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月光下，她的脸色如铁一般沉重，秀美的面容后透着让人心颤的杀气，她的身后，一群同样脸色沉重的人站立着，手中的枪都径直对着任我行。
　　任我行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厉声呵道：“东方白，你干什么？想犯上作乱吗？”
　　东方白冷笑一声，说：“犯上作乱？当年你杀我师傅的时候，难道不是犯上作乱？”
　　任我行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颤声笑起来，说：“原来你一直假装对我忠心，暗地里等待复仇的时机，我自诩心思机敏无比，武功又是天下第一，不料竟会着了你的道儿，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佩服，佩服啊！”
　　东方白冷冷地说：“既然你知道今天败在我的手里，我就给你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否则落在我身后这班弟兄们的手中，你也明白你会是什么下场。”
　　任我行仰天长笑，笑到最后眼中泛着血红，说：“罢了，我任我行一世枭雄，想不到命断于此，还好有我最爱的女人相伴，就算在黄泉路上也还可以风流快活。”说完，他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雪心的颈间，柔声说：“雪心，不要害怕，我会带你一起走，这把匕首很锋利的，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
　　东方白脸色大变，失声喊了起来：“任我行，你干什么！这是你最爱的女人，你下得了手吗？”
　　任我行又笑了起来，眼神中透着癫狂，说：“我带她走是为她好，我死了，她更伤心难过，还不如让她死在我的前头，让我来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东方白看到雪心雪白的颈间显出了一条血印，她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枪，随时准备向任我行射出子弹，但任我行狡猾地躲在雪心身后，东方白没有十足的把握射中他，他和雪心离得那么近，只要稍微有些偏差，子弹反而会伤到雪心。东方白直直地伸着手，枪瞄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形势越紧张，她的内心倒反而平静下来，她冷静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更好的开枪时机，她自信匕首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子弹的速度快。
　　清冷的月光下，雪心脸上的表情宁静而平和，漆黑的眼眸幽深得象一潭井水，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令她感到害怕、恐惧了。她转过头，用不再颤抖地声音对任我行说：“你可以让我死，但在我死之前，我有些话要和白儿说。”说完，她不顾任我行眼中射出的怀疑、惊异的目光，转回头，望着东方白，眼神忧伤得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心痛不已，她缓缓地说：“白儿，你昨天说带我走是真心的吗？青城帮的人到书屋来抓我，是你告诉他们的对吗？我真是个傻女人，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我居然真的以为你喜欢我，会带我离开这里。”
　　东方白的心无言地抽痛起来，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女人，这个象母亲一样从心底里守护她珍爱她的女人，她居然如此无耻、如此残忍地伤害了她，她突然有一种想痛哭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怎么会是这样卑鄙的人，让她下十八层地狱永受炼狱之苦，也不能抵消她对雪心所犯下的罪恶。
　　雪心继续说，：“但昨天在电话里，你叫我逃走，你在最后时刻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说明你在心底里还是有一丝爱我的，是吗？”
　　东方白的心里一阵绞痛，她恨不得跪在雪心面前，一千次一万次地说：“我爱你，现在我知道我爱你了，我不该对你做这些事，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请原谅我，原谅我好吗？”但是她一个字也不能说，只要她流露一丝对雪心的真感情，那就会要了雪心的命，她只能冷冷地说：“傻女人，我对你只是利用，利用完了就可以象垃圾一样扔掉，明白吗？”
　　雪心淡淡地一笑，说：“白儿，谢谢你说出真相，我现在死了，怪不得任何人，是我自作自受。”她转过头，对着任我行说：“你动手吧。”
　　任我行的脸上五官早已扭曲在了一起，震惊、不信、嫉恨、怨愤让他的心也扭曲了起来，他象一头受伤的猛兽般咆哮着说：“你居然和东方白去做不要脸的事，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天，我是你的主宰，你居然背叛我，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和别人偷情，还是和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你这个贱人，比婊子都不如。”
　　雪心蔑视地笑了一下，说：“我怕了你十几年，但是现在我不再怕你了，你说我背叛了你，那么，把我的命拿去吧，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任我行的面色愈发狰狞起来，握着匕首的手臂青筋毕现，雪心闭上眼睛，面容安详，似乎已生无可恋，东方白突然喊道：“任我行，你放了雪心，我给你一条生路。”
　　任我行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混乱，过了许久，他终于嘶哑着声音说：“好，你们把子弹拿出来，把枪远远地扔出去。”
　　东方白用力把手中的枪扔了出去，然后朝身后怒吼道：“把枪扔了。”她的手下没有动，东方白疯了一般又吼道：“快把枪扔了。”她的脸色铁青，象是要随时杀人，童百熊带头扔掉了枪，其他的人也随之纷纷把枪扔了出去。
　　任我行大声说：“你们站在原地不准动。”他仍用匕首抵着雪心的脖子，带着她往后退，退了一百多米后，他狠狠地将雪心推到地上，说：“滚吧。”然后调转身子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