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天堂投错胎(GL)》於是

22、第二十二章 阎王殿

　　几坪数病房里，躺着一名昏睡病人，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手腕、脸上插满管线，仪表器电图平稳，苏惟真的确如此，躺二个星期，表面伤口逐渐愈合，脑内瘀血不散，恐有危及生命，连日来苏惟真生命迹象不稳，好几次发出病危，紧要关头救了回来，却不见苏醒。

　　「阿姨，去休息吧！你好几天没阖眼，身体怎受的了。」傅亦舒也知道劝不动夏娟，自作主张请了看护，转头对那看护吩咐，「床上病人有异状，马上联络这支号码。」抄下一组号码给看护，傅亦舒拉起夏娟，搀扶着可能随时会晕倒的她。

　　可能因为疲态，夏娟历经一星期等待，心力交瘁，「他怎就不醒，不是救回来了，都躺了好几天，会不会是病变，亦舒我们换医院看看，会不会没诊出其他病因。」

　　傅亦舒说：「陈医师说惟惟后脑遭撞击，影响到中枢，又有内出血，才会有昏迷不醒迹象。」

　　「她还能再醒来吗？亦舒。」

　　「阿姨，会的，她一定可以，我们要对她有信心。」见状，傅亦舒红了眼眶，湿润了眼角，猛然吸吸鼻子，安抚夏娟不安的心情。

　　车祸距今过了两星期，落网的嫌犯车子，搜出了不少毒品，确定有贩卖一级、二级毒品嫌疑，已经全部收押，其他细节都交由陆弘。

　　那日，忡忡到医院，接过处理案发现场同仁，拿到的行李袋和证件，确定是苏惟真没错，傅亦舒心口一恸，看向急诊室外亮起的灯，失了控要闯进去，幸而一旁警员拉住，喊道：「长官，里头再手术，你进去帮不上忙，还是坐下来等，刚才出来护士说了，手术长达好几个小时。」

　　傅亦舒莫可奈何点了头，推却了警员搀扶，明明已经送到车站，为什么没亲眼看她进站，就差那么一步路，可以避开这场意外，傅亦舒精致的面容，隐含着哀恸，自责几乎淹没了她。

　　这时，黎耀扬一脸焦急，沿着长廊跑来，见到傅亦舒、几名警察已经候在急诊室外，方才到出事地点，听到有伤者送往医院，结束完警方盘问，不停歇往这赶来。

　　傅亦舒见黎耀扬这样子，对黎耀扬怒目而视，没一会走到他面前，冷静舒缓了自己情绪。

　　「和她约在超商是你？」肯定的说。

　　这一次，黎耀扬惊慌了，「对不起，我只是约她看演唱会，怎会发生车祸，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从傅亦舒指责中，黎耀扬希望幻灭了，伤痛的抓着头发，半激动状态说着。

　　「不是谁的错。」那一刻，傅亦舒垂下了眼。

　　那一晚，像过了一世纪，时间缓慢的难熬，终于手术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宣布了苏惟真伤势，伤者受到严重撞击，头部着地，有挫伤、内出血情况，目前是稳住了伤者伤势，后续还要观察。

　　这一过，过了两周，夏娟没日没夜守着苏惟真，每天睁开眼，想着问的都是苏惟真，傅亦舒看着难受，好几次在夏娟面前红着眼，频频对夏娟道歉，「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警察，惟惟就不会发生这事，阿姨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那个眼角含泪，悲伤抓着夏娟的人，再也忍不住伏在夏娟肩上。

　　「傻孩子，我的孩子我还不了解，惟惟是什么性子，哪是你使唤的动，好了别哭了，看着阿姨心都痛了。」夏娟虽然这样劝傅亦舒，又何尝不是泪眼婆娑，她看过好几次惟惟情况，那满身伤痕和插管，惊恐的日日睡不安稳，怕这一闭眼，惟惟在睡梦中就这么走了。

　　在苏惟真昏迷中，吴惠歆一手包办了，夏娟的生活起居，有吴惠歆的陪伴，傅亦舒才得空回局里，陆弘知道傅亦舒不好受，接手后续案件审问，让傅亦舒不用忙着两边跑。

　　「我不要什么好出生好生活，我要回去当我自己，你听到了没。」

　　眼前的小阎王，盘腿而坐半飘浮在空中，彻头彻尾看着病房一切，没有情绪的瞥了苏惟真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面无血色，气息微弱，即使有仪器维持生命，脸色丝毫没有回缓，若不是小阎王发现错误，命手下及早来，用法力维持住伤者灵识，恐怕车祸没三天，苏惟真就已经进了太平间。

　　一切来的措手不及，苏惟真犹记那时，在超商和黎耀扬通电话，但手机讯号太差，一路讲到店外，突然马路上一辆轿车冲了过来，再她反应过来，灵魂离开驱体，两名灵界使者，拘着她说：「生死自有天命，苏惟真随我来。」

　　不甘心的走向黄泉路，那种突如其来的死别，沉重压在心口，悲伤不及的苏惟真，被带上了阎罗殿，抬起头看见殿上的审判着，像是古时候官服着装，年经的不似电视演的那种，魁武威严的阎王。

　　刹那，殿上缓缓有着声响，「朱惟真，生于x年x月，得年八十七岁，死于车祸，生平为善不多，爱嚼口舌搬弄是非，对长辈苛刻，无视丈夫、子女、父母，换得年老孤苦，于H市某住独居，今日发生车祸身亡，以上可有误。」

　　判官依照的生死簿记载，详细宣读死者生前记事，幽暗的大殿上，格外显得阴森，苏惟真听得一脸疑惑，堂下站着只有她，还不及答话，阎王先冒出声：「不像，她那年岁，有没有看错，抓错了人？」

　　短短一句疑问，堂上堂下吵成一片，完全无视当事人，不改往日泼辣性格，苏惟真回过神来，弄清楚来龙去脉，火气一上升，管他是判官还阎王。

　　「那谁、你、还有你，莫名其妙拉我上黄泉，现在怎样？抓错人，我白死了？有没有搞错，阴间也搞误判，还有没有天理，投诉窗口在哪，快说在哪…」苏惟真大辣辣往台上一站，指着堂上堂下相关者开炮。

　　饶是身分高了好几阶的小阎王，这会都哑巴吃黄莲，底下大鬼、小鬼，狗腿的先一步，拦下了苏惟真，人前人后说好话，安抚着苏惟真别冲动，一切都还有转机，于是乎有了人间行。

　　为了弥补错误，小阎王派人上人间，每一个生者都有一缕魂魄，当灵魂离体，生者魂识消散太久，会影响生者意识，即便他日还魂，也会有其他缺陷，为此小阎王破例，让小鬼在人间使用法力，凝聚住苏惟真灵识，但维持时日无法太久，身体终归要有灵魂回归，否则最终还是会消亡。

　　小阎王带着苏惟真前往医院，以法力强行迫使苏惟真灵魂回归，本体发生了抵制作用，苏惟真灵魂被弹了出去，几次反覆进入，都无法顺利融合，判官苦思之下，告诉小阎王，「找太白金星帮忙，想他老人家，和阎王交情颇深，必会帮我们一把。」

　　「荒唐，糊涂，人命关天，何以潦草行事。」不消一日，太白金星让小阎王请来，此人仙风道骨，慈眉善目，让人如沐春风，「这一世，木已成舟，何不向前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或许变数也是定数之一，苏惟真你一生虽少做好事，亦无行恶，本仙愿以己身，助你下一世许个好人家投胎，一生平安顺遂。」

　　多动听，平安顺遂一世，多么吸引人的条件，可是抑在胸口沉重，没能忍住流露哀伤。

　　恐怕是太白金星清澈眼睛，抹上一丝温和、严谨气息，对于错判结果，好似无可奈何，虽惋惜却不能改变。

　　连日不及感受的悲伤，如波浪席卷来，苏惟真不由得脸色黯淡，「为什么？真的没办法回去？」

　　「小阎王曾在你肉身下了禁制，回去并非一时半刻能做到，你的灵魂当时被拘走，肉身处于空窗，受到人间游魂入侵，灵识有溃散之疑，恐怕得仙界灵药辅助，方能完全凝聚，回归肉身更需机缘，仙界有条文，非玉帝赦命，无一仙者能取仙药使用，更别论是用在凡人身上。」太白金星轻轻摇头，不由得往天界一望，反覆思量下，轻轻叹息。

　　「是吗？那我想再看看她们。」

　　这一眼，痛了苏惟真双眼，那个一直坚强的女人，颓丧站在长廊，听着主治医师诊断，眸中没了往日神采，不放弃地抬起泪眼，拉着医师衣领，略微高分贝的说，「不是做了第一时间抢救，为什么不能醒来，一定有其他方法，你再想想，这里可是H市最顶尖的医院，你若不行还有谁能救。」

　　终于傅亦舒情绪爆发了，一直不敢在夏娟面前垮下来，这会当着医师的面前，再也撑不下去，若不是林溪及时出现，看到的就是傅亦舒跪在地上。

　　「亦舒冷静点，陈医师只说可能会发生，没有用肯定句，你不是才对阿姨说，要对惟惟有信心。」林溪尽可能稳住傅亦舒身子，基本上陈医师诊断是，尽人事听天命，苏惟真若长时间不醒，脑部缺氧严重的话，有可能引发器官衰竭，要家属有心理准备。

　　「我最终骗不了自己，不是吗？」

　　那一眼不只穿透过林溪，见到傅亦舒面如死灰的模样，苏惟真焦急一到傅亦舒面前，说：「恶婆娘，你哭丧啊，人都还没死，哭什么哭，搞得我也想哭，不准你流泪，丑死了。」说罢，抬手往傅亦舒脸上拭泪，指尖却穿过了她，这一幕更提醒了苏惟真，他们已经不再同一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