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宝谷一斤

51、（五十一）

　　回到之后已经挺晚了，叶欢欢洗了澡出来到书房找陆常庭。陆常庭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还要很久吗？”叶欢欢倚着书桌问。
　　“看完几封邮件就好。”
　　“像今天这样，工作会不会耽误啊？”
　　“还好，饭店上正常轨道了就不会那么忙了。”
　　叶欢欢走到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抽了本书翻着打算陪他。
　　“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我弄好了再睡。”陆常庭在抽屉里拿出上次的那张黑卡放到叶欢欢手里，说：“钱要花才有意义，记得买些方便些的衣服在家穿。”
　　叶欢欢知道陆常庭说的“方便些”是什么意思，脸一红拿了卡就回主卧了。
　　叶欢欢躺在床上其实没睡着，她听到陆常庭进房之后拿了衣服进去洗澡的声音，又听到他洗完之后出来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下去一些，接着陆常庭的手就搭在自己身上了。叶欢欢习惯背对着陆常庭睡，陆常庭总是从后面抱着她，有时候翻身动作大一点陆常庭就会醒过来，叶欢欢总觉得吵醒他很不好意思。
　　“睡了吗？”
　　“嗯。”
　　叶欢欢感受到陆常庭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陆常庭的手很热，摸得叶欢欢觉得有点热得慌，叶欢欢觉得好像体内有火，有些烦闷又有些燥热，心想大概是暑气太重了，得喝点去火的东西才行。她把陆常庭的手放到身上，有衣服隔着，好像好一点。
　　“睡了还能说话啊。”陆常庭把手伸到了衣服里面。
　　“热，好像有点上火了。”叶欢欢把陆常庭的手又拿出来。
　　“那下次不去吃泰国菜了。”陆常庭这次把手乖乖放到外面了。
　　“嗯。”
　　“既然还睡不着我们来聊一下吧。”
　　“嗯。”
　　“叶老师，对着后脑勺怎么聊天？”
　　叶欢欢转过身去看着陆常庭，在等他说话。
　　“欢欢。”
　　“嗯？”
　　“累吗？”
　　“有点。”
　　“我还以为你打算只用‘嗯’来和我说话呢。”
　　被陆常庭这么一讲，叶欢欢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是一直在“嗯”，叶欢欢有些抱歉。
　　“对不起。”
　　叶欢欢脱口而出之后被自己吓到，这么说好像有些太严重了，她看到陆常庭本来还有些嬉闹的表情听到之后一下变严肃，过了半秒钟之后又恢复轻松的样子，伸手过来抱住她。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傻瓜，今天中午你接电话时候‘嗯’的那一声我现在还记得呢，以后睡觉不许接电话了。”
　　“为什么呀？”叶欢欢不解。
　　“那声音太诱惑了，我今天听到的时候差点就硬了，叶老师。”陆常庭低声说着把手伸进叶欢欢的衣服里。
　　“对不起，我有点累，今晚先不要好不好？我们只是聊天好不好？”叶欢欢按住陆常庭的手，看着他说。
　　陆常庭听后把手抽了出来，抱住叶欢欢说：“好，听你的。”
　　叶欢欢挣开陆常庭的手往后退了一点，确定陆常庭抱不到自己了说：“有点热，聊天这种距离比较好。”
　　叶欢欢看到陆常庭表现出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你觉得今天的房子怎么样？”陆常庭问。
　　“挺好的。”
　　“那房子给你来装修好不好，按你喜欢的样子来装，你只要把想做的和设计师说就可以了，他们会做好的，怎么样？”
　　陆常庭居然要把房子给自己构思装修？叶欢欢脑子瞬时闪过很多那房子装修好之后的片段。
　　“我想地下那层做一个游泳池，以后可以一起游泳。”陆常庭微笑着说，“刚刚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我还担心了一下。”
　　“怎么会，挺喜欢的。”叶欢欢心里想，自己怎么会挑这种房子的不是呢，有住的就很好了，学校那巴掌大的宿舍她都觉得挺好的了，对比宿舍今天看的就是豪宅啊，她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那看房子的时候怎么怪怪的？”
　　“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
　　“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了吗。”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难道不是因为在礼堂被学生拱了一下，昨天临时想到了随口说的？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叶欢欢看到陆常庭表情瞬间僵掉。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很怕你哪次说了就真的对不起了。”陆常庭坐起身把叶欢欢也拉起来坐着，拉着她的手说：“叶欢欢，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嫁给我。”
　　叶欢欢看着陆常庭的眼睛，很努力很努力地看，她不懂这次陆常庭的眼神是深还是浅，她只是知道这次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情.欲的影子。
　　“你在这不是有任期的吗，任期结束之后不是要走的吗？可是我的学校就在这，我爸妈也在这，我不想离开的。”叶欢欢知道，这次是真的要谈了。
　　“欢欢，那是几年之后的事，到时我可以申请继续留在这的。”
　　“万一不行呢？”
　　“那是几年之后的事。”
　　“时间过的很快的。”
　　“我们可以换学校，可以把你爸妈接过去，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我不想离开这，我为了做这个老师花了很长时间做了很多努力，我花了快两年才能上专业课，现在才刚和同事磨合好，到新的学校又要重新开始适应磨合，我不想把时间都花在人际关系上，我不想这样。我爸妈也不会想要离开的，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放不下。”
　　“那我留下来。”
　　“留下来不会限制你的发展吗？你可以更好的，也许是回英国回新加坡，我不想这样。”叶欢欢吸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们并不合适，你应该去拼去闯，你有这样的实力，三十几岁的男人很年轻，你会有无限空间，你在领域里会像偶像一样被人崇拜。而我只想在万年不变的学校里默默无闻地教书，教到退休，也许会熬到一个教授或者副教授，走到外面的时候没人认识我，我只是想做默默无闻的我，我只是想要这样而已。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和我不合适，只是都放纵了自己。”
　　“把话说开的感觉真好。”叶欢欢拉着陆常庭的手说。
　　“欢欢，我要是说我愿意呢，我愿意这样呢？”
　　“我不愿意，你不只是我的，你还是你自己的，是别人的，你要是这样我会有负罪感，我会觉得是自己谋杀了你的才华，谋杀了你的前途。”
　　叶欢欢说完这段之后两人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陆常庭说到：
　　“很晚了，先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这些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叶欢欢醒的时候，陆常庭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起身的时候看到陆常庭在浴室里出来，已经洗漱好了。
　　“起来了，洗漱吧，周阿姨煲了粥，吃了等下送你去学校。”陆常庭说着到更衣间换衣服去了。叶欢欢在床上坐了两分钟才完全醒过来，下床去洗漱。
　　叶欢欢下楼的时候看到陆常庭已经坐在那看报纸吃他的早餐了，还是很西式的面包牛奶的东西，自己的位置上则放了粥，周阿姨在客厅打扫，叶欢欢和周阿姨打了声招呼，走到餐厅。
　　“下来了，粥凉得差不多了，吃完我送你。”
　　“陈叔呢？”
　　“今天陈叔放假，今天只有前面三节课，上完之后——”
　　“上完之后我要想去学校图书馆找点资料，下午系里要开个小会，散会了我再自己回来好了。”
　　虽然昨晚是开诚布公的，但是他们只提出了问题，却没能有好的解决方案，不只是陆常庭的不自然她感觉到了，叶欢欢觉得自己也有些别扭。
　　“好。”陆常庭放下报纸说。
　　叶欢欢很久没喝周阿姨煮的粥了，一喝觉得好好喝，早餐还是喝粥最舒服。
　　“周阿姨，粥很好喝。”叶欢欢朝客厅的周阿姨说。
　　“那以后天天做。”周阿姨很高兴。
　　“你要不要喝点，早上喝粥很舒服的。”叶欢欢想调节一下气氛，舀了一勺粥送到陆常庭面前，陆常庭喝掉之后说：“嗯，很好喝，可是吃面包比较耐饿，我要吃面包才能撑到中午。”
　　“哦。”原来是这样。
　　叶欢欢让陆常庭在学校门口的对面停车。
　　“平时陈叔都是停在这？”陆常庭停车后问。
　　“嗯。”
　　“那接的时候呢，也是这？”
　　“嗯。”
　　其实叶欢欢还有话想说，陆常庭大概是看到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了句“怎么了？”
　　“你有没有旧一点的车，丰田那种的？”这些车在学校附近出现太招摇了，特别是他们这么个远离市区的学校。
　　“我回去看看，实在没有就买辆价位低一点的吧。”
　　好吧，真是有钱人的思维，叶欢欢不懂再说什么了，就又“嗯”了一下。刚要开门下车，被陆常庭揽住了腰，叶欢欢不解地看向他。
　　“就这么走了？”
　　叶欢欢觉得陆常庭说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笑了出来。
　　“要不然呢？”
　　“亲一下。”
　　叶欢欢笑着在陆常庭唇上印了一下，陆常庭哪里肯就罢，抱住她深吻了一个才放叶欢欢走。叶欢欢下车的时候知道自己和陆常庭之间又恢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