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密闻录》S***********u

6、四 集结2

　　也许是厌倦了在大山里一天又一天地兜圈子，这天，刘涛提出要换一条路。
　　“老子已经很烦了！”
　　“那你就请另寻高见吧。”
　　“你跟谁放屁呢！”他揪住了我的领子，“老子杀了你你信不信啊！”
　　“我信，因为你是土匪。”
　　“没你老子照样走出去！”
　　他愤愤地甩开我的领子。
　　“下山！”
　　“什么？”我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
　　“老子说的是——下山！”
　　“疯了……”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如果下了山我们将会被人发现，倘若是我一人倒也没关系，让我为难的是身边跟着一个脑袋值20万大洋的家伙。
　　“要走你自己走！”
　　“那么你就等着饿死在深山老林里吧！你这个二流萨满！”他晃着手里的枪，向山下走去，“只要有这个，老子就能活。”
　　“你最好跟着他。”库琳趴在我的肩上，“起码你不至于饿死。我不是说过了吗。到达目的地后你们就分手，他走他的，你走你的。”
　　没办法，我只得跟在这个土匪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我讨厌他，这个张口闭口“老子”，动不动就拔枪要挟别人的家伙，却不得不和这种人在一起。
　　突然，他在一棵树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他示意我不要作声，指了指山下的铁路。
　　“小萨满，想坐小火轮吗？”
　　“你疯了！”
　　“在你看来是疯，在我看来，是从山里出去的最佳捷径。”
　　“……”我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好啦！别在这里磨磨蹭蹭！”他拉着我的手，飞奔起来，我惨叫着，生怕自己会在山岩上摔个粉身碎骨，但是叫声和呼喊却被火车的鸣笛淹没。
　　我们藏在一块靠近铁道的岩石上，丛生的灌木遮住了我们的身影。
　　“准备好了没？”
　　“啥？”
　　“跳啊！”
　　“你不是说坐火车吗？！”至此，我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喂喂喂，这里又没有火车站，哪里来的座位——你当你是地主老财啊，舒舒服服坐火车，还让我伺候你。”
　　这个强词夺理的家伙！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从后面一把拎住我的领子。
　　“火车进站拉——”
　　岩石下面，火车缓缓开过，他突然纵身一跳，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窜得老高，心也被拉上了天。
　　然后，我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铁皮上。
　　这家伙……居然……居然拉着我跳火车……
　　心脏过了好半天也没停下来，身体也被摔得痛极了，尽管库琳说我没有受任何伤……至于土匪头子本人，则安然无恙，站在火车顶上，嘴里悠然地叼着一根草叶。

　　“好像马上要进站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说。
　　我也站起来，远远地看见火车向一个小镇驶去，但是……
　　但是车站上飘摇着膏药旗，荷枪实弹的鬼子把守在那里。

　　“所有损失共计80块大洋，外加我的劳务费、大衣……”
　　听着汪清雨的唠叨，张老大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也是很难过啊……手下全灭……而且是被一个小罗莉……人的损失是不能用大洋来衡量的，懂吗？”
　　“我只是清算最直接的经济损失。”汪清雨擦了擦脸上的灰黒，“这罗莉归你，你把她卖了，钱分我一半。”
　　“可以卖给我们，但是钱必需在我安全到达苏联后才能付清。”薇拉说。
　　张老大点点头：“无偿提供。”
　　“你们都是无产阶级，同志加兄弟！我怎么办！”一听“无偿”二字，汪清雨跳了起来，“还有！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因为你！一个不穿夜行服的野丫头横扫关东军司令部招惹来一个和鬼差不多的杀人小丫头！”（作者：我现在才发现汪清雨其实是个吐槽狂……）
　　“你的钱我不会少给你。”薇拉用枪口点了点汪清雨的头，“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当然更好。”
　　“喂喂……合作的话价钱会打折啊……”
　　“不会打折。”张老大从废墟上起身，“如果你肯保护薇拉小姐出境，钱加倍。如果不是我的手下全灭，我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毕竟我们现在要对抗共同的敌人。”
　　“切，别跟我强调什么统一战线……”
　　“价钱加倍哦～”
　　此话正中汪清雨的软肋。
　　“300块大洋！少一分不干！”
　　“好，成交。”
　　至于薇拉的那70万卢布，虽然心疼，汪清雨只能忍痛割爱。
　　这只是将薇拉和罗莉送出境的价，倘若苏联政府出钱将罗莉买走，钱又会多一笔。
　　其实自己并不亏，汪清雨想。
　　“那么，咱们出发吧。”
　　张老大抗起仍在昏迷之中的罗莉，跨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个又一个尸体。
　　“向江州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