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真角色的西门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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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无恨之所以能当上天下第一花魁，不也全是脸的缘故。虽然那脸的确认识度颇高。
假如一个丑女操着一口粗劣的方言，那定是不喜人。自六岁起，就长于鸣玉坊的西门无恨深谙此道。
把握着度刚刚好，就像她那翩然而出，宛若游龙，裙摆打着转。
只要不看脸……易容跟随在众人后，楚留香自我催眠道。
可惜她挺了挺身子，挺直了，身体也只有些许弧度。
假如现在，陆小凤得知他的想法，定是一脸古怪盯着他，然后噗得一笑——“不愧是楚留香，连西门无恨也不放过。”
只是，你看东瀛服饰（和服），找曲线是闹哪样？
可惜他不是周星驰，也不是唐伯虎，也没有心思对着把身旁两位侍女愣生生衬托成天外仙女的西门无恨学着说一句：
“这位异域美女，可否卸个妆，让小生好看清你的脸。”
也好，他没有。也好在他没有，后来让江湖中人都看了场好戏。
自古来向一个女人泼黑水，还是可怜人泼黑水的人并不在少数。但向其儿孙训斥却是过头。也几乎没有。
现在就有一个人在这么做。而且还是和那女儿的父亲一起。
就连陆小凤在听了这一番话后，表情都带上了一些奇异。拐弯抹角说张洁洁生的孩子不是楚留香的，而是她偷人赖在楚留香身上。
要是有人来对他说：你，就是你，你爸不是亲爸，是你妈偷人。
还是登门造访，那肯定是……先扇他一巴掌再说。
所以也怪不得西门无恨，直接逐客令下发。但看在她是用内功把所有人都轰出了厅外，还不是打残算是给足面子了。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上的灰，他露出一抹笑，评价道：“这西门无恨野蛮得和薛冰一拼。”
所以她是江湖第一花魁，而不是民间。
花满楼早前便料到这一点，这厢只是无奈的摇头。接着他对着陆小凤轻声说了三个字“蛮神奇”。
蛮神奇？什么蛮神奇？陆小凤被内功轰出来，很神奇。恩。
“是挺神奇的。”
花满楼点点头，笑道：“那便是了。”
那之后再度见到西门无恨，便是在一片混乱的麻衣教内了。
在所有人看来是‘得知自己不是楚留香孩子’的西门无恨杀进了麻衣教。用乾坤大挪移折腾的满庭凌乱。
“你说什么？张洁洁和你生的孩子？”
“无恨，你别打了。”
苦于招架的麻十三，这一话一出，西门无恨更是气恼。
“谁允许你喊我名字了？”不知是气恼这是他亲生父亲，还是气恼他的称呼。
厅内飞沙走石更大了。或许其中有些是西门无恨脸上掉落的？
不过，这下麻烦大了。陆小凤挠着下巴想。他答应师兄查案，没说要代他赔钱啊。
“无恨，不信，我带你去见你娘……不，张洁洁。”麻十三压下那句你娘，换上较为生硬的称呼。
在提到张洁洁时，西门无恨沉默了。
“好。”
在还未靠近麻衣教内部别院时，就听见的是一阵女子尖细的尖叫。
“别碰我的无恨。麻十三，我警告你。别碰他！”
夹杂着内力的喊叫，穿破屋顶，直冲云霄。
“真晦气。”丫鬟拧着鼻子跑出来。
别院里被收拾的特别‘干净’。院子中的花坛茅草茂盛，摆放着几张看起来就松垮，一踹就塌的凳子。
屋内也是老旧的陈设，甚至连柜子都积着一层灰霾。
柜子与床的交角蜷缩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她抱着一个红衣服的布偶，口中念念有词。“无恨，娘在。没事，咱不怕那个人，娘在。”
当那人转过身来时，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她的面容憔悴，老化得如同五十载的老妇人。更不提脸上那密布的疤痕。
都说张洁洁漂亮，但现在只能从她露出的那对手，及脖颈白嫩的皮肤隐约看得出年纪。
“洁洁生无恨的那天，突然发生了火灾。唉，无恨被人抱走了，她来不及逃走，便被烧伤了脸，也疯了。”
在十四年前，张洁洁巧遇楚留香之后。她怀孕了。生下孩子的那一天，没想成有人在麻衣教放了一把火。刚生完孩子的张洁洁无力起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抱走了孩子，火毁了她大半容颜。
也逼疯了她。
听完这些话，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无恨，这说的不是西门无恨吗？这‘西门无恨’如此说良苦用心的‘爹’，不是太过分了？
谁也没有在意‘张洁洁’这时抱着布偶，几近哭出来了。
“无恨，我们不恨了。乖，听娘话。”她自言自语道。像是要说服什么人。
也没有人注意掉外面漆落的白墙上搭着的一只手。那约莫是少年的手。
不恨了……好吗？
掠过一道红影，那人离开了。只是墙面上落着淡淡浅浅的指印。
陆小凤趁着众人离开的调，又重新折回那屋子。
很奇怪呢。那布偶。
被打晕的张洁洁安然躺在床上，睡觉这样子还有几分往昔美人淡然的样子。不过容颜不再。
那红色的布偶就放在床边。
不知抱的是哪种心思，陆小凤伸手把那布偶反过来。
布偶梳着男童的发髻。
“没看错啊……”他感慨道。
西门无恨是女儿，为什么这装载张洁洁日思夜想挂念的布偶是男的呢？
突然陆小凤顿住了，他好像有哪里明白了。
但在陆小凤没来得及想透这串联起的种种疑点……新的状况摆在了面前。
似乎是肯定了西门无恨的真实身份，那一行人竟准备去东瀛见那西门不弱，说清楚一切。
而这事情突然浮转，构成一个奇异却通透的事实。
“那被火烧伤的不是真的张洁洁。而是麻十三后来的姘头。而真的张洁洁回来后，麻十三大觉不对，便对她下了药。让她去当张母。那姘头带上了人皮面具装成了张洁洁。”
“你们还记得一个人吗？不是张洁洁。而是她的母亲。”
……
“我的那女儿真是死不悔改。自从见了那楚留香，便一颗心系上去了。从小她就被我和她爹宠坏了。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那西门不弱倒也是一心惯着她，说她是天下第一美女。那楚留香不见后，她日思夜想，但最后还是从了麻十三。最后生了女儿，赖在了楚留香身上了。”
——“你平常照不照镜子。”
“自是叔父给的特质琉璃镜，那之中的我很美。”
至于巧遇张洁洁，也得了一个解释。
“谁知那张洁洁呢。当年我去镇南王府，见一穿着打扮宛若七老八十的姑娘，我上前拍肩刚想教育她，谁曾想那是一个丑不可及的大妈。从那之后张洁洁便缠住了我。”楚留香苦笑说。
恍然陆小凤的后脖颈上浮起一层涩骨的寒意。
张洁洁是张无忌和赵敏的后代。
能得张无忌放弃一群清冷美女周芷若、狠毒妖女殷离、异域风情小昭的赵敏会丑吗？出自魔门妖女殷素素与江湖名号玉面银钩张翠山面容的张无忌会丑吗？
那么他们的后代可能丑吗？
若是张洁洁不漂亮……也得不了楚留香曾经醉卧酒窖三天三夜。也得不了……他隐退于江湖。
如此泼冷水，还是冰冷的黑水。
“无恨，麻十三是你亲生父亲。”
“他不是……”
一声脆响响彻船甲板。竟是气急之下，张母打了西门无恨一巴掌。
“呵呵哈哈哈哈。”突然西门无恨低垂着头，笑了起来。
“你个傻孩子，我打你是为了……”张母的话在看清西门无恨的脸时骤然停滞。
接连几日的奔波，西门无恨脸上的白粉白面早已折损不少，此厢只剩下薄薄一层。这下本不多就被张母一巴掌刮下了不少。
所有人的会心一笑都在张母下一刻的惊叫下打破了。碎裂成一块块。
——“你是谁？！”
并非想象中的容颜普通甚至略丑陋，白面遮盖下的那张脸是怎么的？
漂亮，漂亮的根本不在他们想的范围内。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甚至还带着些难言的异族风情。
清冷间夹杂风尘袅绕的气质。
甚至把红绿紫的描金绣凤衣物艳俗搭配模糊了，衬托了像是完美搭配。
只不过是颜面的变化，就带来的反应，与先前的那张媲美老母猪的脸根本就是天上天下的区别。
“你是我……”楚留香睁大了眼睛。
那‘西门无恨’伸手做了停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表情上带着些许像是自嘲般的嘲讽。
——“我不是你和张洁洁的女儿。所以你别说了。”
她站立起来，转身。眉眼上都带上了讥讽之色。
她直道：“我倒想你楚留香也是个性情中人，没想到也是个以色识人的人。”
“好一个张洁洁赖上你。也好一个张洁洁自作多情。呵。”
“张洁洁痛苦十月，为你生下孩子，你说她偷汉子。那是私生子。”
“张洁洁为你，甘愿和父母决裂。为孩子起名也是无恨。”
“好一个无恨，就你。还无恨！”
“红颜易老，红颜不再，她便不是红颜了吗？”
“张洁洁毁容了，老了，便不是张洁洁了。苏蓉蓉毁容了，老了，便也不是苏蓉蓉了。琳琅毁容了，老了，便也不是琳琅了。”
——“你说我说对了吗？”
“好一个负心汉，不止张洁洁看错人了，以为你会记住她了。你那些红颜知己都统统看错人了。”
“表象声色，皆若皮下白骨。你只是看中那张皮子不是吗？”
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字字珠玑。
恍然，西门无恨嫣然一笑，配上她现在的容颜，却是极为娇俏。
话锋一转，她眯起眼说：“至于我嘛——”
“江湖上谁人不知西门无恨六岁入鸣玉坊。是被那家业甚大的亲哥哥亲自卖进青楼的。”
她从袖管里拿出一张薄纸，徐徐展开。脸上的嘲讽之色毫不减退。
“如无亲自赎身，或许诺，不得释放。否则那将以名誉来赔……呵呵，你们说，这不是亲生的吗？”
“至于你们所说的西门不弱，则是我亲——叔父。亲·叔·父。”
西门无恨根本没有被卖进青楼的那份悲哀，而是纯粹的那份傲气逼人的凛然傲骨。
果然……
陆小凤用折扇敲敲额头。
江湖上，西门无恨出名的不止她这个人，还有她的三样东西。
一脸。二音。三身。
这第三身便指的是这逢谁就出的卖！身！契！
至于性格……极品。正如她爱说的那句：“西门家家规，我自一条路走到底，哪管人家洪水滔天。”
花满楼说的‘蛮神奇’是指这个……等等。西门无恨那双淡薄的眼睛，他好像在哪看见过。
不会，她说的那个西门不会就是那个他认识的西门吧？！
陆小凤心中警铃大作。
非常抱歉，正是。
“无恨，还愣着干什么？不陪你无恨姐姐走。”立在船头的西门无恨笑道。
这时，楚留香才注意到一旁其实还立着一个红衣的少年。
……！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才没有爸爸。”与他有着五分相似的少年几个点地跃向船头。
“不是我不认，而是他不配。”
——好像忘了点东西。不过就那样吧。
直到后来在海岛见到沙曼时，陆小凤才意识到。
“之前都说了东西不是我偷得。”‘沙曼’说道。
宫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真角色的西门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