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悬空枫叶红4》瑞雪轻扬

7、第 7 章

　　当年的程柏固然是对慕黛百般温柔体恤，其实叶雁澜现在也在努力减轻程西的抵抗心理。
　　在练武场上时他虽然严格，但只要一结束练功，他就会切换回自己平常的状态。“嘿嘿，小西，告诉你个秘密……”
　　“……你叫我什么啊？！”程西眼睛一瞪，打断了他。
　　叶雁澜笑道：“以后在人前我叫你程师兄，私底下嘛，就叫小西好了~你可不准反对啊，别忘了你得听我的~~”
　　“……随便你！！”程西气得狠狠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那我接着说啦……”叶雁澜笑道，“这个秘密就是，我以前和大哥练功的时候，被他折腾得比你现在惨多了……”
　　程西一声冷笑：“活该！”
　　叶雁澜也不怪他的不领情，笑着续道：“不过，大哥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叶家堡几乎人人都怕他，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呢，和他熟了之后就知道了~”
　　程西依旧冷笑着：“你是想说你也一样吧？！”
　　“不错不错~”叶雁澜点了点头，“小西你真了解我~不过，我就算是看起来也比他温柔多了吧？”
　　“是啊，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人面兽心的人！”的确，叶雁澜看上去比叶雁沧亲切多了，令人想不到也有那么难对付的一面。
　　叶雁澜笑道：“小西你的嘴巴也挺毒的嘛~而且把我的本性都看透了~~”
　　“……………………”程西听了这话，脸上不禁掠过一丝笑意，“哪儿有人会承认自己的本性是人面兽心的？！”
　　叶雁澜笑道：“对对对，笑一笑就对了~为了让你笑一下，我就是人面兽心一回也值了~”
　　其实叶雁澜知道，程西并不是自己大哥那样生性严肃的人，和程柏和慕黛等人平时都是有说有笑，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整天板着个脸而已。
　　要是哪天他也跟自己说说笑笑就好了。不过，这似乎还需要自己的艰苦努力啊。
　　叶雁澜心里对程西是颇有几分歉意的，因为他确实并不习惯过分严苛地对待他人，只是自己不顾大哥的反对离开叶家堡来到星月山庄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领略这天下第一绝学的威力，不能被程西给拖累了。
　　而且，他迟早还会做出伤害程西的事。
　　事实上，叶雁澜到星月山庄的真正目的是不满叶家堡多年来一直屈居星月山庄之下，所以想要探究星月山庄内部管理究竟比叶家堡高明在何处，以及星月剑法这项独门绝技的秘密。
　　当然，毕竟双方历来交好，他也并不想做出什么有损星月山庄利益的事。只要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并从中寻求到叶家堡可借鉴之处，叶雁澜就会找理由离开星月山庄——比如和程西实在培养不出默契之类的，要找个借口还是很容易的。
　　但这毕竟会让星月山庄耽误培养下一代星月双使的时间，也会害得程西浪费心力，所以这个办法多少还是有点卑鄙的，叶雁沧也并不赞成，只是实在拗不过弟弟，加上自己也一直为叶家堡的现状而深感忧虑，才只好勉强同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叶雁澜自己心怀鬼胎还是程西的为人难令人产生好感，以目前的情况，和程西培养不出默契还真不是借口。就算自己没打着那样的如意算盘，总有一天也不得不离开吧？
　　然而，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自己又怎能领会到星月剑法的精髓？所以，目前还是得尽量多培养默契才是。
　　看样子，今天算是稍微有点进展了？
　　“……哼，我不跟你说了！”叶雁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程西瞬间又再次收敛了笑容，转身就要走。
　　“小西！”叶雁澜不甘心每次两人间的对话都如此简短，忙叫住他，“对了，说到我大哥，不知道你和你大哥的感情好不好？”
　　“好什么好啊？”程西没好气地道，“他整天臭着一张脸，就跟我欠他钱似的，能好吗？”
　　“……………………”叶雁澜心中也清楚，程梦对程西不管表面怎么样，内心只怕颇有几分敌意。只是没想到这份敌意虽然已多加掩饰，却强烈到让单纯的程西都感觉出来了。“那他说你经常欺负他，是真的吗？”
　　“……什么？！”程西回头瞪着叶雁澜，“我怎么欺负他了啊？！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因为我那时候还不懂事就抢了大哥的一样忘了是什么东西，结果被爹臭骂了一顿……爹都很少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所以从那以后，我见了大哥有多远躲多远，才不敢再去招惹他呢！他真的说我欺负他吗？！他什么意思啊？！我非得去向他问个清楚不可！！”
　　“别别别！”叶雁澜连忙阻止，“是我记错了，不是他说的，而是我从别处听来的。”
　　“那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这么诬陷我？！”程西愤怒地追问道，“我要好好教训他！！”
　　“……呃，我不记得了……”叶雁澜只得尽量把这件事敷衍过去。虽然只是件小事，但他却从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程柏对程西还不至于纵容到让他无法无天的地步，何况程西的本性也不坏，不太可能老去欺负一个没妨碍到自己的人。当时程梦只怕是故意这么说，以增加自己和李远对程西的敌意。而其中主要的目标就是自己。因为自己越讨厌程西，和他就越练不好星月剑法。若实在练不好的话，程柏会考虑是否让程梦来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看样子，这程梦果真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不行，自己绝不能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经过刚才那番交谈，不知程西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稍微友好一些？“小西，我看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来练一次吧？”
　　“好好好，练就练！”程西无可奈何地拔出剑来。
　　然而他自己其实已经对今天能练好这一招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多少有几分敷衍。
　　于是，这一次的结果也是一塌糊涂，毫无默契可言。
　　结束之后，程西才忽然发现不远处父亲正皱眉看着自己。“……哎呀！！惨了！！想不到爹会过来……完了完了，我会被骂死的！！”
　　“……哦？是吗？”叶雁澜倒是没见过程柏对程西过分严厉的样子，不禁起了几分看戏之心。
　　果然，程柏下一瞬间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程西！！你这是在练剑还是在逛街？！就凭你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难怪总是那么糟糕！！我看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拖累澜儿，你们一辈子都练不好星月剑法了！！”
　　“……我……我……”程西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刚才那几次都是很认真的啊，只是现在累了而已……”
　　“住口！！”程柏厉声打断儿子的话，“你还敢给我找借口？！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要练功的时候就认认真真地练，实在累了就去休息！你这样简直是在亵渎武学！！”
　　“……爹爹，我错了我错了~”程西平时虽然任性，但每当面对父亲盛怒之时，也只有乖乖低头认错的份儿，“我下次再也不敢啦……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程柏见儿子一副既委屈兮兮又有些撒娇的样子，心也软了，“……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你吧！下次再犯，我可要罚你蹲一个时辰马步了！”
　　“嘻嘻，知道啦~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程西莞尔一笑。