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野》疯都

45、瓜45

　　瓜45
　　山尖有个瓦房，据山猫所说，神灵就在里面等着她。
　　清瓦白墙，傍几株翠竹，几丛菊花。神灵背对坐着门，听到开门的声音，举起酒杯向她邀约：“来，坐。”
　　她绕到神灵面前，见是一个瞎眼老太婆。看不见她，她只好开口告知：“我此行，是来取你性命。”
　　“知道，”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平静地反问：“可是我做了什么呢？”
　　她挽弓对准她的额心：“我只问结果，不问原因。”
　　神灵狂笑起来，“只问结果……”接着拿稳了手中的酒杯，直视她，好像看进她的心里：“那你是为报当年仇？”
　　一箭射出，穿透老太婆眉心。老太婆只是一个影子，消散了。
　　整座院子扭曲起来，老太婆在耳边狂笑：“猖狂的恶鬼，当初我做山神没能杀了你，扮作扯花生的老太婆也只是驱赶你，如今，你却来恩将仇报！该死！”
　　房子化做地灵，想将她束缚致死，翠竹化作蟒蛇，菊花下埋尸骸，都向她逼来。地灵缠住她的全身，再也无力握紧手里的弓，只能忍受着蟒蛇张开血盆，咬在她身上每一处，只能看着尸骸残忍地撕扯着她的头发、皮肉……
　　山猫也在笑：“看看，真像当年的那个恶鬼，真蠢！”转而对老太婆说：“他们以为派这么个东西就能摸清我们的底，可没想到我们相识，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呢！”
　　“好了，赶紧去将货转移了，杀了她，我们惹的祸也不小。”
　　“您何必怕呢？您可是山神，连这个恶鬼也不能耐你何，区区人类……”
　　“别说了！快去！”

　　露出森森白骨，甩开了那些蟒蛇和尸骸，眼见着这些东西落地后又变作了竹枝和菊花，她活动了一下全身的骨头，说：“原来，是幻术啊。”
　　“怎么不让他说了，我可还不知道山神您只能使用这小小幻术了？又是为什么，您要到这偏远之地，做这些银钱俗事？”
　　隔着一道门，她站在屋里。老太婆杵着拐，站在屋外，像是一位长者，轻语安慰：“这些，你都不用知道，区区恶鬼，不要挡路，去轮回吧，下辈子好好做人。”
　　她伸长爪子，推破大门，鬼魅一般扣着山猫的脖子，对山猫背后的老太婆嘻牙笑：“可惜了，此生我已堕入地藏，再无轮回的可能。”
　　拧断山猫脖子的时候，她说：“我本可放你一命，可惜你执迷不悟，去吧。”
　　将山猫的尸体幻做一块青石，等它在大海山顶被风吹，“山猫喜欢风啊，”老太婆摩挲着拐杖，又开口求情：“恶鬼慈悲，罪不及我儿，倒是放他离开吧。”
　　她回首，那只地灵不变房子了，变花叶、鱼鸟、虫兽，独自玩着。是傻子。
　　她点点头，拉开弓箭：“您慢走。”
　　“不，”老太婆摇摇头：“我还要事要和他们交待，你让他们来接我吧。”
　　她联系了上级，接人走的时候，老太婆问她：“我杀你时，还给了你机会，如何你能招招不留情？”
　　“你的名字没用了，我以后能用你的名字吗？”她反问。
　　“呵，欺人太甚，滚吧。”

　　再下山，当初叫嚣着的骗子已被绑起来扔在了广场，其他土著居民瑟瑟站在一旁。
　　她大声说：“本没有神灵，是你们将妖怪当成了神灵！这一次祭祀的祀品在山上，你们去接他们回家吧。往日那些少女，也会回家来的！”
　　她的父母穿回迷彩服，一脸喜气地拍着她的肩膀，她点点头，都是同事。
　　至于那把弓，她交回给少年酋长：“谢谢。”
　　被绑着的强盗，偷偷摸出衣服里藏着的枪，刚对着她，就被察觉。她反手拉弓，一箭射穿强盗的手腕，捡起这把枪，也交给了少年酋长：“再见。”

　　螺旋机飞上蓝天，他们驾驶船入幽冥海域，少年酋长在岸口大声喊着什么，鸽龙从岛的那头穿插进飞机和海船中间，飞向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