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实录》一二斤雪

12、12不明所以

　　我开着车直奔学校而去，到了校门口我要下车，孔庆维拉着我不许我走，“你还真的要去上课？”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

　　孔庆维一脸委屈样，“你丢下我不管了。”

　　装得跟真的似的，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流氓吗？“你傻了，这里是校门口，你还能闲着，自己在附近遛一遛，指不定能钓上几个妹子。”

　　“谁稀罕！”

　　假模假样的，一个流氓还敢不务正业！“好吧，再次验证了你和霍瀚的真爱，连钓妹子这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你都不稀罕了，待会我下了课，帮你给霍瀚打个电话试试，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孔庆维突然很认真地问我，“小猫哥，你不敢逃课吗？”

　　“我为什么要逃课？”

　　“当然是因为有更好玩的事等着你了。”孔庆维看出我有兴趣，继续说，“你难道认为我特意从新加坡跑来，只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吗？”

　　简不简单和我有关吗？我很想这么说，可很快我又想到，自己不能再鬼打墙一样围着傅仙人打转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刺激的事找上我，我怎么能拒绝掉！“如果是不好玩的事，我会翻脸的。”

　　“你肯定舍不得和我翻脸，你看你都安分守己这么久了，是时候活过来了。”

　　虽然我笃定孔庆维不会带我去参与违法乱纪的事，但是还是没想到，他所谓好玩的事，居然是参加帮派高层聚会！

　　在远郊的半山上一个山清水秀视野开阔的地方，我们去的路上，孔庆维给我说是去做什么的时候，我虽然够淡定没有大呼小叫，但还是忍不住抱怨说，“这是要给我惹麻烦呢，去见那些人，你们谈崩了随时把枪掏出来，你觉得我跑得比子弹快吗？”

　　孔庆维随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满不在乎地说，“吓着了？你在开车，你随时可以停车不去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犹豫，“不去不就破坏你的威名了，你这么在乎名声的一个流氓，会放过我吗？”

　　“你冒犯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和你计较，你还能在这里。”

　　我看着孔庆维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靠不住，但我把心一狠，还是说，“反正也上高速公路了，去就去。”

　　我们到的时候，山下已经被封路了，孔庆维探出头去露了一面，封路的人就对我们放行了。山道上把车停满了，全是来头不小的豪车。我开始觉得紧张，毕竟就是我和他两个人，万一他不认轻重惹祸上身，他被砍死砍伤，我能幸免于难吗……

　　孔庆维说把车往里开，给我们留了车位的。大概是因为孔家在这个道上的地位也不低，所以这个车位是较为靠前的。下车后，我看到来的人中西方的都有，鲜有面目可憎之徒，个个都有礼有节，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品质上乘。孔庆维看我的目光游移，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以为只是喊打喊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什么年代了，思想别这么守旧！”

　　是啊，高智商犯罪最可怕，如果人家不是喊打喊杀，放毒气丢放射物也是够吓人的！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是比较害怕，因为孔庆维居然安抚我说，“别怕，霍瀚是什么人，你哥又是什么人，你认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对象吗？更何况还有我啊。”

　　有他难道还靠得住？我看人家来的这些大佬，除了携带女眷，都是身后跟着保镖的，一旦出事了，至少还有人墙挡着！就我和孔庆维看上去最潇洒，我们就两个人，出事了要逃命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但是被人追上了打群架的时候吃亏啊……

　　虽然我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但事到临头才打退堂鼓，这不是我的风格，这时候我哆哆嗦嗦的反而引人注目，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不就是赴宴吗？觥筹交错的场合，我什么时候怯场过！

　　进门时，有保镖在外面没收手机，我看到那些携带的女眷都一个个打扮得端庄正式，像走红毯秀一样，反观我这样学生打扮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的，真叫异类。孔庆维让我挽着他进去，他说，“每个人有自己的风格，你这种穿法能入我的眼就够了。”

　　“谢谢你的鼓励。”我挺胸抬头，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就掉价了，不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在这里聚会，他们做□□的不怕被人一网打尽，我一个来参观游园的群众还怕什么！

　　其实是真的没必要怕，如果忽略掉在场人士的身份背景，这也就是一次一年一度的酒会。进场之后的寒暄相聚，和以往我参加的每次宴会一样，隆重奢靡，稍微牵扯到机密问题的会议，大佬们都进入了内屋商讨，我和那些人的女眷一起，做了称职的花瓶，在会场里走来走去。

　　孔庆维带我来这里，是知道我不怕惹麻烦吧，这种地方，换了良家妇女还真是不会来！

　　过了两三个小时，大佬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什么恐怖的表情，感觉大家一团和气，像是开了个普通座谈会一样。孔庆维走到我身边笑着问我，“玩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有特别的新意，却足够大气，架势十足，来参加这种宴会，应该也不只是为了显摆财力，别的目的，到底有多不可告人之处，我有些好奇，“你呢，谈了些什么？”

　　孔庆维挑着眉，很有拿乔的嫌疑，“你真的想知道？”

　　“有很严重的事吗？”不是我好奇心泛滥，只是一般情况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来着，大佬们开会讨论某人的生杀大计，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要多暴力有多暴力，但是在讨论后，却可以泰然自若地出现在人前，保持着人面兽心的微笑，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斯文又客气。

　　就像现在我看到的一样……旁边有人举杯过来和孔庆维絮叨，我从服务生那里拿了一杯酒走开了……如果我的眼神没错，我好像是看到服务生怀里有把枪……

　　果然是大佬们的聚会，即使那个服务生很像是来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可是人家目光如炬，简直让人无法直视，我怎么能怀疑人家的身份呢！

　　我本想躲在一个角落里安静观察一下这些人，可孔庆维很快打发了那个人走了过来，“今天是有点事情，不过和我们没关系。你别东张西望好奇心这么重，知道的越多……”

　　我随声附和，“……死得越快……”

　　孔庆维哈哈大笑，“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他那得意的样子，就像是在嘲笑我太傻，我哼了一声，“你该来也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吧，浪费我一天时间，也不是很有趣嘛。”

　　他完全有理由自己一个人来，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把我拖来，难道是用我来撑场面的！

　　他的目的自然不会这么痛快地告诉我，“很有趣的事当然有，只是你自己没发现……”他的笑容很值得怀疑，而且嘴上又故意卖关子说着，“算了，以后你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现在就告诉你，多没意思。”

　　这是一种想引人上当的感觉，我试探他说，“随你怎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掩饰自己很无聊而已！”

　　孔庆维不以为然地笑笑，“被你发现了，真对不起。”

　　事后，我开车下山，孔庆维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用很诡异的目光盯着我，我诧异地回看他一眼，他立即撑起身子，严肃地问我，“你真的没发现……”

　　“发现什么？”我仔细看过了，来来去去那些人，没一个我见过的，他们也并没太注意过我，我还是很少遇上这种把我当做路人的环境！毕竟是做大佬的，眼界就是高。

　　孔庆维自顾自地笑得很开怀，“算了，你这么迟钝我还能说什么好呢？”

　　他越这样神神叨叨的我越觉得诡异，“有什么事我一定得知道吗？”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极力想掩盖真相，可是又按耐不住想公布答案的味道！

　　虽然他是个好事之徒，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说，“没事，你现在不知道也没什么，等你自己发现的那天，才真的有趣了。”

　　装什么神秘，谁稀罕知道那些事，我才不想不明不白惹祸上身呢！我把他送回酒店就要走，已经入夜了，我早出晚归一天做司机，什么好玩的都没碰上还被人笑话，我不想理他了，“我走了，你自己把霍瀚小老婆照顾好。”

　　孔庆维挽留我，“你不想再玩玩它了？”

　　我似笑非笑说，“你还想我带你去飙车！”

　　孔庆维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快回家而已。”

　　我能感觉到他这话中没什么歧义，眼神里也没有危险的气息，可他一个流氓分子，深更半夜不想让我回家，又没有歪门邪道的意思，难道想拉着我回房讨论人生意义？！“你怎么了？”

　　他再接再厉又问，“今晚留下来陪我不行吗？”

　　他这么缠着我不让我走，到底是不想我面对什么？他在阻止什么事发生吗？“为什么？”

　　“没什么。”他嬉皮笑脸地松开手，“我明天的飞机，不用来送我了。”

　　“谁想送你。”

　　我转身想走时，他又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我走以后，祝你好运了。”

　　他这是在暗示我快倒霉了吗？！我回头，看到他没心没肺地笑容，这个人，绝对是对我瞒了什么事！

　　我回到家里才将手机重新开机，赫然在目的是三十多个未接来电，除开某个朋友的电话，绝大多数都是傅九卿打来的，他到底怎么了，叫我滚了，又自己贴上来，做事颠三倒四，是他研制了什么新药拿自己做活体实验了吗？药效也太神奇了，快把他整个人的品性给颠覆了！

　　我回电话给他想问个究竟，他一接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匆匆忙忙就说，“我现在没空，以后再联系。”

　　他又挂我的电话，真的是吃错药了！

　　现在的事，如果仔细推敲一定会发现些端倪，但我更明白，能够置身事外才是我该做的……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管他孔庆维还是什么人，他们要笑就笑好了，我就是不去想那么多，我就是只想做好自己……即使不是傅九卿能喜欢上的那个自己……

　　第二天孔庆维走的时候，没再找过我，悄无声息地走了。几天后，在学校研究室里，教授一边讲着书本的内容，一边举例说了一个时下新出的艾滋病疫苗，听说是中外联合研发，中方的代表就是傅九卿的公司。

　　作为生物工程这门学科，很多学生都期望着今后实习能进傅九卿的公司去，人人都可以期望，只有我能肯定自己没必要期望，因为我肯定进不去，傅九卿怎么可能敞开大门欢迎我去……

　　我正想着，就听教授说，下周会安排一次参观，全部同学都将前往傅九卿的实验室里参观学习。我瞬间觉得这个教授的面子真大，居然能让我也浑水摸鱼被安排进去。

　　后来去这天我才知道是为什么，听说傅九卿又到西班牙开研讨会了，难怪连我也放行了，原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放暑假的时候，听说傅九卿还没有回来，他的研讨会开了有两个多月了，就像是被人家扣押住了一样，一点他要回来的风声都没有。不是我关心他的事，而是因为暑假的实习，我们面子很大的教授居然能把我送进傅九卿家的傅阳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我原本还想暑假开始就去威尼斯的，突然听说自己被选中去实习，还是去傅九卿的地方……这种扬眉吐气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