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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月三 ...

  •   “西城杨柳弄春裳,渔歌泛晨江,伊家汴江岸,声声唤,三月三。梅子青时花谢半,采芍窃春光,碧水分两畔,美人眸,把郎望。”
      阳春三月,万物回苏,飘飘柳絮扑人面,呢喃燕子把歌欢。清清汴河水,河畔桃红柳绿,遥遥汴安城,城内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一片和煦春光。
      三月三日,汴河踏青。这是东华国历来就有的习俗,也只有这一日,无论是闺阁小姐还是已婚少妇才可以随意抛头露面。
      临风乐坊内,三个婷婷袅袅的妙龄少女已经耐不住贪玩的性子,蠢蠢欲动。
      “白箬姐姐,你倒是快点啊!”青薇焦急地对屏风内喊道,她今日挽着碧螺髻,一根素银簪子斜坠于乌黑的发髻之间,轻敷胭脂,淡扫娥眉,穿着鹅黄色单裳短袄,一袭碧色罗裙,本就是一个素净的美人,可髻间那一支斜簪的白玉兰却犹如点睛之笔,平添几分灵气。
      “对啊对啊,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红菱那模样看起来比青薇还要着急些,已经忍不住在屋内踱来踱去。等了一年才等来这样的日子,既怕少玩了一刻,又怕少打扮了一分。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就出现在了青薇和红菱的面前。不同于青薇的弱柳扶风,也不同于红菱的活泼机灵。白箬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身段丰腴,眼角眉梢更多了一分妩媚。
      来到汴河畔,已经是巳时了。
      此时河边已经是莺莺燕燕,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的景象。红菱一下马车便被河滨那些可口的小吃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涌入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就已经是左手一只糖葫芦,右手一块烧饼了……俨然已经忘记了还有青薇和白箬这两个大活人。
      “青薇,这边太吵闹,我们往那边走走吧!”白箬顾盼多时,终于看中了那一片河间小洲,精致玲珑的小拱桥与河岸沟通,小洲上植满杨柳,倒是一片清净的地方。
      逛了一会儿也有些累了,青薇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歇一歇。
      太阳暖暖的,走在桥上还有微微春风,不温不凉刚刚好,就在此时,小洲上传来悠悠琴声。
      青薇抬眼望去,只见一面目清秀的男子坐在杨柳下,如玉般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那优美的音符便随着微风,飘进青薇的耳中来。青薇本是临风乐坊的舞女,能弹能唱,突然听到了天籁般的琴音,自然要过去好好欣赏一番。
      “好美的琴音!”白箬听着,也驻足流连,两人都快加快了步伐,想要过去一看究竟。
      微风徐徐,碧色的柳枝在琴弦上飘来拂去,却丝毫没有扰乱那抚琴人的心思,仿佛此时已经人琴合一,所有的心思都注在那把焦尾琴上。
      令白箬惊叹的,不仅是那优美的琴音,更是那张精雕细琢,仿如谪仙的面孔,这个男子美到让人窒息,让人不敢靠近。
      春光正好,琴音正妙,踩着音符,微微踮起脚,纤纤玉指拂面而过,窈窕身姿婉转含情,淡粉色裙摆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白箬跳起了舞来。因为她知道,今日此地多的是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也不乏清新靓丽的小家碧玉,要引起眼前人,抑或是小洲上那些王公贵族的注意,只能剑走偏锋。
      青薇见白箬已经舞了起来,这等良辰美景,自己也不甘错过。她拿出袖中通体碧绿的玉箫,合着那琴音,幽幽吹了起来,箫声本清冽,可合着那琴声,倒也没有了如泣如诉的悲戚。
      原以为那抚琴人早已人琴合一,不会为外物所扰,可听到那箫声,方知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心境。
      一琴,一舞,一箫,那配合何等默契,俨然压过了姹紫嫣红万千春色,成了这小洲上一片独到的风景。原本赏花看柳,饮酒吟诗,流觞曲水的贵家公子也纷纷起身观望,此情此景真真让人舍不得移开眼来。青薇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才知道今日只图一时痛快,这风头出的有点太过,想要停下来,却也不忍破坏了这默契,这景致。
      许是月老醉酒,乱牵了红线,青薇一抬眼,眼神和人群一位素衣公子撞在了一起,撞出了心底的层层涟漪,就如那被微风扫过的汴河水面,再也平静不下来。
      “啊……”就在青薇思忖的瞬间,白箬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箫声琴声霎时都停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轻轻揽住白箬的腰,白箬稳稳当当地跌入那人怀中,不禁羞得面色绯红。接住白箬的那人一身青色华服,和白箬一红一绿,还真是般配。此人正是郭太师郭子龙的长孙,当今太后的侄儿,当今皇后的亲弟弟——郭玉庭,是京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
      白箬挣开那人的怀抱,逃似的跑开了,青薇也为白箬捏了一把冷汗,但接下来她更应该担心自己了。她很想知道那抚琴人的姓名,可那些满身绫罗绸缎,玩世不恭的王公贵族,她看着都觉得恶心,连忙追上了白箬。
      “那粉衣服的丫头还有几分意思!”郭玉庭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继而转身对身后的书童说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书童连忙点点头,朝着青薇和白箬快步走了去。
      抚琴人正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冯云轩,虽然是身在衰败的贵族之家,可一琴一诗也足以显出他身上掩不住的贵气,也足以让他天下扬名。
      而在郭玉庭身后,丞相七公子晏文渊,也就是那位素衣公子,心思早已经落在了那个碧衣少女身上,髻间的那一支玉兰,清新别致,雅而不俗。那弱柳扶风的姿态,尤惹人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三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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