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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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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可看不出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管翻着手中的书页,时不时还用手比划几下。
“这个北晋皇帝项冷吧,性情孤傲冷僻,武功卓绝不凡,成天钻在军营里研习兵法。要抢劫他,还要跑到十万大军之中,太麻烦了,所以这个,放弃!”
说罢又翻了个身,指着下一页上对着月影的男子。
“这个叫上官云的家伙,没事就对着月亮,花花草草什么的弄些酸不拉几的歪诗,一看就是根正苗红的装|逼|货,南疆受得了,我安乐寨可受不了,放弃!”
玉郎眉宇一挑,四国第一公子,温润如玉,才华横溢,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上官云竟被四季形容成一个装|逼|货,他真是好奇如果正主听到了这番评价会做何想?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捋了捋女子额边的碎发。
“至于这个骚|包到爆的楚盛欢嘛。”
四季顿了顿,有些嫌恶道。
“真想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一个男人穿这么骚包的衣服就算了,还经常调|戏小妹妹,上至八岁下至八十岁都不放过。最无语的是这些女|人还心甘情愿的被他调戏,西楚的女人有病得治啊!”
纸张又翻到下一页,似乎是在想应该怎么评价这个人。
“那你对这东周皇帝又是怎么的评价?”
他不由自主地问出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话中带着的些许期盼。
“懒。”
粉红水嫩的小嘴中吐出一个字,简洁明了。
哈?其他三只的评价都有那么长,轮到他就一个字?
四季看玉郎的脸上有些怔楞,好心的解释。
“你瞧呀,这东周皇帝轩辕玉,画像空白,喜好空白,生辰空白,年龄空白,如果不是东周不像西楚那样允许女|人当皇帝,我真怀疑这家伙连性别都是空白。”
四季又指了指。
“你再瞧瞧这政绩,都是他手下那号称天下第一相的左萧做的。哎,除了懒,我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玉郎笑了笑接口。
“我还以为你对他的评价会是懦弱无能之类的话。”
四季丢了话本子,闭着眼睛休息。
“哧,懦弱无能的人会让左萧心甘情愿地跟着他?那不过是有心人散发出来混淆视听的东西罢了,这轩辕玉铁定是因为当皇帝太无聊了,又觉得肃清谣言太无聊了,才会任由自己的形象毁的一干二净。”
玉郎看向她的眼光再次变得幽深无比,这女人倒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呢。
嘭!
四季猛地坐起,手掌重重地一拍床垫,将整个床都拍地震了震,双眼闪着灼灼的亮光。
“就这个轩辕玉吧,好抢!”
玉郎一愣,忍着笑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最好抢的?”
四季一脸“你外行了吧”的表情,挥了挥手。
“他懒得跑嘛!”
胸腔中的笑意再也隐忍不住,从小小的房间内传了出来。身在暗处的暗一怔了怔,自己有多久没听见皇上笑了?
看来皇上对这土匪头子,兴味正浓啊!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笑的这么开怀,纵是四季这样没脸没皮惯了的人也不由的面上一红。
“喂,有那么好笑吗?我说的是事实嘛!”
粉嫩的薄唇微嘟着,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正如翩飞的蝴蝶,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带着些许娇嗔,竟是别有一番风流意态。
情不自禁抬起她的脸,轻啄了一下微微有些湿润的唇,满意地感觉后者僵了僵,流光溢彩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
“好,就劫轩辕玉。”
四季热火朝天地同一干兄弟商量具体的劫帝事宜,而暗一却是满头冒汗地跪在轩辕玉的面前。
“把这封信送到左萧手中,若是配合的不好,我就...”
他想了想措辞,淡淡道。
“将昭阳公主许配给他。”
暗一的嘴角抽了抽,几乎可以想象到左大人仰天长啸的景象。
皇上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而看到纸上龙飞凤舞的潇洒行书之后,左萧再次萌生了要将轩辕玉暴打一万遍的冲动。每次都用这招,每次都用这招,这货究竟有没有身为皇帝的自觉啊!
一天到晚到处瞎晃不说,还有事没事吩咐他做些不着四六的事情。之前的就算了,这次居然是要自己冒充皇帝被土匪头子劫持啊!
摔!真想撂桃子不干了有没有!
暗一瞧着面色风云变幻的左萧,内心默默地为他点了颗蜡烛,可面上仍旧是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
“大人,皇上还说,这次要是办的好,就放你一年的年假。”
左萧的堪比锅底的脸色终于回暖,僵硬地回头。
“他真是这么说的?”
暗一点头。
左萧握拳,手中的信封烧掉,咬牙切齿地嘀咕。
“这次要你再骗我,我就把你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暗一退在一旁装死,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准备了七天的四季终于形成了一副作战草图,兴高采烈地拿给轩辕玉看,满脸的得意洋洋。
“你说是不是天助我也,那个懒货帝竟然破天荒地要巡防,而且走的还是必经安乐寨的地方,这完全是等着我抢的节奏!不抢他都对不住我安乐寨的列祖列宗啊!”
轩辕玉看着她手中的作战草图,防御攻势一应俱全,几个险要的关口都画上了着重符号。
“这是你画的?”
四季没察觉他眼中的异色,点了点头。
“只是个草图,这几处我觉得还有些问题,所以拿回来仔细想想。”
轩辕玉顺着四季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几处山坳模样的地方画了叉。
“皇家禁军的实力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几处都有水坝,只要你们把水坝掘了,大水一下,皇家禁卫军定然被冲散,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人拿下。”
四季颇为惊讶地瞧了她一眼。
“想不到你一个富家公子,倒是挺心狠手辣的。淹了他们不要紧,就是可怜了山脚下村子新种的庄稼,我可舍不得。”
说罢又开始在草图上写写画画,轩辕玉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任由眼前的小|女|人自言自语。
只是越看到后面轩辕玉心中的惊异越深。
这一份军事草图所包含的内容,竟比兵部的三品大员的分析都还要详尽,虽然很多地方仍显的粗糙,但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女匪草莽的水准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能够精准地分析出帝王性格,能够摆平护卫自己的皇家侍卫,现在甚至能够在战场上挥斥方遒,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土匪头子能够做到的。
轩辕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第一次闪过了除兴味之外的暗芒。
四季专心致志地分析草图,浑然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已经引起了轩辕玉的怀疑,习惯性地转过头,正好碰上了轩辕玉低垂的唇,蜻蜓点水般地擦过。
呃,四季微囧,瞥见后者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她顿觉口干舌燥。
“误会,误会,现在正在干大事的时候,我一时还没那兴致呢!”
轩辕玉失笑地看着慌慌忙忙解释的四季,蜜色的肌肤中透出讨喜的浅红,挺翘的鼻头冒着些微的薄汗,竟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
“大当家能文能武,你的师傅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
四季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神色,摆了摆手。
“我没师傅,这些都是前任寨主教我的。”
“前任寨主?来安乐寨这么久,倒是没见过他的物件。”
四季的脸色难得黑了下来,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僵硬。
“你一个小白脸问这么多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忙吗?”
不经意对上眼前神色慵懒的男子,竟无端觉得背脊发寒,可再仔细望去,刚才的那种感觉却无端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错觉吗?
四季嘀咕了一声,索性抬着草图回到大堂,不再和轩辕玉独处一室。
可是四季显然高估了轩辕玉的心胸,这刚过门的相公竟跟自己玩起了冷战。
整晚上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可偏偏黑曜石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你,好像在无声的控诉她早上乱发脾气,弄的她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差点憋成便秘。
“呃,玉郎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轩辕玉白了她一眼,幽幽道。
“我一个小白脸,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要是不小心惹了大当家,啧啧....”
四季一噎,这夹枪带棒的话是要闹哪样?正准备道歉,可转瞬又一想,她凭什么道歉啊!
她才是一寨之主,明明是他无缘无故问起自己的私事,要道歉也是他道歉,凭什么让我一寨之主去给他道歉!
四季越想越觉得有理,原本有些小抱歉的心也顿时烟消云散,冷哼一声从床|上滚下。
一脚踢开房间的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