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病房杂谈手记（普奥）》歌娄

4、Chapter.04

　　幸得抢救及时，受伤的士兵暂时保住了一条命。而投向罗德里赫的怀疑目光，也比先前要少了许多，甚至有士兵过来向他表达感谢。待人群四散后，罗德开始为基尔伯特处理伤口。

　　“为什么要为我作担保，”替基尔拆下布带，发现伤口由于拖延不治，已经变得比初期严重许多的罗德里赫，再度皱起了眉头。然而不知怎的，责备的话语却怎样也说不出口，“我们明明认识还不到一天。”

　　“唔……为什么呢。”半明半暗的火光旁边，基尔伯特倒有些好整以暇地闭上了眼睛，“大概是觉得，只是一个成天唱歌弹琴的少爷罢了，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更何况，”他笑了起来，“你这家伙虽然性子这么死板，人倒还很不错。”

　　“……您也未免把贵族生活想得太轻松了吧，笨蛋先生。”

　　“虽然本大爷没能经历过那种生活，不过大风大浪走过来，再如何极尽所能想象那一种人生，都只会觉得乏味无趣。”基尔伯特看着他，火光映照下的罗德里赫，专注，从容而沉静，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保持他的贵族风度，“喂，小少爷，你一定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端着枪的人吧。”他想起罗德里赫背对自己的笔挺背影，“明明紧张得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却还是端着一脸镇定说服我的下属们，本大爷我应当赞美你与生俱来的贵族天赋吗？嘶——”

　　看着罗德面不改色地把镊子探进自己的伤处，基尔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过啊……不过啊，小少爷，”渐渐习惯了腿上传来的隐约疼痛，基尔伯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你和本大爷见过的那些贵族少爷们，又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只是本大爷从来不关心那些家伙的死活，就好像他们也从来不关心我们一样……但是本大爷能感觉到，你比他们要可爱多了……诶诶诶疼疼疼！”

　　“好了，”罗德里赫一脸轻松地抬起头来，将染着血的弹片“哐啷”一声丢进盘子里，“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接下来还要进行消毒处理才能包扎，可能还会有点痛，请您忍耐一点。”

　　“本大爷知道了。”

　　罗德里赫手下不停，继续小心地为他清理着伤口。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瓦修，娃娃脸士官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没有离开过罗德的双手。基尔隐约觉察到，他自始至终都对罗德里赫抱有敌意。

　　“喂，小少爷。”

　　“又怎么了。”罗德手下一顿，随即平静地回答。

　　“明天你……还是要回去吗？”

　　“是的。”

　　“非回去不可？”

　　“……我想我已经向您解释过缘由了。”

　　“……那好吧，”沉默了片刻，基尔终究是在罗德不可动摇的固执面前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要是能在路上挖出敌人的藏身之所，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况且……”他顿了顿，补充道，“像你这样的家伙，本大爷舍不得让你这么快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