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7】小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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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儿咕噜着嘴，想辩解也说不出话来。看那滑稽的模样，果儿也忍不住笑了。
这边正吃着饭呢，就听院门外有人敲门，随着就有人喊门，“嫂子在家吗？”
果儿看了一眼婶子，婶子微微蹙了蹙眉，应了声，“在呢！”想要起身去开门，果儿先步去了。
一开门，就见一个和婶子差不多年纪的提着一个遮着布的篮子笑呵呵的就就进来了。
“哟，你们正吃饭呢！”
来人的面孔果儿是见过的，都是村子里的，只是叫不清名字。
“有事吗？”婶子对她明显没什么好感，也没起身，依旧坐着。
来人自顾拖了边上一个凳子就坐到了桌边，眼睛先是扫了一眼饭桌，见都是家常的饭菜，这才又把目光给挪了回来。
“这不是我家大牛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来报喜呢不是！呵呵呵！”边说着，边合不拢嘴的又笑了起来。
王婶顿了筷子，“那好啊。”转头见果儿还站着，忙道，“果儿，别站着了，吃饭啊，待会粥都得凉了。”
“哦”，果儿应了声坐下又抱起了碗。
来人见王婶没什么反应，也没觉得尴尬，依旧腆着脸说了好一通。
大概是说，因着是本家，才会来送鸡蛋的，不然可是没份的。
果儿这才知道，来人是牧儿的小婶，牧儿爹爹的弟媳妇。看得出婶子很不喜欢她，大概是先前有些恩怨吧。
王蔡氏自己说着说累了，也不见外，拿起茶桌上的小碗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喝了一碗还不见停，又给自己倒了碗，“嫂子家的茶就是甜，得加了不少精糖呢吧！”
喝完还准备再倒，但见三人都看着她，这才意识到什么，偷偷舔了圈碗边，这才把碗放下了。
果儿这么一看，有些食不下咽了，那可是她每天用的碗、、、
蔡氏拿手抹了抹嘴，揭开篮子上的布，掏出了两个染了些红料的鸡蛋，递到了桌上。
“嫂子，别家我可就给一个呢，我们妯娌关系这么好，我当然得给两个了啦！”
王婶喝着碗里的粥，望了一眼那鸡蛋道，“果儿和桃儿都不爱吃，你还是拿回去吧！别浪费了。”
“这，跟这两丫头有甚关系，牧儿可是爱吃鸡蛋呢，我还记得呢！”蔡氏应道，还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的桃儿。
“呵呵，还记得呢？”王婶陡然一转，眼眸中明显有些恨意的看向了蔡氏。
蔡氏这才回想到了些东西，脸色一变，悻悻的提着篮子就起了身，快步走了。
王婶眼圈微红，果儿和桃儿都住了筷子。
见气氛有些冷，王婶忙给两人夹着菜道，“别被那些白眼狼惹了食欲，吃完了，还得早些睡呢！”
饭后，果儿第一次坚持要刷碗，婶子再不愿，也只能随她了。
桃儿借着油灯将做好的一批布鞋装进了布袋，扳着指头算着明天能卖到的银钱。
婶子就和果儿一起进了灶房。
“果儿啊，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安心在婶子家住着，知道吗？”
“嗯嗯，知道。”她当然知道婶子对她们是真心的，况且她根本也没在意过别人的目光。等着那边房子建好了，她和桃儿就会搬回去，至于建房子的钱，她定会用自己的钱给还上。
婶婶的恩情，她会铭记于心，一生不忘。只要以后又用得上她的，她也绝无二话。
晚上睡觉前，果儿从桃儿那了解了些王婶和蔡氏的纠葛，知道自从王叔去世之后，两家就少有往来。具体因为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果儿就听院子里哗啦哗啦的，打开窗子时就见王婶一个人在往小推车上上菜。果儿忙披了衣裳，穿上鞋就出去了。
“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婶子把你吵醒了？”王婶扯了衣襟擦了擦手抬手给她把头发给拢到了后面。
“昨晚睡得早，都睡饱了！”果儿糯糯道，忙搭手往车上堆菜。
大部分是大白菜外加一些茄子和豆角，等着都码好了，天也大亮了，桃儿也做好了饭。
三人快速吃了些，怕赶不上早市，就带了几个馒头上了路。
到了镇上时，正赶上早市最热闹的时候，三人利落的下了菜。
买菜的都是住在镇子上的人，农家自家都会种些，鲜有出来买蔬菜的。
卖菜的都是农户，也不会吆喝，就等着买家主动上门。
果儿观察了一会，顿觉机会来了。抡起一棵大白菜，扯着嗓子就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摘的大白菜喽，鲜甜可口，清爽宜人哟！”
顺口的那些词，甭管合不合适，一顺溜就出来了。
她这一喊，原本走动的道上突地凝滞了一下，再下一瞬人群都开始朝这边涌动了。
到底是新奇这种卖菜方式，大家都凑过来看了看。
果儿抓住机会，更是把自家的菜夸到了天上去了，堪比那蟠桃玉酿啊。
“我来一棵、、、”
“我来两棵、、、”
不一会，那一堆菜就见了底，连着那豆角茄子也卖掉了。
边上其他卖菜的都看傻了眼，也想要学着样叫卖，可就是开不了口。
“姐姐好厉害！”桃儿拉着果儿的胳膊就跳了起来，小孩儿心性表露无遗。
果儿趁机捏了捏那已经长肉了的脸颊，“你姐姐什么时候不厉害！”
王婶笑呵的和一边常一起卖菜的菜农搭着话，“你家闺女可真是能耐啊，也不知以后谁家有幸能娶了哟！”
“呵呵”王婶笑而不答，看向边上打闹的两人眉眼中是浓浓的爱意。
这边正准备收拾东西呢，一个在一边站了许久的人走了过来。看年纪也就三十来岁，一副管家打扮。
“刚才见小娘子好机灵，不知可愿到我们菜馆做工？”
王婶本能保护性的把果儿拉到了自己身后，上前搭了话。
“我家闺女已经有东家了，不好意思啊。”
不知来人是什么来头，王婶还是有所顾虑的。
来人明显是了解了王婶的顾虑，忙道，“哦，那就不打扰了。对了，我就是天香酒楼的李管事，要是以后有想法了，可以直接去那找我。”说完又看了一眼后面的果儿，礼貌的躬身走了。
果儿微微搭了眼眸，有了别的计较。
她现在虽是卖身给了那大宅子，可是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工作，尽快把那瓷器的钱给赚了。刚才那人的提议，她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三人收拾好了东西，让边上熟识的人帮着看下推车，就一起到闹市去了。
她们所在的镇子叫藩镇，隶属国都阑城，也算是皇城脚下了。离着镇里不远有一处港口，往来的商船都会在此靠岸，来往的热闹程度更不用说。
果儿借故要帮主子取些东西，就开溜了。她本是打算借此机会去桐庐书院找小木子的，可是临时改了主意，直往那吃食街去了。
到了那街口，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招牌，天香酒楼。也没迟疑，径直就进去了。
正巧那李管事就在大堂里，一打眼就看见了果儿。
“小娘子，是来找我吗？”迎了上来。
“你还是叫我果儿吧。”小娘子听着就让人发毛。
“好！”见来人丝毫没有怯意，李平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果真没看错。
随着他进了后堂，果儿倒是开诚布公的说了来意，以及自己想要的条件。
听完后，李平眼眸微搭，转而笑呵呵道，“你一上来就提了这么多条件，而我对你的能力却一无所知，这好像很不公平啊。”
“呵呵，李管事说笑了。您若是对我一无所知，又怎会允我来找您呢！”果儿淡笑着，随手捏了边上盘子里的梅子咬了一口。
“哈哈，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李管事眼光独到，又怎会小瞧于我呢！”有些时候，高帽子还是要戴的。
“哈哈、、、”
当果儿出天香酒楼时，正逢上一众人敲锣打鼓的过去了。果儿也没在意，就回布坊街找婶子桃儿了。
刚到那对口街上，就见那鞋铺门口闹哄哄的，果儿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婶子和桃儿出了什么事。
等到了门口见婶子和桃儿也站在人群里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拉人走呢，就听那最里面传来了骂声，她们又立马住了脚。
“让你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
“小乞丐，还挺能撑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住手！”扒开了人群，果儿进了去。
“小娘子，这可和你没有关系，别多管闲事啊！”打人的痞子狠狠道。
看了一眼那死咬着牙关不出声的孩子，果儿抬眸对上那恶脸道，“不就是一个馒头吗，给你！”随手扔了个铜币过去。
痞子掂了掂，立马换了笑脸，看向那孩子又狠狠道“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横了一眼，掂着钱走了。围着的人群也随着散了。
趴在地上的孩子一声不吭，果儿拉他起来时，他眸中依旧戒备很深。
果儿看了他一眼，掰开了那紧攥着的手，拉着就走。
王婶和桃儿相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找了路边的一个小摊，叫了一笼包子一碗清汤。包子上桌时，那孩子依旧探究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怕我毒你？”果儿直视那双眼眸，一字一句道。那孩子先是一怔，转而又垂下了头，依旧默不作声。
看着他，果儿一阵心疼，也许某一方面，他真的是她童年的缩影。
拿了一个包子递到了他面前，淡淡道“快点吃，我还有事。”
那孩子顿了一会，终是伸手接了过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果儿付了钱，不再理会他，转头就走。那孩子望着那背影眸中翻腾不符年龄的复杂情绪，最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逛了一圈，王婶买了些猪肉，准备留着给果儿桃儿包饺子吃。桃儿做的鞋卖了不错的价钱，还准备继续做一批，所以三人又挑了一会布料。
等一些该买的都买齐了，回了菜市上推了小车，三人就准备回去了。
望着后面那远远跟着的孩子，王婶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果儿。她们两姐妹好不容易才能自个过活，现在若是再多了一个，她们以后该怎么办？
果儿知道那目光里的意思，不过，既然她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倒是没再看后面一眼，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跟着。
回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偏了，王婶忙围了围裙，进了灶房，准备做饭。
要开饭了，王婶端了饭到堂屋给果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那孩子还在院外站着，要不要叫进来。
果儿往外瞥了一眼，拿饭碗倒了些肉汤，又夹了几块肉端着出去了。
“跟我来！”站院门口喊了一声，就转身进了自己住的偏屋。那孩子倒是听话的跟着进了。
桃儿想起身去看看，王婶道，“你姐姐有主意，我们不管她。”
偏屋里，果儿坐在小桌边上，直直盯着那站在门边的人，她可以想象的到他经历过得残酷事儿，因为那不符年龄的冷静和坚韧是装不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门边的人顿了一会，微垂着脑袋，“晟儿”
“几岁？”
“八岁”
“嗯”果儿还算轻松的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太难搞。
“过来吃饭。”语调陡转，比平日里多了一份柔意。
晟儿也不再紧绷，眼眸里多了一抹这个年龄该有的纯澈。
吃完饭，婶子就开始准备剁肉馅留着晚上包饺子，把余下的一条肉腌了起来，说是留着立夏做豌豆饭。
立夏还要吃什么豌豆饭，果儿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想到白天在镇里看到的那些敲锣打鼓的，应该也是和这个节日有关吧。
晟儿一直站在一边也不说话，王婶道，“晟儿吃过豌豆饭吗？”
晟儿毫无反应，依旧沉着脸。
“婶子在跟你说话！”果儿起了身，音色有些发冷。
王婶见气氛有些沉闷，忙拉了一下果儿胳膊轻声道，“他还是孩子。”
果儿微微扯了扯唇，出了门向牧儿房间去了，不一会带了件长衫出来，冲晟儿道，“跟我走！”
一路上，果儿走在前面，晟儿老实的跟在后头。到了一处小坡，果儿住了脚，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周身散发着冷瑟的小身板。
那双包含复杂的双眸也正巧看了过来，只是就一眼就闪躲开了。果儿想开口说什么，也只能作罢。
等到了那温全处，果儿随手就把衣衫给扔到了那手里，“洗洗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晟儿低垂的眼眸里有些异样的情绪，抓着衣衫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心底也有些东西开始变化了。
无聊间，果儿瞥见那挂着绒毛果子的树，忍不住兴奋了一下，跑近看时，果真是那种果子，心里开始了新的盘算。
等晟儿洗完出来时，果儿也把那一片山头看了个大概，一转身，就见一个精雕细琢的娃娃面孔。愣是闪了神，盯了一会。
晟儿挺着身板向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木木的杵着。
回了神后，果儿有些鄙视的给了自个一个叉，虽然美的事物人人都爱，可人家还是孩子，不要吓到人家好不好？
把手中刚才采的一些常用药草递了去，“帮我拿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就往山下去了。
到村口，路过苇塘时，想到了粽子，顺手又揪了好些苇叶，打算回去让婶婶给包粽子。
“吃过粽子吗？”捆好了叶子，问了边上那个寡言的孩子。
晟儿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一个想法突然蹦了进来，莫不是这里没有粽子？？也顾不得边上的人了，忙快步的往婶婶家跑。
王婶和桃儿正在捏饺子呢，就见果儿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
“婶婶，你知道粽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7】小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