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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跟爱公子去打酱油 ...

  •   同一项目里面,有一个女生Anne,和我们年龄相仿,关系不错。Anne当时有男朋友正在谈婚论嫁,所以她选择常驻在法国,去西班牙出差。
      偶然出差是件美事,换换环境和气氛,权当公费放松一下。如果常常出差,每次都在同一间酒店,在大同小异的客房里面住上两个星期的话,日子就真的有点无聊了。
      后来到了国内,我们认识了另一个同事。他在中国出差了两年,一直住在同一间酒店的同一间客房里面。他不但把客房大肆改造,改的面目全非。末了临走的时候,还把酒店订房部的姑娘娶走了。可见他每晚下班后,撞墙指数有多高。
      都是同事加朋友,卢中瀚他们几百平方米的别墅地方大的很,就给Anne建议,她出差的时候,可以住在他们家里。大家凑在一起热闹。
      一开始Anne都很矜持的拒绝。一个女人住在三个至少是地理位置单身的男人家里面,说起来回味有余。她男朋友在同一间公司工作。虽然不同项目,但是毕竟人多嘴杂,流言永远是跑的最快的东西。
      后来随着项目的开展,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拖越长。过了夏天以后, Anne实在已经坚持不住了。秋天的时候,她再出差就住在卢中瀚和爱德华们的家里。下班之后,一起做点吃的,喝点小酒,骂骂领导,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一环扣着一环,就变成了网。
      Anne通过工作,认识一个在他们的一级供应商公司工作的女生Tina。因为和他们项目合作,也被派去西班牙常驻。
      Tina和另一个女生同事Helene合租在一起。
      大家年龄相仿,工作相近,地理单身,同在语言不通的陌生城市里面说着法语,一见面,真是相见恨晚,分外亲切。
      于是乎,三男三女,六人“老友记”凑齐。日子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开心。
      最初的时候,还比较有节制,每周一两次,后来变成每周三四次,再后来变成天天混在一起。
      Anne毕竟是出差,不是时时都在西班牙。年长的爱德华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节制的人,又正在热恋,所以也不是每次聚会都出席。
      实际情况是,大多时候,都是爱公子,卢中瀚和Tina,Helene,四个人混在一起。
      Tina和Helene特别会想,也特别会玩。一会儿要做个什么特色菜;一会儿去个特色酒吧;一会儿要搞个主题晚会,每个人都要编个故事。一玩玩到没点儿。
      有一次卢中瀚和爱公子都在西班牙度周末。两个姑奶奶就要去葡萄牙买衣服。理由居然是都是Zara,葡萄牙的便宜。
      要说作,还有能比这更作的理由吗?从西班牙到葡萄牙,几百公里开着车跑了去,就是为了省几块的衣服钱?
      女人作,那都是有男人在后面支持。
      二话不说,爱公子和卢中瀚,就屁颠屁颠的开车载她们去,一路欢歌。
      卢中瀚还有模作样的,给我买了六件Zara的衣服。献宝一样给我驮回法国来。事实上,男人的眼光和女人很不一样,他买的那六件衣服,我总共穿过大概十次,送人的送人,压箱底的压箱底了。
      一次两次,三次五次的,也就罢了。次数多了,纵然我贤淑德惠,也难免有了怨气。这叫什么事呀?趁我不在当场,就跟其他的女人夜夜把酒,醉生梦死?
      有一次是个周四晚上,第二天周五,大家都还上班。
      Tina提议去泡温泉。晚上七点钟出发,七十公里,搞得凌晨三点半才回来。
      为什么我知道是凌晨三点半?
      因为卢中瀚心虚,临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正堵在地铁里,电话没接到,只听到了他的留言,说,我们要出去泡温泉,今晚你别等我电话了。
      本姑娘恼了。每次都不让我等他,我倒要看看,到底几点回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反正没带手机。只能往家里打座机。
      十二点,没人,一点,没人,一点半,没人,两点,没人,两点半,没人……
      我是又气又急又怕,一个人团团的在屋子里面撞墙。
      两千公里之外究竟是什么情况?
      正常的,可怕的,龌龊的,不堪入目的,我把所有的能想的,都想了个遍。
      三点过了之后,我已经放弃挣扎,自己怨自己,早早睡了,不就没这一遭折磨。吃了一粒安定,躺在床上等着入睡。心说:等明天,太阳升起来再说。在我意识开始恍惚的时候,电话响了。
      不用问,是卢中瀚。我有气无力的接:“干嘛???”
      卢中瀚在电话那边说:“我看到手机和座机上,你打了无数次电话,最近的一次在三点十分,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们刚回来,你是不是担心了?”
      吃了安定的结果是,晕,头晕,晕的天昏地暗。他的声音听得到,却听不清。
      我使劲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说:“明天你回巴黎,我有话给你说。”说完,我整个人就松了下来,躺倒枕头上,睡着了。
      折腾了一夜,我没精打彩的去上班。心里很难受,又堵又凉,又说不出来。
      反正是周五,磨了磨洋工,下午四点半就回家啦。我疲惫到连想都没劲儿去想了。回了家,脱了鞋,爬上楼,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了。
      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我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睁开眼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楼下有人进了门,听得到放包和换鞋的声音。
      我还躺在床上,不过已经完全醒了。回过神来之后,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卢中瀚跟两个我没见过的女人去温泉泡到三点半。气慢慢的生来。
      楼下的灯亮了,卢中瀚说:“她上班的东西都在。我去楼上看看。”
      爱公子说,“好好好。”
      我闭上眼睛,暗暗运气。卢中瀚进到卧室,打开台灯,无限温柔的说:“你在这里呀,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手机没开,家里电话也打不通。”
      我闭眼睛装睡。他坐在床边,把家里的电话从被子里面挖出来,放回机座,说:“爱德华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每一次我生气,他都用这一招。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给我说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天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
      我继续闭眼睛装睡。他用手缕缕我的头发,把我的脸露出来说:“我知道你没睡。”
      装睡不成,我转过头去装死。他伸手把我从床上捞起来,说:“八点了,再不吃饭,饭店要关门了。这里又不是西班牙。”
      这话一下子戳痛我的神经了。自从他到了西班牙之后,所有都是西班牙有多么多么好。我橡皮球一样弹了起来说:“那你为什么回来?西班牙多好,生活多姿多彩,多开心呀,回来找我,老生常谈的多无聊。”
      我为什么生气,他心里明镜似的。没生孩子之前,我也就九十四五斤,实在比较干巴。所以卢中瀚不用很大的劲儿,抱我跟抱个娃娃一样,举起来放在他的膝盖上,说:“我是去旁观的。完全没有我的事儿。”
      我不信,不是有两个吗?一人一个,多合适呀。
      他说:“两个都是爱德华的。我只是跟着去的。”这话要是晚几年,就可以说成,“我只是去跟着爱公子打酱油的。”
      “为什么两个都是他的?”我不明白。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他赶快说:“犯人我给你带来了,就在楼下,等给你坦白呢。”
      我不理他,“他是你的损友,他不帮你,谁帮你?”
      “朋友也是有基本操守的。要是我和他的女人拉扯不清,你想他肯来帮我?”
      卢中瀚的可怕之处就是他永远都有最冷静的理由,让人哑口无言。尤其是对付我。
      爱公子人都在楼下了,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不下楼。我起床拢拢头发下楼。
      客厅里面,爱公子已经熟门熟路的,自己到了开胃酒,加了冰块,吃着薯片,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下来了,赶快站起来给我打招呼。说:“你吓死卢中瀚了。他都不敢自己回来,非要我来 。”
      我气不打一出来,说:“他真这么怕我的话,还有夜夜狂欢?”
      “他不怕你。你这么个小人儿,能把他怎样?他是爱你,见不的你难受。” 不容我插嘴,爱公子赶快讨好的说:“太晚了,我已经叫了Pizza。我知道你要吃羊奶奶酪配蜂蜜的那一款,外加香草核桃咖啡豆的冰淇淋。”
      小恩小惠就想贿赂我?就算他记得我爱吃什么,可是我还是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我的布河马,不理他们。气氛有点僵硬。
      爱公子坐在我对面的墩子上,说:“我理解你生气。卢中瀚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这么没有责任感,贪玩的跟小孩子一样,没有节制,不想后果……”旁边卢中瀚赶快打住他的话,“让你来,是坦白你的问题的。”
      “好好,我的问题很复杂。只要涉及到我的问题,从来都很复杂。”
      然后他开始说。这下好,从那开始,爱公子滔滔不绝的讲他的问题。我不得不几次打断他说,“你可不可以长话短说?”
      他摇头,“短了,说不清楚。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想来大家都看过“大话西游”,唐僧讲话的时候,人人都想掐死他。那天晚上,爱公子就是唐僧附体。
      绕过他叙述的无数无数的细节,总结下来,一共两点:
      第一:两个女孩,Tina喜欢爱公子,爱公子喜欢 Helene。
      第二:目前观察下来, Helene对爱公子没有很大兴趣。
      Helene有一个男朋友,大学时代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了,分分合合,走不到婚姻也分不了手。
      主要原因,她男朋友是摩洛哥裔,□□。他的家人不同意他娶一个非□□的女人。阿拉伯人的家庭比中国还强势复杂。他老爸几次想把儿子弄回摩洛哥结婚。原来现在这个年代,地球上还是有看过八字就结婚的地方。
      可是儿子不同意。儿子从小在法国长大,有法国国籍,选法国总统,接受法国民主教育,在法国公司里面上班缴税,爱着法国优雅的美人。
      一方面是父母家人,一方面是爱人自己的心,这个男人左右为难,摇摆不定。在这个故事里面,每一个人都精疲力竭的心痛。
      Tina的情况比较简单,单身。是法国和西班牙混血。对爱公子一见钟情。
      为了帮他分析状况。我找了一张纸,把三个人的学历,家庭,性格,喜好,所有能想到的都列了一个表。分析结果,爱公子和Tina的配对指数,有百分之七十,和 Helene的配对指数,只有百分之四十。
      这两个女人我都没有见过。想问卢中瀚的意见。一转头,才发现卢中瀚已经靠着沙发眯了过去。想来昨晚快四点才睡,今天又上班,又飞机回法国,铁人也有打盹的时候。
      我找了一个从国内带去竹子的痒痒挠,伸手就给他一下子,他从梦中惊醒,我指着他说,“陪别的女人,你那么有精神。一回家你就打盹,不许睡。”
      卢中瀚揉着眼睛起来煮咖啡。说:“两个女生都很好的。不过从外形上面来看,Helene的确更漂亮。”
      男人这就男人。选择的时候,用的不是思考,是反应。
      其实爱公子需要的不是分析。大多数人嘴上在说我不知道,想不清楚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他想要的只不过是鼓励和支持,让自己有勇气公布答案而已。
      可是人永远都渴望,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爱公子自己说,Tina是个很不错的女生。如果没有遇到Helene,他应该可以爱上她。可是问题是,他遇上Tina的同时也遇上了 Helene,他没办法,只能听从自己的心。
      吃完Pizza,这两个男人更是哈欠连天,睡意朦胧。而我刚刚甜睡了几个小时,神清气爽。
      报仇的时刻来啦。我拿着那个痒痒挠,谁闭眼睛就敲谁。敲的他两个连连求饶。
      还是卢中瀚了解我,说:“我提议,明天我们去Fauchon吃甜点,好不好?”
      如果巴黎让我只选一个地方,不用思索,肯定是Madeleine广场。广场本身没什么,中间的Madeleine教堂也不大。十八世纪建的仿罗马建筑。经常举行名人葬礼。
      Madeleine广场的精华在于,全巴黎最有名的甜品店都在这个广场围一圈。不够格,或者占不上地方的,也会尽力在靠近这个广场的地方,开个门脸。
      一间一间吃过去,我最爱Fauchon。Fauchon的面包和甜点真是超,超,超好吃。入口首先是甜,但是在甜之后,味道一层一层徐徐开展,每一个味道都很正,绕着舌头,直接进入大脑神经。那种美妙,让人醉生梦死的不想睁眼睛。
      我最开心的一次是,一个四吋林间红莓慕斯蛋糕,没有切,我自己找了小勺,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吃掉了之后,才想起来,没给卢中瀚留一点。
      现在Fauchon在很多机场都开了精品店,买点成盒的马卡龙,巧克力什么的。私下说,Fauchon的马卡龙真难吃。每家有每家的特色,作为客人去□□华的那个就好了。
      听到卢中瀚的建议,我自然是好。可是女人家吗,又有点心疼钱。转头看着爱公子说,“你付钱,因为都是你的错。”
      爱公子不同意,说:“这是卢中瀚提议的。我提议去星巴克,奶酪蛋糕也不错。”
      “好,也行。”我点头,“现在我们开始玩纸牌吧。”
      卢中瀚脸都绿了,爱公子叹口气说,“哎,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女人?好吧,我付钱。”
      第二天,醒了收拾好,出门,到了Fauchon,已经下午四点。男人怎么能委屈了自己的朋友,还是卢中瀚付了所有的钱。
      这次卢中瀚回去之后,收敛很多。虽然还会跟出去玩,但是到点会很自觉的说,我要去和lulu讲电话。我们的日子基本又回到从前。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饭,我问:“爱德华,你有什么新发展呢”?
      爱公子有点差异的说:“卢中瀚没有告诉你吗,我和Tina在一起啦。”
      我差异,好奇心大起,“给我讲讲细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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