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十二章 香气迷乱情脉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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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锦亲王世子五岁会背《千家诗》、六岁熟读《百家文》、七岁善作诗，八岁一首《暮春颂》引得国子监的书生争相传阅？”好容易上完了药，白文柳斜倚着车壁，用湿布子擦了手捧着块山楂糕吃的是津津有味，秦恪己不放心让她的脚挨地，于是悬空了把她的右腿架在自己的膝上，嘶哈嘶哈地对着那在药油映衬下格外像红烧肘子右脚踝吹气。凉凉的风拂过灼烧的伤处，着实是舒服了不少，这一舒服脑子就瞎转，一下子就想起了方才听过的话，忍不住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秦恪己最初惊了一下，之后边听边乐，还得控制着不让自己太过得意，毕竟作为一个男人从心爱的女人口里听见自己的光辉事迹，任谁是都要沾沾自喜的。
“哪里哪里，都是年少时候牵强附会的玩意，现在也不常玩了，也没多高深的技巧，毕竟不是拿那个来吃饭的。”秦恪己尽量克制的笑着，嘴里谦虚道，犹豫了一阵还是咽下了那句“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专门给你写”，作为堂堂亲王世子，不能太狗腿了不是？
“哦……”白文柳含混的应了一声，几口吞下嘴里酸甜适口的杏脯，先赞了句“还是康记的蜜饯好吃”才接过方才的话茬，“是啊，我也告诉那姑娘你并没有把写诗当个正经营生来干，让她不要太崇拜你。”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云淡风轻，声音里却有明显的酸味。
秦恪己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嘴角，半晌才瞠目结舌的说道：
“呃，姑娘？哪个姑娘？”他的脑海中响过一连串警铃，面容忐忑的盯着白文柳嘴角那丝狡黠的笑意，天地良心啊，在他的生命里统共就没出现过她一个姑娘，嗯，秦嫣年纪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哦。”白文柳用湿布子擦擦手，好整以暇的瞥了他一眼问道，“还有好几个姑娘吗？”
“不是，当然不是！”若不是顾忌着膝上搁着她的脚活动不便，秦恪己都要跳起来大喊冤枉了，“我就你这一个姑娘！”他嘴快的说完就觉得这句话似乎有歧义，于是赶紧修改，“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别的姑娘都没有关系……”
秦恪己还没有说完，白文柳就绷不住嘿嘿的乐了，笑吟吟的说：
“好了，别急，我自然是信你的。”信他说过的这一生只有自己一个妻子，信他会好好待她，信他心悦与她，甚矣。不过，该敲打的时候也要小小的敲打一下，况且，这样还能增添夫妻间的趣味。
秦恪己闻言擦擦脑袋上的汗，轻轻地吁了口气，想想也笑了，说道：
“嗯，你真有眼光，我也信我。”信我能做到对你说过的一切。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想白文柳能够理解。
白文柳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伸手往他的嘴里塞了块杏脯：
“吃东西吧你，脸皮真不薄，这么自大的话都敢说。”
秦恪己喜滋滋的几口吞下了甜的不像话的杏脯，蓦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皱皱眉正色道：
“是哪个姑娘给你说起这些事的？就是那个伤了你的家伙？”
白文柳见他神情严肃，又想起了赵怡竹的身份，便点点头说道：
“嗯，她是淑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大皇子的表妹。”她本想说还可能是上元节那天“偷袭”自己的姑娘，踟蹰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一来，那天看的不是很真切，万一认错了人多尴尬；二来，是出于自己的小私心，她不太想让他知道有个姑娘见了他后就从大街上一直追到家里来。
“哦，果然是她……”秦恪己坐直了身子，烦躁的挠挠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白文柳见状知道这里面有些事，便也不催他，好半天，他才酝酿好，“大皇子前几日跟我说，他家一个表妹上元节见过我一次……”好不容易说到这里，就卡住了，支支吾吾说不下去，心里暗骂那个没事找事的大皇子，我家后院就一个女人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
“然后就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日思夜想、念念不忘、魂牵梦萦，非君不嫁了？”白文柳心情一好嘴皮子就格外利索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都不带打磕巴的，和秦恪己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干笑了两声，说道：
“哪儿就提到‘嫁’了，不过是说要给我送进来，”见白文柳脸色一变，赶紧补充，“我当然没答应，不过看今儿的样子他的心还没死，后面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等着呢，你不用怕，今后不论谁说到你面前，你就说我最讨厌家里闲杂人多，你做不得我的主，万事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其实，那天大皇子不过是在散朝的时候玩笑着提了这事，还顺嘴评论了白将军的教女方针，惹得秦恪己当时就把脸撂下来了，好在秦怀义及时插科打诨把这事混过去，要不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子。今天他那个倒霉表妹又弄伤了文柳，别说纳她进府了，要不是还有起码的道德底线，秦恪己都想见一次揍她一回。
白文柳听他这样护着自己，胸膛里暖呼呼的，小小地嗯了一声，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原先是小腿架在他的膝盖上，这一凑近，就几乎是膝盖叠着膝盖了，她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靠在他的肩上，静静的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一句话也不说。
秦恪己觉得她这样不太舒服，便小心翼翼的把人往上抱了抱，让白文柳坐在自己怀里，再揽过她，轻轻在她发顶上印下一吻，得亏早上没空梳那华丽丽的发型，要不这个动作还怪难做的。
“我不会和你一起吟诗作赋，你会不会嫌我无趣？”沉默良久，白文柳突然有些闷闷的说，他光辉的过去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还要从别的女人哪儿得知，饶是明白那人来意不善，许是早就做好了功课，但还是觉得有些挫败。
“哦，”秦恪己软玉温香在怀正心猿意马，忽然听见她说话，随口应了一声后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怎么会呢？昨天那样的事情多来几回，多有趣啊。”
昨天黄昏秦恪己在书房待了一会，就被寸草叫去了外院，白文柳看多了志怪小说决定好好吓唬他一下，便在琉璃灯上蒙上了绿纸，自己则矮身藏在书桌下，就等着脚步声从屏风旁绕过来，好跳出去吓他。没想到秦恪己那个老狐狸，竟然从窗口看见了她布置现场的整个动作，当下使了一招将计就计，蹑手蹑脚的进了书房，弯腰凑到书桌前幽幽的叫了一声“喂……”袅袅的余音衬着绿幽幽的光线，倒把闷头准备吓人的白文柳吓坏了，嗷的一声窜了出来，脑袋直愣愣的磕在桌腿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泪花直在眼眶里转悠。唬的秦恪己又是擦药又是赔小心的，这会子倒拿出来说嘴，白文柳恨恨的用额头撞了撞他的下颌，以示不满，换来秦恪己假意的呼痛，畅快的大笑。
怎么会觉得无趣呢？秦恪己抱紧了她，他喜欢看她临着他写的帖，让二人的字迹慢慢变得相似；他喜欢听她翻来覆去的吹那两首曲子，纵使听一下午也能捂着良心说吹得越来越好了；他喜欢吃她心血来潮的时候做的任何东西，更喜欢看她那副好胃口的样子。他不能斩钉截铁的说未来如何如何，但是现在，他很享受，而且还有继续享受下去的趋势。
此时不到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马车在长街上行驶的格外缓慢，晃得白文柳有些困了，禁不住抓着秦恪己的衣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累了？睡一会吧，还要走一阵子呢，我本打算接了你咱们一起逛逛的，外面可热闹了。”秦恪己端了杯水让白文柳喝下，有些惋惜的说道。
白文柳倒是很坦然，靠在他的胸膛上阖上双目，噙着一抹笑，他身上的松木香味被热气一熏，越发的温暖好闻，她贪婪地吸了几口，就安稳的睡去了。
秦恪己没听到回复，又见她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便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暗叹，睡得还真快。
等到他全身到都僵硬的有些发麻了，终于回到了王府，守侧门的小厮是个乖觉的，没等人吩咐就自行撤掉了高高的门槛，马车长驱直入，直直的驶到二门前。眼见着不能再坐着了，秦恪己轻轻白文柳几下，非但没能叫醒她，那小睡猫反而直往他怀里拱，一丝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秦恪己也担心她若再乱动会伤了脚踝，便不再叫她，直接将人抱下了马车，对着从后面青帷小车上下来的秦嫣点了点头，就向知明院走去，把一众惊呆了的下人仍在脑后，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二门后的花园里，一个蓝衣女子正揉着手里的帕子，牙齿生生把嘴唇咬出一道血痕。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十二章 香气迷乱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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