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维和很甜蜜》蜜豆面包

13、第 13 章

　　见到刘科长时已经是傍晚了，经过一番交谈后我的满腔热情也随着夕阳一起下沉了。
　　刘科长说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都很忙怕是没有空接受我的采访，然后敷衍性地给我一堆百度上就能找到的资料让我采访下本校同学齐峰和在基地打零工的村民就算结束采访。齐峰和村民的确都是要采访的，可是这远远不够啊！我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人家工作那么辛苦哪有时间配合你啊，更何况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
　　顾维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抱着那堆资料发愣，整个人都笼罩在沮丧的氛围里。
　　“还顺利吗？”
　　“不顺利……”不顺利到我连说话都是没精打采的。
　　“怎么了？”
　　“研究所的人根本就不想接受采访，他们只关心科研不管宣传，他们觉得配合我是在浪费时间。”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吗？”
　　“可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又不配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顾维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你对他们抱的期望值太高了或者说是你低估了这件事的难易程度，所以才一时接受不了的？”
　　“……”真的忍不住想给他点个赞啊，怎么能这么犀利？！说实话，虽然在以前的实习采访中也遭遇过采访对象不配合回避答案等种种困难，但是因为在采访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做足了应急措施倒也还能应对，可这次我却没有这种心理预期，因为我完全没有料到研究所会不配合。在我的潜意识里，研究所的人也应该和我一样，对这次机会视若珍宝然后万分配合，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所以在遭遇刘科长的变相拒绝后我就彻底懵了。
　　“赵和和，你要相信你们教授的眼光。作为老师，我想他肯定明白这些内情，可是他依然让你去，就已经是肯定了你觉得你会完成任务。不是吗？”
　　不得不说，顾维的一番话让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老于头作为这个行业的老油条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知道还让我来，不是整我就是相信我能搞定，而我又自认为老于头是欣赏我的，不然也不会经常怂恿我去考师母的博士，（老于头的妻子是我们学校新闻专业的博导）所以结论就是——老于头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赵和和你在听吗？”
　　“在呢。”
　　“不要灰心，你的导师是相信你能做到的。”
　　“那你呢？你也相信我吗？”
　　“你说呢？” 顾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顿时觉得满满都是正能量了。
　　“嗯哪，顾维你就等着我凯旋吧！”
　　“好。”
　　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我敛敛神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结合以往的采访经验，一份名为“拿下研究所”的采访计划很快就新鲜出炉了，其主导思想是先易后难，先把刘科长的给我指定的人选采访完了，然后……再……各……个……击……破！
　　作为校友兼师兄的齐峰虽然很忙但还是配合我完成了采访工作，但是在我兴致勃勃地准备采访村民时却惨遭滑铁卢，蒲草村的村民根本不愿意接受采访。
　　蒲草村的村民们都很善良，但是固执起来也真的很让我抓狂。当我到达他们家时，他们会非常热情地招待我，会拿出美味的食物给我品尝还会陪我聊天，但是一旦我说到采访的事儿，不管前一秒我们聊得有多开心，还是会拒绝无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抵制采访，向他们解释我的采访性质没用，保证会尊重他们的隐私也没用，甚至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他们拒绝的理由，每次都是一句“小赵啊，我是个乡下人不会讲话，你还是找别人吧”，这几乎都成了标准答案了。
　　这天晚上，我又一次从村民家无功而返，心情低落。我趴在石桥的护栏上看着桥下的河水发呆，四周都是黑漆漆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河水流动的声音。一阵风吹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失意到连黑都忘了怕了。
　　“怎么？想不开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齐峰，夜色里露着白牙冲我笑。
　　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齐峰在工作之余也是个非常逗比的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放狗吓我就可以看出来，可是此刻我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贫嘴，只恹恹地“嗯”了一声。
　　“遇到困难了？”齐峰也学着我的姿势趴在桥栏上。
　　“嗯，他们根本不愿意接受采访。”
　　“我早猜到了。”
　　我扭头看他。
　　“你知道当初公司跟村里签租地合同签了多长时间吗？”
　　我摇摇头。
　　齐峰笑了笑，“你肯定想象不到，谈了三年蒲草村才答应。”
　　“为什么啊？这不是一个双赢的事情吗？”我不解。
　　“是啊，在我们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可是‘我们’不包括这里的村民，他们不稀罕我们所说的‘赢’他们满足于他们之前的生活觉得那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他们也不希望被打扰，但是公司看中了这块地，所以谈了三年都没有放弃，然后三年后我们还是签了合同。”
　　“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你。”听了齐峰的话，我有些惭愧，说到底还是我的前期准备没有做好，没有去了解蒲草村的资料，也太急于求成了。
　　“大记者，明天采访我陪你去吧，好歹我在这儿比你多待了半年，起码混了个脸熟。”
　　“师兄，你真是我的亲师兄！”听到这句甚得我心的提议，我立刻抛弃刚刚的失落谄媚地抱起了大腿。
　　齐峰一脸怀疑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刚刚是在博取我的同情心呢？”
　　我嘿嘿一笑，“where where。”
　　回去的路上，我对着月亮感叹，“想成为一代名记真特么的不容易啊！”而因为我的发自这句感慨，齐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齐峰和我一样也住在研究所里，他住在三楼，走到二楼时，我叮嘱他，“那个，师兄明天你别忘了啊。”
　　齐峰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研究所的一个工作人员，他从楼梯拐角处冒出头来笑眯眯地说，“小两口明天是要去哪儿啊？”
　　“周大哥你误会了，我和师兄不是那种关系。”我一听这话，赶紧解释道。
　　“是是是，是我误会了，那个，大家早点休息啊，我睡觉去啦。”周大哥呵呵笑着说，可是他的表情明明就是不信的样子。
　　我无辜地看向齐峰，齐峰冲我耸耸肩，表示他也没辙。
　　也对，这种事情的确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我冲齐峰挥挥手就回房间了。
　　知己知彼，才有可能百战不殆，我开始整理蒲草村的资料。等我整理完资料，已经十一点半，也不知道顾维有没有睡觉。才这样想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拿过一看，哈哈，是顾维。
　　“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
　　“因为我打喷嚏了。”难得的，顾维愿意配合我。
　　我拿着手机躺在床上，“顾维，我好像得在这儿待好长时间了……”叹了口气，我接着说，“比我想象得难多了。”
　　“没事，我等你。”
　　“可是，我一想到圣诞节都不能回去，我就不开心。”下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而按照我现在的进度，下个星期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顾维停顿了一会儿，我在这头抢白说，“那个什么，宋小花说得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对吧。放心吧，我看得开。”
　　“你真是这么想的？”顾维的声音隐隐透着笑意。
　　“当然！！”仗着隔着电话顾维看不到我飘忽的眼神，我说起瞎话来得心应手。
　　顾维这回是笑出了声的。
　　我脸一红，“那个什么，我在外面你不要挂念我，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就这样了，赚钱压力大，我要睡觉了。”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
　　马上，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是顾维的信息，“赵和和，我想你了。”
　　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觉得很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