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尾指相扣》陌露

62、第八章

　　脸颊上冰冷的触感将我的意识从混沌的黑暗之中唤醒，全身的灵力不受束缚般纠结在身体的周围，随着意识的苏醒，那些外泄的灵力像是找到了入口一般疯狂得往体内钻去。
　　身上像是压了千百重担，那些灵力从每一个毛孔涌入体内，被挤压的触感像针扎似的使我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如蚕茧般包裹着全身的灵力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浑身被强行挤入了大量的灵力，浑身酸痛的我就连轻轻抬动一根手指都难以做到。
　　额上的冷汗顺着鼻梁滑过脸颊，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汗珠在皮肤上的滑动。

　　慢慢调整身体的控制权，一个软软地微凉顺着刚才冷汗滑过而留下的痕迹缓缓地移动，让我吃惊地是那指尖隐隐传来的温柔，这样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我记不清了，当时间变得漫长，属于人类的那份感情也已经变得模糊不已，随着那抹冰冷离开皮肤的瞬间，睁开了双眼。

　　蓦然张开的双眼不能适应眼前的光线，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适应，入眼白色的穹顶，因涌入脑中的大量信息而一度紊乱的思维开始重新工作。
　　这该是虚夜宫特有的建筑风格，僵硬的脖颈后还带着一丝酸痛。我……回来了吗？
　　轻瞌上眼睑，回想逝去的几十年光阴，只是觉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该打的打了，该杀的杀了，该救的也救了，那又有什么用呢，死了的还是死了，最终我还是什么也没做到，突然感觉好累，只想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就这么永远永远地睡下去算了……

　　“醒了？”倏然响起地熟悉嗓音，让我再次睁开了双眼却没有回答，“你在怪我么？”
　　“……没有，只是觉得很累而已……”直直看着天花板，我幽幽地说道，“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这样就想逃避了？”保持仰面躺着的姿势，我看不到小乌的表情，只是觉得他一定蹙起了眉头。
　　真想不到自己也有装鸵鸟的时候呵。
　　没错，我是想逃了，什么崩玉什么蓝染什么尸魂界我都不想管了，尸魂界败了与我何关？死神的世界变成何样又与我何关？还不如把这些全扔了回家去呢！是啊……回家……可是，还回得去么？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久久得不到我得回应，小乌再次开了口，“这不像你。”
　　“呵，我一直在想，这多年时间内发生的事到底是真实的么？”强忍着肌肉的酸痛，将左手举到了面前，手掌在窗外投进室内的光照耀下变得有些透明，“现在的我又是真实的么？我快分不清了……”
　　这回换成了小乌陷入了沉默，房间静静的不带一丝异响，各自不语着久久没有出声，就在我以为就这么沉寂下去的时候，小乌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这是在否认自己……还是在否认我们？”
　　“什……哎哟！”小乌的话让我猛地扭过脖子想要看向一边，却因为那些仍旧僵硬的肌肉，使得后脖颈处传来一阵抽痛。
　　我郁闷，竟然因为动作太大把脖子扭到了，真丢脸！
　　血液渐渐涌上了脸部，刚想伸手向脑后摸去，一只手先一步贴上了我的后颈轻轻往上一托，未等我反应过来，紧跟着下颚又被扣住，虽然不是很用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顺着那只手使力的方向转去，下一刻望进了一汪冰绿，纯净到没有一点瑕疵的绿让我心头一震，目光闪烁地想要避开那双眼睛，可扣在下颚的力道却不容许我的闪躲。

　　小乌那双让我经常不敢直视的双眼现在锁住了我的一举一动，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从我的双眼里看出了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事实。
　　一直以来，我很少会直视别人的眼睛说话，这样确实是有些不礼貌，但我就是不喜欢，不喜欢那种随时会被人看穿心中所想的感觉。
　　如果现在扣住我的换做是别人的话，我绝对是直接一刀劈上去了，只是眼前的这位我怎么也下不了手。

　　“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否认的是谁？”明显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却没有松手，只是再一次问道。
　　迫于无奈，我只得认命地对上小乌的眼，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得到自己的倒影，看得到其中透出的坚持。
　　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到底都为了什么……”
　　是啊，现在仔细想想，我的人生似乎都没有了所谓的目标，可笑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弄明白自己来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十年，这算不算是虚度年华？

　　“你在质疑自己的存在意义吗？”虽然挂在句末的是个问号，那语气却是肯定的陈述句，“那么曾经被你救过的我是否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迷茫，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在恨自己没能抓紧对你来说的重要东西，人一旦失去了这个就会手足无措，就会忙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点任何人都一样……包括曾经的我。”
　　“……”
　　“……认定自己想做的事去做就行了，无需想这么多理由，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也无需因别人改变。”
　　不需要想这么多理由么？只是由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所谓的随性而为呀。
　　是啦是啦，我干什么去想这么多，来这个世界也不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莫不是要我去拯救尸魂界吧？
　　有些豁然开朗的我心情回转了许多，没想到小乌也会开导人呀？

　　“再者说靠精神意识凝结灵子组成的魂魄，自我的否认无异于慢性的自杀，难道说你就是想用这种愚蠢的方法自我了断吗？只不过因为一件自己没能做到的事就全盘否决了目前为止的所有，我该说你是笨蛋吗？”
　　“……”
　　“……”
　　“……请问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是不是有人说了一个与我完全不相干的形容词？”刚刚产生的一点点感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相干吗？我觉得已经形容得很婉转了。”某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哦，比起某破面经常挂在嘴边用来形容别人的某个专用名词，‘笨蛋’的确算是很温和的了……
　　我忍！！

　　？对了，之前小乌有说他也有过重要的东西吧？！
　　“你刚才说……你也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我突然变得有点八卦。
　　“……恩。”小乌的表情让我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重要东西’是什么了。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人家的隐私么，这么问也太不礼貌了，于是赶紧补充一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当我没问！”
　　小乌没有回答，只是放开了之前一直托着我脖子还有扣住我下颚的手，站直后背过身，将手放回了平日里一直插着的侧袋中，我郁闷，不会是生气了吧？
　　就在我后悔不迭的时候，小乌的声音缓缓地飘进了我的耳内：

　　……那样东西，你也知道的……

　　？？？？
　　几个硕大的问号顶在了我的脑袋上，可是没等对方做出些解释，几股强劲的灵压突然出现在了虚夜宫外围的几处。
　　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些灵压……”
　　“至少是副队级以上。”小乌顺口接过了我的话，“尸魂界的援兵吗？”
　　“一、二、三、四……队长级灵压的有四个？嚯，山本老头子大手笔啊。”竟然真的派十三番队长前来虚圈了，不是说要等到冬季决战吗？还是说因为黑崎一护等人的行动提前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只是为了来救井上织姬，按照山本老头子那种惜才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会派出四个队长只为救一个人类。
　　既然出动了队长为什么又只来了这几个，为了防止蓝染方面的偷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呐，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吗？
　　但是，我也不想在这样等下去了，还是早点结束这一切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小乌出声唤醒了沉思的我。
　　我站起身，肌肉的酸痛感褪去了不少，活动了下全身，然后站到了小乌的身边，“你不去要紧么？”
　　毕竟他也算是十刃嘛，说到十刃，我突然想起来我昏过去的时候小葛还重伤躺在一边接受治疗呢，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我竟然把他忘了，汗。
　　“还不需要我出手。”
　　“是啊是啊，还不需要我们的第四十刃大人出手呢！”其实小乌也挺自傲的，以前看动画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有个性我喜欢（偷笑），“那小葛呢？我昏过去之前他还在那边疗伤呐。”
　　“……反正没死。”刚还夸他呢，怎么突然别扭起来了？
　　“啊？哦。”那还是等会儿去找他吧，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不过……

　　“小乌！”
　　“？”侧了侧头示意我继续。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有一天突然让你选择、选择我或者是……是蓝染，你会选哪一个？”说完，我看了看小乌的侧脸，仍旧是面无表情地样子，但我却注意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和眉宇间微不可见的蹙起。
　　小乌没有回答，是我意料之中的，但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选择题也真是有点可笑幼稚了。
　　“我随便问问的，你不需要回答。”我收回视线，低头向门口走去，“走吧，我有事想找蓝染大人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