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不易》丶浮生

7、智齿

　　冷饮店每周日不向外派送，正好给杨峰安排休息。杨峰一觉睡到中午，一直到肚子饿才起来。出租屋面积小，总共就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剩下的空间也就只够来回走动，哪怕是煮泡面吃面对一米外的地方就是鞋子，也吃不下去。随便到小面馆吃一大碗肉面，牙齿好像上火，辣椒都没放多少，吃完无事干脆去走走。
　　“你没事吧？”杨峰扶住差点摔倒的孕妇，又帮忙捡起洒落在地上的蔬菜。
　　“走路不长眼睛啊！”撞人的黄毛小地痞反而叫嚣起来，不向孕妇道歉反而嫌别人挡了自己的路。
　　“我看不长眼的是你，没看见人家是孕妇？”杨峰看着小地痞，怒道。
　　“怎么，你是喜当爹啊，要你管闲事。”小地痞吐了一口唾沫，笑说。
　　“让你嘴巴不干净！”杨峰向来厌恶对于不尊重女人的男人，边说一拳就打到小地痞脸上。
　　小地痞没想到杨峰敢动手，说着脏话拳脚也朝杨峰身上招呼。两人身高差不多，杨峰又经常锻炼身体，直打的小地痞一脸的鼻血。
　　“停手，停手，怎么回事？”街头巡逻片警听说有人打架，赶了过来。
　　“说你呢，警察说话不顶用是不是？”一个片警拉住还要打人的杨峰。
　　“警察大哥，我刚就是不小心撞到他一下，他就耍横动手打人。”小地痞捂着猪头脸恶人先告状。
　　“放屁！你撞的是孕妇。”杨峰火了。
　　“这人刚才撞的是你？”片警看到旁边的孕妇，走上去问。看到小地痞的模样片警也猜到是小地痞生事，但警察总要问清情况。
　　“我……没有，没有。”孕妇对上小地痞恶狠狠的眼光，哪里敢说实话，更不好意思看帮助自己的杨峰。
　　“你……”杨峰真是无语。
　　片警又问了周围几个围观群众，大家只说没看见小地痞撞到孕妇，看过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打上了。
　　“警察大哥，我要告他。”小地痞一看这结果更是嚣张。
　　“行了，都跟我回去做笔录。”片警也是头疼，现在这年头很多群众在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说实话，就怕得罪小流氓。
　　“你行了啊，给你两百的医药费这事别闹了。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做了笔录，小地痞还打算讹人，片警把小地痞拉到一边。
　　“我是良民，都听警察的。”小地痞笑着接过钱，走前还不忘朝杨峰得瑟的笑。
　　“这事你也别放心上，我当然相信你是见义勇为，但这种事讲个人证，现在的群众怕事，我们警察很多时候也没办法。”片警坐到杨峰对面给杨峰发一只烟。
　　“这次是我自己犯傻，没什么事我走了。”杨峰笑着接过烟。
　　“走吧，这就是走个流程。”片警叹口气，这个社会见义勇为的人估计就是被这种可悲的现状逼的也冷漠起来。
　　“杨峰，是不是生病了？”吃饭的时候，黎青芷看杨峰只吃了一半就没再动筷子，一早上喝了好几杯水。
　　“没有，可能是上火。”杨峰昨晚牙疼了一晚上，现在吃饭嘴都张不开。
　　“那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中午乐乐会过来。”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去，过两天就好了。”杨峰收了剩下的饭菜，留着当晚饭。
　　“赶紧去，不然严重了你没法来外面点了东西谁出去送。”黎青芷硬是推着杨峰出门。
　　“你这不是牙龈发炎，是长智齿。”诊所里，医生看了看杨峰的牙齿。
　　“那得疼几天？”杨峰不管什么齿，只想着吃点药或者打针，总之能不疼就好。
　　“还没冒出来，估计还要好几天，而且以后这个位置也很容易发炎。”
　　“那么久，能不能拔了？”杨峰不是个怕疼的人，但疼在嘴上真是不方便，吃饭也没法好好吃。
　　“当然可以，不过也要等过两天它长出来。如果你确定要拔过两天你再过来。”
　　“好好，那麻烦医生给我开点止痛药，先缓过这两天。”
　　医生笑着点点头，问过杨峰基本情况，填了病历。
　　“杨峰，你这个恶毒的嘴巴遭报应了吧。”杨峰回到店里，刚进门萧乐乐就笑着说。
　　萧乐乐到店里没看见杨峰，以为是出去送外卖。听黎青芷说是牙疼去看医生，现在看到杨峰回来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果然最毒妇人心！”杨峰把装着药跟病历本的袋子放到吧台上。
　　“医生怎么说？先吃一次药。”黎青芷倒了一杯凉开水，拿出一小包递给杨峰。
　　“智齿。过两天我就去拔了。”杨峰接过药。
　　“拔牙？那多痛。”萧乐乐手掌捂着腮帮子，好像要拔的是自己的牙一样。
　　“是啊，难道打针吃药也不行？”黎青芷以前见过一个同学拔牙，一嘴的血，看着都疼。
　　“没办法，如果不拔以后会时不时发炎，那不是更麻烦。”杨峰巴不得现在就拔掉。
　　“那等你去拔牙的时候我陪你去，我怕你疼的哭鼻子。”萧乐乐坐在一边翘着腿说。
　　黎青芷好奇的看一眼萧乐乐，没再说话。
　　“青芷，怎么起那么早？”一大早，黎珂看见黎青芷就在厨房。
　　“想喝点粥，熬了一会带去店里。”黎青芷打开盖子，撒了点葱花进去。
　　“想喝粥我给你熬了给你送过去不就好了，怎么还要一大早起来自己熬。”
　　“您身子才好，要多休息，我反正睡不着。”黎青芷笑着说。
　　“我女儿的厨艺真好，我闻到香味都想吃了。”
　　“妈，您再去睡会儿，熬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睡不着了，人老了哪有那么多瞌睡。”黎珂朝浴室走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老了。
　　“皮蛋瘦肉粥，味道刚刚好。”黎珂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哪里有妈熬的好。”黎青芷一边装剩下的粥，一边说。
　　“怎么那么多，你和乐乐吃的完吗？”黎珂疑惑的看着黎青芷装了一大罐，这个量大大的超过了平时两人的食量。
　　“乐乐昨天说有个同学今天跟她一起过来，所以多熬一点。”黎青芷赶紧盖上盖子，拿了包就要出门。
　　“都是女孩子，有时候别逞能，别轻易跟人动手。”黎珂想起那天看到杨峰帮助孕妇跟小地痞打架的事，现在黎青芷又熬那么多粥，八成是那天打架伤了。黎珂不是不想帮杨峰做人证，但估计黎青芷每天晚上回家，如果被小地痞盯上，谁知道那些人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报复。
　　“跟人动手？”黎青芷出了门也没想出来黎珂的话意，难道说的事杨峰？
　　“怎么都肿了？”看到杨峰左边脸肿了一片，看来要去打针才行。
　　“恩，估计是开始冒出来了。”杨峰吸着气，昨晚疼了一个晚上，起来用毛巾弄了冷水敷在脸上也只能暂时缓解，过一会又是火辣辣的疼。
　　“昨晚你都没吃什么，赶紧过来喝点粥。”黎青芷倒出一碗。
　　“你熬的？”杨峰接过碗，大大的舀了一勺。
　　“恩。对了，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想起出门时黎珂的话。
　　“你怎么知道？”杨峰记得那天没看见黎青芷，也没看见萧乐乐。
　　“你就是太冲动，有什么事报警就好了，自己动手被打伤了怎么办。”黎青芷皱着眉头。
　　“提起来就一肚子气，报警能管用？等警察到了人家早跑了。”杨峰又把那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以后别那么冲动了。”
　　“想冲动也不行，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折腾。”杨峰笑着说。杨峰有喝了两碗，估计中午饭都可以省了。
　　“杨峰，你电话响。”杨峰嘴里喊着冰块，捂着嘴巴坐在里面，电话放在吧台抽屉里，黎青芷拿出电话。
　　“你帮我接吧。”杨峰手机里现在只存着萧乐乐跟黎青芷的电话，没准是萧乐乐打的。
　　“喂，你好。”黎青芷看杨峰的样子说话都困难，看了看号码没名字，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你谁啊，杨峰呢？”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一听黎青芷接的电话口气就不好。
　　“我是杨峰的朋友，她人不在，你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她。”
　　“你是不是她新找女人？”
　　“我们是普通朋友。”黎青芷听着对方质问的口气，语气也冷了下来。
　　“那你等她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你贵姓？”
　　“该死的杨峰居然不存我的电话，告诉她我她女朋友肖萌！”那头说完就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谁啊？”杨峰看见黎青芷推着轮椅过来。
　　“你女朋友。”黎青芷把电话放桌上就推着轮椅走开。
　　“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女朋友，估计是骗钱的。”杨峰看了看来电记录，对这个号码没印象。
　　这一整天黎青芷都没怎么跟杨峰说话，杨峰找话说黎青芷也是不咸不淡的回两句。杨峰没觉得自己哪里惹了黎青芷，又看黎青芷脸色不太好，恍然大悟，估计是大姨妈造访，心情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