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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十七章 赌气猜谜赢花灯 ...
许是大炎朝的风俗,正月十五街上戴面具的人不少,可是,白文柳他们这个“面具二人组”还是挺引人注目的,想想也能理解,这两个面具也忒不搭了一些,一个小而精致,一个大而粗糙。虽然,还是在大家的注目礼之下,但是,好歹也没有再被香包和鲜花砸中,世子和世子妃又都是心态极好的人,索性当那些视线都不存在,旁若无人的逛的开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不减反增,灯会也到了最高潮的时候,许多带彩头的小摊子都摆了出来,摊主扯着嗓子,比着赛着吆喝:
“套圈咯、套圈咯,一文两个,套中送你……”
“猜谜猜谜,一文一人,猜中有奖啊……”
街边的茶肆酒楼也在门口支了这样的摊子,由穿着统一短打的精干活计照看着,不过他们不用招呼客人,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因为这些大商户多半不是为赚钱,而是为赚个名声,来人即可参与,赢了就有奖品。原来这样的宣传方式古代就有了,白文柳挠挠头暗叹,我们玩的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了。
正阳楼前的空地上高搭着彩棚,各式各样的花灯用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铁丝悬挂起来,若不仔细看,好像浮在空中一般,梦幻而灿烂。这里的灯虽没有王府里的华美贵气,但也比街上小摊中的细致精巧,每一盏灯下都贴着一张彩色小条,上面写着几行字的灯谜,猜对了便能赢这盏灯回去。是以彩棚下挤的全是人,越漂亮的灯下面的灯谜自然越难,可是挤的人却不少。
白文柳自问不是个文盲,也有几分猜脑筋急转弯的小聪明,但是这古文化水平实在不够看,尤其是在满街才子才女一个个卯足劲要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手的情况下,她也就不凑这个热闹往人群里挤了。
她找了个无人问津的素面彩纸灯笼,凑过去就着摇曳的火光研究上面的灯谜,那是一个极简单的谜面——“啄木鸟”打一字,白文柳支使秦恪己把那盏灯摘下来,昂头兴高采烈地说: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是个‘枭’字。”
她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大,惊动了在这一片走动的正阳楼活计,那小伙子挨过来,伸手帮她扯掉灯笼下的灯谜,忍着笑恭维道:
“这位小姐真聪明,谜底就是这个。”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也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哄笑声,白文柳拿着那盏朴素的灯笼有些手足无措,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她不安的回头看看,才发现彩棚下挂了不少这样的素面彩纸灯笼,像是华美的灯笼中间的点缀,并没有什么人把它们提在手里,难道真的不能猜这上面的灯谜,她纳闷地想着。
正当这时,秦恪己接过她手里的灯笼,状似认真的反复看了几眼,郑重地说:
“我很喜欢这个青色的灯笼,送我好了。”他很少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话,边说边环视四周,大大的双耳滑稽的晃动,哄笑声被奇迹般的压了下去,白文柳暗叹一句,气势这玩意是天生的啊,纵使猪八戒的面具也挡不住。
后来,她才知道每年正阳楼前的彩棚中,这种灯笼下的灯谜都非常简单,会到这里猜灯谜的少爷小姐又都出身于东都城里响当当的人家,他们嫌赢这么一盏灯笼委实不光彩,久而久之便没人去猜那些简单的灯谜,这种素面灯笼也成了他们嘲笑人时的用语,比如说“谁谁谁的资质也就够赢个素面灯笼”也就是说人智力不高的意思。
白文柳自知自己闹了个笑话,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没什么心情继续猜灯谜,好吧,我就是个文盲可以了吧……
秦恪己发觉她的兴致不高,又看还是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心里也堵了一口气,牵着她就往彩棚中心走去。那里挂着一盏精致的莲花灯,每一个花瓣都是用铜丝做边,蒙了淡粉色的轻纱制成的,还可以自由的上下活动,收起或者绽开,一小节粗壮的蜡烛藏在木雕镂空的莲房下面,下面有一截碧绿的莲梗,制作精美绝伦,足可乱真。这盏灯是这里最漂亮的一盏,下面围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微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什么,显然猜不出下面的灯谜。
他们俩因着方才的事情,也算是小出了一下名,一走过去人群便主动让出一条通路,大家三五成群的指指点点,盯着秦恪己手里的素面彩灯,眼里满是讥笑,还存了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二人畅通无阻的走到灯下,还没等秦恪己伸手去拉灯谜的小纸条,就有个中年男子大声的说出来了:
“谜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打一唐人七言诗句。小伙子,看你手里的灯笼,你一定猜得中这灯谜……”
那声音故意拖长了音调,颇有些不怀好意,秦恪己似是完全没听出来,向那人微一颔首,轻声说:
“多谢老丈。”便不再多说。
倒是白文柳忍不了,瞥了那中年男子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着:
“总有那么一些人,大的抓不住,小的不屑抓,等没灯照着回家的路,摔一跤就好看了。”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那时候要是有一盏灯笼也好啊……
忽然间,陷入沉思的秦恪己动了下,将自己的脸向她的方向侧过来,头也稍微低了点,面具上大大的耳朵将将扫过她露在外面的鼻子,还不住的点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白文柳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秦恪己就站正了,用大到让周围人都听清楚的声音看着她说道:
“谜底原来是这个啊,娘子你真聪明!”
她被那一声“娘子”叫的脸上直发烧,也了解到他这么做的意思,看着那个伸长了手臂摘灯笼背影,心口热乎乎的。他也真是孩子气,不满别人看轻她,就用这种方式替自己扳回一城。或许那时候没有灯笼真的是天意,就是为着让她能够遇见这么一个傻气的人,她这样想着,唇角微扬。
正阳楼灯谜会的传统是,觉得自己有把握才对就把那盏灯笼摘下,去找巡场伙计说答案,若是对了,当场撕了写有灯谜的纸条,这盏灯就归猜对的人所有;若是错了,旁人可以再猜,如果大家都没猜对或者没人猜,那可就对不起喽,摘下灯的人就要花五十两银子的巨款把它买回去。酒楼里的所有活计还会同时大喊那人的名字,多谢他照顾生意,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大家一般不敢上来就摘灯笼,万一错了,花钱还是小事,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权贵人家圈子有限,这一喊可就出尽了“风头”,能被人嘲笑好久,要是还没说亲的又碰上个挑剔的人家,没准连亲事都能被影响。
这盏莲花灯是今天的焦点,秦恪己一把它摘下来,小伙计自己就凑过来了,根本不用去找。
“这位客官,您猜出来这谜底是什么了?”伙计干的就是阅人无数的活计,只拿眼一扫便知道眼前这个人身上那件大氅是个金贵玩意,他可开罪不起。
“嗯,我家娘子猜出来的,她说谜底是刘禹锡在《元和十一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中的一句——尽是刘郎去后栽。”秦恪己朗声说道。
白文柳先是赞叹一句,好家伙,这名字这么长谁记得住啊,又觉得自己夫君负手而立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好看极了。
周遭原先准备看笑话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暗自琢磨着这个谜底,实在太精妙了,不觉点头附和。
秦恪己把那盏莲花灯塞给白文柳,带着她走出人群,饶是脸上只露出双眼睛,也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因为,他的妻子爱极了那盏莲花灯,满脸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丝遗憾,这若不是在大街上就好了,白文柳高兴的时候可是有扑上来就啃脸的爱好。
他们身后的人群中,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姑娘,拉了拉身后没戴面纱的丫鬟,低声吩咐道:
“你去问问表哥,这是哪家的公子?”
那丫鬟应了一声,又有些不忿的哑声说道:
“小姐以你的身份,东都城里哪户人家不是任你挑,那公子可是有娘子了……”
话还没说完,紫面纱的小姐就开口打断了她:
“你乱说什么,在大街上也不怕人听见,该说我们没有规矩了!”
小丫鬟唯唯应声,接着极有眼色的说道:
“不过他那娘子确实提不成,论文才论长相,哪一样能比得上小姐您啊……”
那小姐轻轻啐了一口,唇角却自得的上扬,显然心中颇以为然,不知那公子的出身是否够高,能否与自己相配,她心里暗暗盘算。
今天回来晚了,二更到夜里了,大家可以明天一早来看,鞠躬致歉。
另外,女配出现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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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十七章 赌气猜谜赢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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