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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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进入了丛林深处，也许是各组都已开始蠢蠢欲动，也许是即将面临分散，从第四天的晚上起，魏歌开始安排守夜。
十点到十二点的守夜任务，魏歌交给了任柠，因为她是中间一旦被吵醒就难以睡着的；四点到六点，守夜的是洪阳生，因为他本来就睡得早、起得早，晚上七点多钟吃完饭他就睡觉去了。中间的时段人是比较容易睡着的，因此一小时轮换一班，十二点到一点钟是楚陆源；一点到两点是胡啸宁；两点到三点钟是最容易犯困的时间，魏歌亲自来守；三点到四点剩下的是谢真亭。
深林里的晚上没事可干，加上白天行路确实辛苦，十点左右大家也就陆陆续续地都琢磨着睡了，但是其中从来不包括魏歌。魏歌有晚睡的习惯，正常的情况下，最早也是一点钟。虽然现在是特殊情况，可是不到十二点她也是不会去睡觉的，于是，无所事事不想睡觉的魏歌和无所事事地守夜的任柠一拍即合，站到洞口聊起天来。
怎么？你以为她们俩应该紧张兮兮地讨论分组问题？或者是表达一下依依惜别之情？
错了……
作为两个吃货，话题是这样开始的……
“大姐，苹果还有么，给哥来一个？”
“OK啊~对了，你那橘子呢？”
……吃货真是没药救啊……咳咳……
当然了，正经的话题还是要说的……于是她们热烈地讨论了白天魏歌没有讲完的历史故事……
期待讲正题的观众们可以洗洗睡了……两个不正经的人在一块儿，你还能希望她们讲什么呢？
就这么着，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时间就到了一点一刻。因为这一趟大家都没有带手机和闹钟，所以下一班守夜的人只能由上一班的人叫醒——所幸大家都有手表。
眼看着换班时间已过，任柠拍醒了楚陆源，添了添柴火，就和魏歌一块儿在山洞里占了个角落，继续讨论她们的话题——论中国历史上皇帝的离奇死法，聊着聊着，也就睡着了。
两点多，魏歌被胡啸宁叫醒，披上外套。
魏歌深知今天的守夜只不过是一种策略，安定人心罢了，若要出事，今夜还太早。因此轮到她自己时，倒也不怎么紧张，披着外套站在洞口看雨。伫立半晌，想起明天即将面临的分散，回头扫视一遍众人，心里大致有了底，任柠看上了陆源，陆源也和他合得来，这个组是成定了。这两个人的水准相比之下，任柠略微强些，却也强的有限，两人在一块儿，不似是一带一，倒颇有些互相扶持、共同进步的意思。既然陆源归了任柠，那么就只能委屈洪阳生了，他一定得和胡啸宁一起走。倒不是说胡啸宁如何不好，只是和阳生相较，此人未免锋芒太过，精明却不知收敛。精明却不知收敛，这也是她曾经用来评价过自己、谢真亭和花溪雨的，看来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可惜的是，啸宁的本事恐怕还够不上是嚣张的资本，这样就会显得有些好大喜功、轻敌冒进。加上他的性格又是外放型的，若是同类型的谢真亭跟他在一起难免会有些争执，至于程度……可大可小嘛。好在阳生性格比较稳重，决策上综合一下也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况且他又是个老实人，不爱跟人吵架，相信对这样的人谁也吵不起来，就好像你一拳出去却打在一团棉花上。魏歌忍不住想笑，想象一路上胡啸宁骂骂咧咧心情不佳百般挑衅洪阳生却一言不发的样子，胡啸宁的性子也真该找个这样的人磨一磨。至于自己，只好和谢真亭一块儿走一趟了。想到这里，魏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一路定然不至于无聊，不是么？至于谢真亭愿不愿意，魏歌压根儿用不着问他，今天一路上谢真亭看了她多少次，真以为她不知道？她回头看看熟睡的众人，又望了望洞口哗哗的大雨，大概估计了下自己音量的大小，愉悦地吹起口哨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很容易过去的，看看雨、哼哼歌、想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将近三点钟的时候，魏歌抬手看了看表，回头看了眼谢真亭，转过身去，继续看雨。
三点零二，魏歌走过去，试着推了推谢真亭。
魏歌这一下并没有把谢真亭推醒，这是不太正常的，但却似在魏歌的意料之中。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果然有点热，悄悄叹口气，走回洞口，并未叫醒他。
不错，这一切确实在魏歌的意料之中。这一场摸底考核之中，又有几件事情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呢？
初中的相交，足够让魏歌知道谢真亭的胃其实不算太好，这几天的风餐露宿原本对于特工科出身的谢真亭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胃病多半是精神性疾病，而这几天明显对于谢真亭来说是算不得愉快的，尤其是今天，魏歌的这种感觉尤为明显，而在吃饭的时候，魏歌早已注意到——能够让一个平素打死损人都不停的人闭上嘴巴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谢真亭根本不是那种因为队伍分散而伤春悲秋的人，就算是，队伍里也没有人值得他这样，更别提他真的不是。不仅如此，能让他这种人不吃晚饭的原因在全世界也找不到几个，运用一下排除法对于魏歌来说不是难事。凡是犯了胃病的人基本都畏寒，下午大家都淋了雨，所以对于谢真亭来说，感冒发烧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还好，不严重，以他的身体素质好好睡上一觉是不至于影响明天的路程的，这正是魏歌为什么把他的班次安排得甚晚，又紧紧跟在自己之后的原因——她早就做好了替人当班的心理准备了。
唉——我真是品德高尚啊。魏歌满意地叹了口气。
继续看雨。
谢真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虽然病中影响了生物钟，好歹谢真亭也是特工科训练了好几年的高级学员，身体素质还是很过硬的，三点二十几，他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尽管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他还是抬起手来看了看表，努力回忆了下自己上一班的人选，然后半支起身子往洞口一望。
在深林里大家带的行李不多，基本都是两天换一次衣服，魏歌今天穿的衣服正是新换上的一套，颜色很浅。魏歌这个人，平素最喜欢穿黑白两色的衣服，尤嗜黑色，经常是从头到脚一身黑衣，至少也是黑白各一半。至于其他颜色的衣服，一星期也难得见她穿一次，最多也就是深褐色、深蓝色一类，如今在这深山老林里，反而倒穿了一身的浅色，裤子的颜色比翠绿要暗些，又没有老绿那么深，上身是白色的短袖T恤，一只蓝色的大蝴蝶明亮地闪烁，明明是一件较为清新的衣服，却硬是因为那黑色的地面花纹显得硬朗起来。
此时此刻的魏歌正抱着手臂斜靠在岩壁上看雨，姿势是说不出的慵懒悠闲。她仍旧穿着那一条绿色的修身裤子，披着一件浅蓝的牛仔衣，颜色浅到了极致，本就尽显淑女风采，又因只是披着，线条就越发柔和起来，从后面看，硬生生是一派清新至极的小家碧玉的风范，许是因了那自在姿势的缘故，竟透了些说不出的妩媚，满是女人的气息，和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谢真亭看着魏歌这样的背影，愣了半天，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看任柠，确认没有认错人，她们两个也没有换班。待他回头看见了睡在角落的任柠，却不得不叹息任柠的气质也穿不出这样的感觉，禁不住又是一愣。
谢真亭感觉现在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倒回去一觉睡到天亮，可是班是不能不值的，他试着叫一声“魏歌”，声音却低哑异常。好在魏歌的听力之好好到出了名，用魏歌本人的话来说就是“聋子怎么当特工”，因此这一声已足够了。
她转过身，谢真亭眼见得又是一愣。魏歌仍旧穿着白日那件T恤，披着的外套却遮住了侧面大部分的黑色花纹，因此整件衣服的感觉早已大不一样，加上裤子和外套的衬托，尽显柔美的气息。夜里魏歌并没有想白天一样扎起马尾，而是披散着略微有些波浪起伏的长发，明明灭灭的篝火映衬下，原本英气十足的魏歌也出奇地显得温柔起来。
魏歌倒没意识到这样的自己会吓到多少人，神色如常地来到谢真亭身边，头一歪，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有事就说。”
谢真亭轻轻咳嗽两声：“怎么不叫我？”
魏歌摊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你以为我没推过你啊？”
“啊？是吗？”谢真亭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大脑暂时还处于当机状态。
魏歌看着谢真亭难得的傻乎乎的样子，递过水杯，哈哈一笑：“胃不疼了吧？来，给你，水不冷。”待他接过，又补了一句：“用不着，你睡你的。”
谢真亭没说话，盯着魏歌看了几眼，喝过温水，顺从地躺回去，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低声道：“明天分组。”
魏歌点点头。
谢真亭的声音愈发虚弱：“任柠？”
魏歌摇摇头：“陆源。”
谢真亭点点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笑道：“好。”
于是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