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佘睦瑟

76、第76章 大功告成

　　秋去春来，我的寝殿里依然残留着冬天的寒意，我一向都不喜欢冬天，现在看到皑皑白雪，更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这个凉意蔓延的冬季，也更加漫长了。
　　也许冬季漫长，是因为我一直回避丰蔻。
　　为了不让丰蔻看出端倪，我一直躲在寝殿和书房，上朝的话，除非必须去，否则我是能免就免，能和丰蔻碰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事实是，自从上次和丰蔻发生争执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丰蔻私底下见过面。
　　所以我身体有什么变化，丰蔻是丝毫不知道的。
　　我要咬牙忍到最后一刻。
　　唯独瞒不住的只有盼月，盼月要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面前，盼月原本都是蹦蹦跳跳的，现在看我这样子，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了。
　　她越是拘谨，我就越是无趣，越是无趣，就越是想念丰蔻。
　　所以我经常看着丰蔻写上来的折子发呆。
　　“陛下，要是想召见丰大人，昨天不是礼部大人才上折子，提出要修缮皇宫么？”盼月端来一碗薯蓉粥，放在我面前，一勺一勺吹凉。
　　我摇头：“不用，别费心了，我不想见她。”
　　盼月瞧我一眼：“是吗，那陛下为什么一直盯着丰蔻大人的折子看呢？”
　　“你……”我啪地一声合上折子，“胡说什么。”
　　盼月笑了笑，说：“好好好，不是就不是。”
　　还是被盼月看透了我的心思，最讨厌的人，最终还是丰蔻啊。
　　我拿起案桌上的葡萄，忽然想到我刚到这宫里来的时候，也是被这样的葡萄色泽所诱惑，由此才贪恋起了皇位。
　　如今……
　　我走下台阶，没留意，忽然脚底一滑，整个人都摔了出去，接下来就感觉肚子巨痛起来。
　　“陛下，陛下！”盼月吓得不轻，赶紧过来扶我，“怎么，怎么回事，这么多血。”
　　“快，快叫太医。”我忍着疼出声，盼月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什么都不懂。
　　然而等到太医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太医是男人，怎么能做接生这种事，而且，怀有身孕这件事，太医根本就不知道。
　　在我犹豫的片刻，因为疼痛根本无法思考，太医已经来到了门外，我咬着牙向他说明了身体不适，太医只能跪在门外诊断。然而，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疼痛不断袭来，我凭借残缺的记忆忽然想到，我应该是快要生产了。
　　“盼，盼月，去烧点热水，我……”我大口喘息着，疼痛就像乌云一样，压遍了我全身。
　　快要窒息了。
　　“陛下，陛下……”盼月急哭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而就在这档口，寝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影从门外快速走进来，扶起我焦急地问：“陛下，你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太医！”
　　太医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我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丰蔻。
　　不，不行，最不能让她知道，丰蔻怎么突然……
　　“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咬着牙，额上全都是汗。
　　丰蔻说：“听闻你身体不适，又不让太医问诊，我担心就过来看看，你别再讳疾忌医了。”
　　“我……”
　　从丰蔻的眼神我看得出来，我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单凭我一个人的阻挡，已经无法再隐瞒。
　　太医过来给我把脉，吓得说不出话，丰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陛下身怀有孕，眼下怕是要生产了。”
　　“什么？”
　　丰蔻来不及惊讶，太医又说：“因为陛下摔倒，所以导致提早生产，眼下最要紧就是要止血。”
　　两人的话已经在我耳边模糊，我疼得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回了床上，丰蔻守在床边，正在翻着书看。
　　“你醒了？”丰蔻放下书，定定地看着我，“想吃东西么？”
　　丰蔻的语气清冷，而我浑身都在疼，就像灌了铅，最重要的是，我的肚子……
　　被子下非常平坦，显然……
　　我立马爬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为了……”
　　丰蔻说：“什么，在找东西么？”
　　“我……”我支吾片刻，“太医呢？”
　　“你还知道找太医？”丰蔻扣住我的手，“丰菀娆，一年不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做皇帝做得顺畅了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心虚，但是还是要奋力挣扎一下。
　　丰蔻盯着我，认真地说：“这一年，你不上朝，不见大臣，连我也避着，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么？”
　　丰蔻话音刚落，一个老嬷嬷就抱着襁褓过来，一个女婴在毯子里睡得正熟。
　　看到孩子平安，我松了一口气，这辛苦总算是没有白挨。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就能让你不要离开我的话，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说道，“有了孩子，她就可以成为皇位继承人，我就……”
　　丰蔻问：“你就什么？”
　　我说：“我就自由了。”
　　没错，我想要的是自由，在这深宫中，如果没有自由，就不会有爱情，无论对我，还是对丰蔻，皆是如此。
　　丰蔻看了看我，忽然愣了很久都不曾说话，她忽然抱住我，低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需要你这样做，我……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丰蔻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抱着她，这一年的辛苦和无趣，都在这一瞬间被缓解了。
　　“没关系，这样子，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吧。”
　　丰蔻身上的珍珠兰依然清香怡人，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我有了皇位继承人的事很快成为事实，因为生下的是女孩，所以下一个皇帝依然是女帝，丰耀帝国早已习惯我的存在，所以对于下一任皇帝也是女帝的事实处之泰然，我并不擅长养育，一切都交予乳母抚养，反而是丰蔻陪伴她的时间更多一点。
　　不过，虽然已经解决了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但是对于我和丰蔻来说，我们依然不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聚在一起，只要我一天是皇帝，我和丰蔻就永远都是君臣的关系。
　　这当然不是我想要的。
　　“在宫里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在给珍珠兰浇水的空隙，问丰蔻。
　　丰蔻翻着书，淡淡地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从前先帝将我从宫外带回宫里抚养，我就决定要竭毕生之力辅佐丰耀帝国，这一切都是我的使命。”
　　我走到丰蔻跟前，扳住她的肩膀：“现在我才是丰耀帝国的皇帝，我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你可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