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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二十三章 私章印鉴挖陷阱 ...


  •   大炎朝每个有实权的皇室成员都有自己的私章,为了防止有人仿制,各个府上的油墨也有些许不同,由专人配制专人发放,连配方都是保密的,乍一看都是朱红色,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印在纸上,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会有不同的色彩变化,以此来确定拓印的人就是持有者本人。

      因而,在王府这两样东西向来是收纳的极其小心,从来不储存在同一地方,由两个心腹分别保管,旁人别说能碰得到,就连是谁收着的都不知道,而那两个人相互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来根本没出现过私章和油墨同时被人动过的情况,所以,素蓝能找张白纸拓印下印章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从白文柳出现开始,就是存心的了。

      饶是发生的事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秦恪己还是有些黯然,他站起来捏了捏右手,又轻轻的坐回去,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窗外的暗卫汇报完之后稍候了一会,见世子没有交代别的任务,就自动自发的赶回去继续监视。

      白文柳见后窗的人影倏忽地消失,放下手里的筷子,手脚并用将厚重的红木椅往秦恪己那里挪了挪,伸手拍了拍他青筋暴起的右手,沿着手指的方向滑到指尖,稍稍用力试图把铁紧的拳头给打开。她和素蓝没什么交情,是以并没有多大感觉,而他则不同,那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或多或少都会有几分真情,况且,男人都会对仰慕自己的女人有点不同的感觉,不管存心或是无意识的。

      此前虽然已经知道素蓝做过些背主的丑事,但是从纸面上看见的字迹总是不如亲身经历感受深刻,秦恪己此时百感交集,轻叹一声,反手握住白文柳,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二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用一种挺别扭的姿势头挨着头,半晌无言。

      “我在想,是不是我早先就不应该给她冠上通房的名分,自以为是帮了人,没想到却害了自己也害了她。”秦恪己率先打破了沉默,坐直了身体,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低着头一副认罪伏法的表情。

      白文柳用在现代练就的本领,坐在椅子上使劲晃着身子,靠着自己近些天来小幅上升的体重,成功地将沉重的红木椅子向秦恪己的方向挪动了少许,两把椅子的扶手相互挤着,近的不能再近了。她将脑袋换了个合适的角度靠在他的肩膀上,或者用“压”字来形容更为合适,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唤回了秦恪己的注意力,他自然的微微侧了头,让她枕的更舒服些。

      “这不干你的事。若是你硬是要这么算的话,岂不是先母妃也有责任了?若不是小的时候素蓝被选中服饰你,她也不会心里有非分之想,更别提后面的事情了。”白文柳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享受的喟叹一声,接着说,“这样的追责游戏是不能玩下去的,不然衙门就没法干活了,但凡有点小事就非得一路把盘古、共工、女娲全部逮住才行,要不是他们开了天地、撞了不周山、补了天,哪儿还有人间这么繁杂的世事啊?”

      秦恪己听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胡搅蛮缠,撑不住无声的咧嘴笑了,白文柳敏锐的感到枕下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不复原先的僵硬,便再接再厉的转移话题。

      “唉,你和父王在盘算什么?为什么她能同时碰到私章和油墨?”用后脑勺想想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失误,要不锦亲王和德太妃也不会特意让她到前院小书房去。

      “大皇子那边一直蠢蠢欲动的,我们手里虽有证据,却不能钉死他,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干脆给他一个把柄,诱他出手,再借力打力。”片刻之后,秦恪己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我本觉得这个计划太粗糙,先前和父王都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她还真的……”

      白文柳也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两个男人明显是低估了嫉妒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大的力量,甚至可以冲昏头脑——素蓝在书房伺候了那么久,虽然没能接触到什么机密的事务,但对王府的行事作风至少是了解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旁人随便就能接触到的地方?

      在素蓝这儿,锦亲王父子最开始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现在的情况不好办,天家的情意比寻常人家淡薄,但大皇子和炎武帝毕竟还是有父子关系在,养兵屯粮这样的大事,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能捅出去的,没准反倒会背个离间父子之情的罪名。偏偏秦恪己和秦怀义素来亲厚,一个不小心,再让谁抓住把柄往三皇子身上泼点脏水,到时候就是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

      “那……私章和油墨哪个是假的啊,还是都是假的?”白文柳收回原先没骨头似得姿势,伸长了手臂去够桌上茶杯,奈何胳膊不够长,而她刚刚又将椅子搬得更远了些,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指尖刚刚能触到细滑的白瓷杯壁而已。

      秦恪己此时恢复了些精神,饶有兴致地看她一个用力把茶杯往里面推了几寸,这下子是彻底碰不到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换得白眼一双。

      白文柳不忿地收回视线,她还不信这个邪了,今天非要坐在椅子上喝到那杯茶!她自怀孕之后性子被宠得越发执拗,非常幼稚的下定了这个决心,先将背脊靠在椅背上,臀部努力向前蹭着,还没来得及试着坐直,就被发现情况不对的世子爷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

      秦恪己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面数落着这两天格外孩子气的白文柳,一面认命的端过那杯白水来,先用嘴唇尝试了一下水温,之后摆出一张嫌弃的面孔把水杯塞进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手里,视线扫过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嘴里也不闲着。

      其实,他最近嘴都没有闲着的时候,惹得府里以前在世子身边的老人都在心里犯嘀咕,这个天天跟在世子妃后面叨叨叨叨的家伙真的是原先那个寡言少语而且冷硬无趣的世子爷吗?怎么世子妃怀个孕性情大变的居然是世子爷?

      “有了身子也不小心些,方才在书房前蹦来蹦去的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个杯子都懒得拿,这么折腾等会摔下去才好看呢,你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文柳嘿嘿笑着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抬眼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用眼神示意秦恪己快点回答前面的问题。

      “我要是说都是真的,你信吗?”

      白文柳想了想,撇撇嘴说道:

      “我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反正这事肯定有后招的,没道理你挖个陷阱倒把自己陷进去吧?”她是个外来者,对这个时代的规则肯定没有当地土著熟悉,尤其是,这群土著还见天在最高权力机构里面混。

      秦恪己被她全然的信任弄得全身通泰,飘飘然来一阵风都能吹跑似得,心里一得意就顾不上卖关子了。

      “那油墨是我前些日子托喜旺用植物染料掺在朱砂里面特制的,印在纸上和府上现在用的看不出什么差别来,对光也能映出代表锦亲王府暗蓝色,不过约莫能保持不到一个月,之后就只有朱砂色了。”

      “哦……”白文柳喝光了手里的水,点着头拖长了强调说道,“这招可真是够阴险啊,若是大皇子那边用了这个来构陷王府,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冤,大皇子不仅会捞一个诬陷的罪名,也会动摇皇上对他的信任,埋一个怀疑的种子,后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若他们在一个月之内行动,不管怎么说,一个月的时间王爷总是能想办法拖到的。”

      “什么叫阴险。”秦恪己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个用词的不满,白文柳见机的换上褒义词:

      “是是是,大皇子他们才是阴险,咱们这叫随机应变、足智多谋、机巧百变。”横竖说好话不用上税,狗腿的言辞一个接一个从嘴里冒出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秦恪己满意的点点头,自觉的伸手接过空杯放在桌沿上,再走回来扶起白文柳往外走,根据小高医官的小册子所记载,孕妇需要保证一定的活动量,因而每天用过晚膳之后,世子和世子妃都会绕着知明院门口的小花园散散步。

      春天的花园是一天一个样,现下天色已暗,看不见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的景象,却还是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香气——连这些花香都是经过挑选的,前些日子喜旺被召进来,对着那本小册子一项一项的筛选过知明院周围的植物,确保花朵散发出来味道不会对孕妇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

      秦恪己揽着白文柳走在凹凸不平石子小径上,大多数时候二人都不说话,只是缓缓地走着,自然的相视而笑,吹着春日夜里略显清凉的晚风,他们都没什么野心,只觉得若生活能一直这么清闲,该有多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二十三章 私章印鉴挖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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