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杀》子拉加奈

3、冷月三杀

　　凌御风看了一眼碧疏桐，碧疏桐却仔细打量着高胜寒，一脸严肃地道：“你是听谁说的？”
　　高胜寒道：“江湖上人人都这样说，我也不认得是谁。本以为今晚这里一定会很热闹，却没成想到就我一个人。”
　　碧疏桐“哦”了一声，绕到高胜寒身前，盯着他问道：“那你可知冷月三杀？”
　　高胜寒看了一眼碧疏桐，笑道：“当然知道了，听说是三个美人，却不知有没有姑娘你美？”
　　碧疏桐嘴角一翘，紧接着脸色一沉，向凌御风道：“凌公子，你怎么说？”
　　凌御风沉吟了片刻，道：“兄弟，我今晚的确要在这里会冷月三杀，但我不希望有外人在一旁观战。不管你从哪里听到的，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离开。”
　　高胜寒见凌御风说得认真，表情严肃，就更加好奇了，“凌大哥不许我观战？这反倒让我更想观战了，不知有何不妥吗？”
　　凌御风犹豫道：“这个……”他的确想不出有何不妥，因为他就没想过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高胜寒见他表情为难，只好道：“我不知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留在这里或许还会拖累大哥。那好，我这就离开……不过，就这样离开，未免有些遗憾……”
　　凌御风“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不喝一杯，又怎能算得上兄弟？”
　　高胜寒大喜道：“好，小弟与大哥共饮一瓶，只盼日后有机会多畅饮几杯。”
　　高胜寒从凌御风手中接过一瓶酒，一口饮了半瓶，又交给凌御风。
　　凌御风接过酒，道：“如果兄弟明晚还在洛阳，那明晚这个时候，我在此恭候兄弟。”
　　高胜寒点头道：“好，不见不散！”
　　碧疏桐在一旁冷冷地道：“你明天晚上要做的事情还是真不少啊。”
　　凌御风没有理她，举起酒瓶，酒还未入口，便觉一枚金色暗器向自己打来。凌御风随手甩出酒瓶，挡开暗器，“啪”的一声，酒瓶摔在了地上。又“叮”的一声，一枚金色的弯月铁片掉在了碎酒瓶上。
　　凌御风向对面栏杆望去，道：“我早就知道你来了，却没想到你会这时出现。”
　　只见栏杆后跃出一人，一身黄衫，衣摆闪着金光，眼角抹着金黄色的胭脂，整个人像用黄金堆起来的一样，虽然很美，但太刺眼了些。
　　这位黄衣姑娘看起来比碧疏桐大着两岁，眼睛不是很大，眯起来像弯月一样。
　　她现在正眯着眼睛向凌御风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那你不早说，害得我在栏杆后面躲了半天，真是一点也不舒服。”
　　凌御风道：“那你为何又忍不住出来了呢？”
　　黄衣姑娘道：“因为我不想你死得太早，更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凌御风“哦”了一声，一脸迷茫。
　　黄衣姑娘手指着地上的酒，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酒有毒吗？”
　　此语一出，三人脸色均大变。
　　高胜寒道：“你……你胡说，这酒是凌大哥自己拿上来的，我刚才喝了一口，根本没毒。”
　　黄衣姑娘道：“不错，你刚才喝了一口，原本没毒的酒就变得有毒了。你喝的时候就在里面下了毒，当我不知道吗？”
　　高胜寒登时满脸通红，怒道：“你胡说，我为何要在里面下毒？”
　　黄衣姑娘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说不定凌御风仇家甚多，你就是其中之一呢。”
　　高胜寒指着她，一脸怒意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今日才与凌大哥相识，怎么会是他的仇人。我知道你是何用意，你只不过是想离间我们。刚才你想偷袭凌大哥，却没有成功，凌大哥用酒瓶挡暗器，你便说酒里有毒。你是怕我留下来帮忙吗？”
　　凌御风微微一笑，黄衣女子却“咯咯”地笑出声来，道：“好聪明的年轻人，我这点小伎俩就被你识破了。不过凌公子，你也是聪明人，自己想想吧。我的确想杀你，但也犯不着用暗器偷袭你，否则我们也不用定下时间、地点相会了。”
　　凌御风点头道：“你的确没有这个必要，但也请不要冤枉我这位朋友。他不会留下来的，是吧？”
　　凌御风看了一眼高胜寒，示意他离开。
　　高胜寒却摇了摇头，道：“我原本是要走的，但如今一定要留下。我不知道凌大哥要会的竟是如此阴险毒辣的人。凌大哥武功之高，自然不用怕她们，但是她们阴毒狡诈，大哥是君子，恐怕要吃亏。”
　　黄衣女子“哈哈”一笑，道：“凌御风是君子？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姓高的，你愿意留下来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人也费不了什么事。只是凌公子，小心等一下背后偷袭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这位好兄弟。”
　　高胜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凌御风无奈道：“我现在让你走，你肯定不会走了？”
　　高胜寒道：“大哥既然知道，又何必有此一问？”
　　凌御风叹了口气，道：“好吧，但你答应我，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出手。”
　　“不出手？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留下来看看冷月杀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高胜寒坐在了一旁，他打定主意，如果有变，就立即出手。

　　夜很静，除了他们四人，就只有路上的打更人了。
　　他们都在等。
　　碧疏桐和黄衣姑娘分坐在两张桌子上，都面对着凌御风。
　　而高胜寒则坐在角落里，凌御风不让他坐得太近。
　　四人都很沉默。
　　还是凌御风先开了口。
　　“两位姑娘，我们可以先说说话。今夜过后，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可能再说话了吧。”
　　黄衣姑娘微微一笑，道：“好啊，不知凌公子想说什么。”
　　凌御风道：“这位一定‘黄杀’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黄衣姑娘道：“我不姓黄，我姓金，名月波。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告诉你也无妨。”
　　凌御风道：“原来是‘金杀’，你们冷月杀究竟有多少美人呀？”
　　碧疏桐道：“无穷无尽。你听过‘千面蓝杀’没有？她一个人可以变身千百人。”
　　凌御风笑道：“那好极了，我今晚倒想看看这位千面美人究竟是如何变脸的。”
　　碧疏桐道：“可惜她今晚不来。她若来了，你会死的更舒服一些，因为她对付男人很有一套。”
　　凌御风道：“是吗？那真是可惜得很。以后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千面蓝杀，毕竟我也是个男人……唉，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做这些杀人的勾当。冷月杀，冷月杀，每逢月圆夜，子时必杀人……”
　　凌御风仰天望月，月正圆，子时将至。
　　金月波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明白，为何天下间会有那么多人要花钱来请我们去杀人。这是不是应该叫做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了呢？”
　　凌御风知道，正是因为有人想杀人，冷月杀才有生意可做，便问道：“那可否告知，究竟是谁要买我的项上人头呢？”
　　金月波道：“我们做生意是很守行规的，不会透露买主的身份，这个就恕难回答了。”
　　凌御风又道：“还有一点我不理解，对待一般人，你们都是一对一，从来不打招呼，对我就可大不一样了，不但约定时间地点，还一次来了三个，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碧疏桐冷笑道：“过一会，还有你更意想不到的荣幸。”

　　“梆——梆——”
　　楼下的打更人敲了几下棒槌，众人便知子时已到。
　　凌御风不再说话了，看着街上的打更人，似乎在提醒金月波和碧疏桐，时间已经到了。
　　金月波道：“等姐姐来了再说，说好了一对三，我们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凌御风道：“你姐姐不是已经来了吗？”
　　金月波奇道：“哦，你看见了？”
　　凌御风道：“我的确想看看你姐姐的真面目，说实话，扮成打更人的样子，还真不太好看。”
　　街上的打更人一惊，抬头向凌御风望去，朗声道：“凌公子好眼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转眼间，打更人已经飞身上了三层，脱去打更人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紫袍。
　　这位想必就是“紫杀”了。
　　紫杀的年纪看起来要比金月波大了五六岁，面无表情，说美不美，说丑不丑，比起金、碧两位姑娘，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受欢迎。
　　凌御风微微一笑，道：“从我和碧姑娘上楼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别人听到碧杀的名号，跑都来不及，街上安静得不像往年的中秋佳节，你却还敢留在街上，我实在很佩服你的胆量。”
　　紫杀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
　　凌御风道：“因为我还不确定。或许你和我这位高兄弟一样，是一个不怕死的小子。但你打三更天的更时，我就知道你就是另一个冷月杀了，因为冷月杀杀人从不迟到。”
　　紫杀冷冷地道：“你确实不笨，但也不太聪明。你应该在我们全部现身之前，就逐一将我们打倒。如今我们三姐妹联手，你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
　　凌御风道：“因为我还有好多事情不明白，想问上一问。”
　　紫杀道：“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话音刚落，紫杀便已出手，真是攻其不备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